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這個原因,小佳很是不屑地說,“不是我沒聞到,隻是修道之人哪裏會在乎這些小節。”

“好啊,那我哪天去找點狗屎抹你衣服上,看你還說這話不。”說完我哈哈大笑。

“你……”小佳被我逗得臉紅撲撲的,很是可愛。

小佳定的28號的火車票,回到學校後,我們就各回寢室收拾東西,準備第二天一起離校。

28號一早,我就和小佳坐著校車進市裏了,齊明和小朗說要送我,被我婉拒了,“又不是畢業送行,我包裹也不多,用不著弄這麽傷感,兩個月後就見麵了”。

候車的時間太無聊,我和小佳一起回想我們大一生活的點點滴滴,從我生日那天起,遇見了一些人,也發生了很多事情。

講到我們的故事,我看著她說,“小佳,我這一年裏,最重要的收獲就是與你相識相戀相知,你是上蒼賜給我的天使。”

她什麽都沒有說,靜靜地靠在了我的肩上。

火車來了,我在月台上看著遠去的小佳,心中感慨萬千。

親愛的我多麽幸運,人海中能夠遇見你,親愛的我多麽盼望,就從這一刻起,和你分享所有感覺……

暑假兩個月,外麵實在太熱,除了偶爾與幾個高中同學小聚一下,其餘時間我基本都是呆在家裏看電視。

我每天都會和小佳聯係,當然是以短信為主,打電話漫遊費太貴了,作為學生的我們還負擔不起。

我們用的動感地帶,每月贈送的300條短信隻能發個五六天,後麵就得花錢買了。所以有時我們會約著一起去網吧聊QQ,還可以語音,這個比較實惠。

7月10號那天,小佳給我打了個電話,我聽見她的語氣很是高興,忙問她有什麽好事情。

她說她把詛咒破除的事情給她父母講了,剛開始她父母還不相信,小佳便講了蔣靜送給她的千年古玉以及在青城山遇到當年下咒的清風道長,還機緣巧合入了他的門下。

小佳從小就不撒謊,聽她這麽一說,加上看見那塊玉,她父母也終於放下了心頭多年的擔憂。

“你的意思是他們不會再反對我倆了?”我聽了這個消息為之一振。

“應該是吧,媽媽說我已經成年了,既然詛咒破了,那感情的事就不願過多地幹涉我,隻要我自己考慮清楚就好了。”

“當然考慮清楚了!”我接著她的話說。

“這個嘛,我還想再考慮考慮。”小佳在電話那頭俏皮地說。

“我這麽英俊瀟灑的小夥子,你再考慮下去我就被其他小姑娘搶走了。”我厚著臉皮說。

“是我的搶不走,能搶走的就不是我的。”小佳嗬嗬笑了起來。

這還真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掛了電話,我隻覺渾身有勁,正好家裏沒人,我一個人在客廳跳了起來。

跳累了,我躺在沙發上,想著小佳父母都知道了我們的事,可我爸媽還不知道呢,這樣想著,我便決定等他們晚上回來後告訴他們。

吃晚飯時,我故作神秘地說,“爸,媽,告訴你們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你得獎學金了?”老媽看著我問。

“你怎麽首先想到的是錢啊,真俗。爸,你也猜一下。”我笑盈盈地看著我爸說。

“我猜不出來。”他好像對我的‘好消息’並不是很感興趣,繼續吃著飯。

“唉,真沒勁,我還是直接說吧,你們,的兒子——”說到這裏我故意拉長了聲音,果然管用,他倆都抬起頭等我的下文。

我深呼吸了一下,才說出剩下的幾個字,“交女朋友了!”

