“雖然我不提倡暗戀,可你這也太快了吧,容易嚇著人家。”我看著他說。

“管他呢,說都說了,她說要畢業後才戀愛,我姑且先相信著吧。現在這樣也挺好,我再觀察觀察,如果幾個月後一點進展都沒有,我會考慮放棄的,到時候你記得讓段佳給我介紹女生啊,你可是答應了的。”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我信誓旦旦地說。

走了幾步,他又說,“別看她平時對我愛理不理的,我每次與其他學院比賽,她都會去看,她說她最喜歡看我穿著6號球衣在球場上奔跑的樣子,所以,我每次打球時都特有動力。”

我笑著說,“我看她隻是喜歡你的球衣吧,要不你送她一件得了,你們好聚好散。”

“滾!”這次是他對我說了這個字。

上樓時,他再次叮囑我,“在寢室千萬別提這事啊。”

“你就放一萬個心吧,我又不是長舌婦。”

回到寢室,肖群坐在電腦麵前,我以為他在打遊戲,可一眼看過去,屏幕是黑的,好像電腦並沒有打開。

“小群子,發什麽神啊?”齊明問他。

他沒有回答齊明,而是轉頭看著我說,“磊子,我說你和段佳都在一起這麽久了,都還沒把她弄上床嗎?”

他這句話當時真的把我問住了,就算是以前我們關係好時,他也沒這麽直白地說起這個問題啊。

再一個,把小佳和上床這個詞放在一起,我總覺得不是很舒服。就算要說那事,也得換個好聽點的詞吧,比如開房啊、最後防線啊、真正在一起之類的。

我愣了幾秒鍾,沒想好怎麽回答他。

“你小子,成天沒事多出去打望美女啊,呆寢室都悶出病了吧,關心起別人的**來了。”齊明及時地打破了這種尷尬。

他仍然沒接齊明的話,轉回頭,動了一下鼠標,屏幕就亮了起來。原來電腦是開著的,看來他已經呆坐有些時間了,屏幕都自動黑了。

這個小群子,不知道何時才能變回以前的那個他。

我和齊明對視一眼,也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了。

過了幾天,我們寢室四個人都考完了試。

肖群早就把背包收拾好了,考完第二天就回了福建。那天早上,他是悄悄走的,沒和我們告別,但其實我是醒著的,我很想去送送他,最後還是忍住了。

小朗已經聯係好了實驗室,準備暑假兩個月呆在學校跟著導師做一個課題,他是我們學院的尖子生,也是學院重點培養的對象,雖然才大一,我們卻都確定地知道,他會保研的。

齊明知道小朗要留校,直接在寢室跳了起來。他不想回家,可又不願意一個人住在826裏麵,現在有人陪他,當然高興。

上學期末齊明就說想留校打籃球,當時我也沒多想。現在知道了他和夏藍宣的事,再聽著他想留下來打球我就明白了,這小子是想留下來泡妞的,我看著他,會心一笑,他“嘿嘿”兩聲,算是默認了我的猜測,看來,夏藍宣也不會回家。

而我,這麽長的時間,當然是要回家的。如果小佳不回山東家裏,我會考慮陪著她,但她早就說了要回去,我自然沒有留校的計劃。

6月27號這天上午,小佳考完了最後一門科目,她們醫學院的學科比較多,所以經常是最後幾天才考完。

我想起上次說過要請澤老師吃一頓好的,由於臨近期末準備考試,好久沒去市裏了。現在忙完了,正好可以去了了這個心願再回家。

我把這事給小佳一說,她滿口答應,“好啊,這麽多天沒和兩位師兄學習道學了,心裏還有點欠著欠著的。”

一聽她說兩位師兄,我才想起念空和他的兒子,他的兒子無所謂,我主要不是很想請念空吃飯。

“念空還在澤老師那裏啊?”我問。

“應該還在吧,他沒說過要走啊。”小佳看著我說。

“他不是要雲遊四海嗎,怎麽到了這裏就賴著不走了,是不是在澤老師家裏好吃的吃多了,過不了吃剩飯餿菜的日子了。”我沒好氣地說。

“你呀,說話別這麽尖酸,他好歹是我師兄。”小佳雖然這麽說,卻並沒有生我的氣,她知道我不是平白無故說念空。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尖酸還是豁達,是要看人的。我又沒招他惹他,他總是針對我不說,還見死不救,哪像個學道之人。”我每次想起他對我的所作所為就來氣。

“這個我也一直沒弄明白,他是陝西人,按理說與你從來沒有過交集的,你不可能得罪過他啊。”小佳說。

“可不是嘛,虧我當初見他可憐,還想著給他拿五元錢,幸好他不要我的,不然我後悔死。”

“道家承認鬼神的存在,你說會不會是你上輩子與他有什麽過節。你重新投胎記不得前世的事情,而他道法高強,慢慢有了一些前世的記憶也說不定。”小佳說出了一個可能性。

“小佳,你不愧是道家弟子,都想到上輩子的事去了。不過,就算是這樣,那我都記不得了,所謂不知者無罪,他還和我生哪門子氣啊!反正我就覺得他是個怪人!”

說到這,我又想起了他背包裏的那個盒子,還有裏麵寫著澤老師名字的黃紙。我很想把這事告訴小佳,可又怕她去問念空,念空在我心中就是一個得道小人,萬一給我施個什麽咒,那我就完蛋了。

我就想再等等吧,也好看他究竟要做什麽,反正就目前來看,他對澤老師並沒有什麽敵意。

說走就走,我和小佳往校車站走去。路上,我給澤老師打電話說明了來意,也是確認他在不在家裏,不然白跑一趟。

直接到了澤老師家裏,好些時日不見,他還是那麽熱情,我們一進門就張羅著給我們泡茶,我忙說,“老師,快別忙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一起出去吃午飯吧。”

“是啊澤師兄,念空師兄還在嗎,把他倆也叫上吧。”雖然我極不情願,可小佳都說了出來,我還是沒有吭聲。

於是我們一起去了那個小樹林,走了進去,奇怪的是念空和他兒子都不在,背包也不在。

“他們走了嗎?”我問澤老師。

“應該沒有吧。”澤老師說著左右望了一下。

我心想,你倆不是天天見麵論道的嘛,難道念空走了都沒給你打個招呼,不過一想起念空的樣子,我又覺得他做得出這種事。

“不會,你看念空師兄的毯子還在地上。”小佳指著空地上的毯子說。

我看過去,可不是嘛,這張毯子相當於是他父子倆的床,他要走的話不可能不帶上它的,那他們去哪裏了呢。

我和小佳都望著澤老師,隻有他知道念空會在哪裏。

他想了一下說,“師兄應該是出去化緣了,我們去家屬區外的廣場找一找。”

化緣不就是要錢嘛,我第一次和第二次見他時,他都在步行街上要錢。不過自從他來了澤老師這裏,吃飯都和澤老師一起,好像就一直沒再出去過。

怎麽今天突然跑出去了?我腹黑地想,莫不是怕太久沒出去,荒廢了看家本領,到時候繼續雲遊要不到錢就隻有餓肚子了。

想著想著我就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有點好笑,差點笑出來,一看他倆,都離我好遠了,趕緊追了上去。

廣場離家屬區有二十分鍾路程,我和小佳有一次從那裏經過,人還是挺多的,附近小區的居民都喜歡到這裏休閑娛樂。

剛到廣場,我們就看見前麵圍了一群人,看這架勢就是有什麽熱鬧事,我們走了過去。

剛走到人群外圍,我就說,“念空就在裏麵。”

小佳好奇地問,“你怎麽知道的?”

“我神機妙算啊,不信我們進去看了就知道。”我故作深沉地說。

小佳將信將疑地往裏鑽,我本來不想進去的,可一看圍的人實在太多,小佳這樣鑽進去,指不定被誰偷偷占了便宜。

這樣一想,我隻得走在小佳前麵,把兩邊的人推開,硬是弄了一條縫讓小佳進去。

我們到了人群最裏麵,果然是念空和他兒子,還是擺著那張寫著淒慘身世的紙,白紙都快變成灰紙了。紙的旁邊有一個紙盒,裏麵已經有了一些一元和五元的錢。

小佳二話沒說,開始收拾起地上髒兮兮的東西,邊收拾邊說,“師兄,咱們去吃飯。”完全沒有理會周圍人驚訝的目光。

看著小佳的樣子,我連忙說,“我來我來,你一個姑娘家哪是做這些事的,你站著就行了。”

東西收拾好,我又不情願地扶起了念空。我真的不想扶,可是我知道我不扶的話,小佳一定會扶的,如此一來,我寧願自己扶他。

當我把念空扶出人群時,澤老師才過來搭上了手,剛才我還以為他跟在小佳後麵和我們一起進去了,後來要扶念空時才發現他沒有在。

念空走路不方便,我們就在廣場附近找了一家餐館。

剛坐下,小佳就問,“念空師兄,你不是一直和澤師兄一起吃飯嗎,怎麽還要出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急著用錢啊?雖然我錢不多,你可以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到你。”

念空沒有說話,澤老師卻開口說到,“師妹,都怪我。期末到了,忙著出考卷,還要根據考卷給學生說重點,既不能泄題,又不能完全偏離試卷,這個度不好掌握啊。”

“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我都沒時間和師兄見麵,一個人在家裏也是飽一頓餓一頓的。不過我知道這不是理由,就算我忙,也應該給師兄一些錢,讓他三餐無憂,說起來都怪我太疏忽。”澤老師說著很是自責。

“師弟不必自責,你本來就有俗事纏身,我一個流浪漢,走到哪裏都能找到一口飯吃,不用管我。”念空開口說。

小佳聽見是澤老師的原因,也不好再說什麽。

我心想,澤老師的理由也的確說得過去,期末了,老師本來就忙。不這這個念空臉皮也夠厚的,主人家都沒空理自己了,還恬不知恥地賴在別人家門口,是我的話早就卷起毯子背上背包牽著兒子離開了。

吃完了飯,小佳想著馬上要回家了,趁這機會到澤老師家裏再和兩個師兄聊一聊,念空卻說還要回廣場上去,澤老師就說“那就下次吧,學生剛考完,正好我也還得改卷。”

我們隻得一起把念空送回了廣場,澤老師直接回家,而我和小佳往車站走去。

小佳突然想起剛才我一走到人群那就知道念空在裏麵,事實證明我說得很準,便問我,“你究竟是如何知道的?我可不相信你未卜先知。”

我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什麽意思?”小佳摸了措她的鼻子。

“笨啊,大熱天的,你難道從來沒聞到過念空身上的餿臭味嗎?反正我對這味道已經很熟悉了,走到人群外麵我就聞到了,當然知道他在裏麵。那些人也是,這麽大的味道,還圍著看得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