他倆明顯愣了一下,沒有我想象中的高興樣子。我連忙說,“怎麽了?我可是大學生了,19歲了,不算早戀了啊。我們學校都不反對學生戀愛的。”

還是我媽最先反應過來,“磊磊啊,學校裏的戀情都經受不起打磨,很容易分手的,到時候受傷的還是你們自己。”

“是啊,我看你還是等畢業後再考慮這事吧,男子漢當以事業為重,先立業,而後再成家。”爸爸在一旁幫腔著說。

本來我是多高興地告訴他們這事,沒想到直接潑了我一身的冷水,雖然是夏天,可這冷水也太冷了,直接涼到了我的心裏。

我不服氣地說,“學校裏出來的愛情也有天長地久的,還有,我覺得事業和家庭明明可以兩不誤,為什麽一定要分個先後順序。”

爸爸還想說什麽,被媽媽製止了,“磊磊,我和你爸也不是反對你戀愛,隻是覺得你還有點小,不成熟。不過,如果你堅持自己的意見,作為一個男人,就要對自己的言行負責。”

我以為媽媽是從女人的角度考慮,怕我以後辜負了小佳,便拍著胸脯說,“媽,放心吧,我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而後,三個人都沒有再說話,沉默著吃完了飯。

家裏那個時候還沒有電腦,我晚上沒事做一般睡得早。那天,我21點就洗澡上床睡覺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陣尿意憋醒,便起身去上廁所。

我家是兩室兩廳的構造,兩間臥室挨在一起,我打開自己的臥室門,正準備開燈往廁所走,就聽到爸媽的臥室裏傳來了說話聲,我心想,他們怎麽還不睡啊。

“你為什麽不讓我阻止小磊戀愛?很有可能這就是那件事的開始!”這是爸爸的聲音,我一聽就來了興趣,豎起耳朵貼在門上。

“你忘了嗎,這麽多年來,我們找了不少人看磊磊的八字,但凡說他命中有一劫的,最後都說算不出是什麽劫,更無法破解,強行去改變的話,很可能會適得其反。”媽媽低聲地說。

“那怎麽辦?”平時一貫遇事鎮定的老爸,好像很著急。

“唉,大師都說了,這一切都是他的命,你我二人根本無法左右,隻有祈求他能平安度過這一劫難。不早了,睡吧。”媽媽的聲音聽上去很無奈。

這個談話內容震驚到了我,我想起寒假時,爺爺說的那些話:我在成年後會遇到一次劫難,究竟是什麽劫,以及我會不會安然度過都沒人知曉,所以,這許多年來,家裏人都在擔心著我。

看來,我的八字裏真的藏著些秘密。

我沒有開燈,悄悄去廁所撒了尿,又摸黑回到臥室,旁邊的房間已經沒有說話聲了,看來爸媽都睡著了。

躺在**,我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想著自己的過去。

自打記事以來,我的童年還是很快樂的,從小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一同長大的小夥伴也很多,不會感到孤單,家裏的經濟條件屬於中等水平,從來沒有餓過冷過。

上學後,上的都是我們當地數一數二的學校,老師對我也很好,我的成績也沒有辜負父母的期望。

可以說,直到我上大學前,一切都是那麽順利。

目前來看,我的人生是以大學為分水嶺,準確地說是以我的19歲生日為界,那之後,我接連遇到了一些超自然的事件,完全顛倒了我之前所受到的唯物主義教育。

在這一年中,身邊有很多人同我一起經曆了這些靈異事件,然而,他們都隻能算是配角,或是某一小段的主角,隻有我,參與了每一次的事件,這是不是也說明了我的與眾不同?

如果爸媽口中說的我八字中隱藏著的關於我成年後會遭受劫難一事是真的,那麽,這個劫難或許從我19歲生日那天就已經悄然開始了。

聽爸媽講這事時的語氣,我可以感受到這個劫難並不是那麽簡單,並且,還有“能不能平安度過”一說,莫不是這個劫難會讓我死去?

可是,細想起來,這一年中也沒有發生危急到我生命安全的事啊,難道是時間還沒有到?

清風道長說過,我是一個極陰極寒之體。陰、寒,聽起來就不招人喜歡。如果我真是什麽不吉之人,我隻希望在我死後,父母能忘記我,小佳能忘記我,齊明能忘記我。

我不願意讓他們承受想念一個人的痛苦,我知道,那份痛,會讓人心碎。

至於肖群,也忘了我吧。

就算他現在對我隻有恨,恨一個人的同時,自己也不會快樂的,我希望他能做回以前那個沒心沒肺的小群子。

越想這事,我越是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會死去,就越是難過,越是不舍。我是個感性的人,眼角又不爭氣地溢出了淚水。

我給小佳發了條短信:親愛的,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就忘了我吧。

小佳把我的短信和電話都設定的特定的鈴聲,我知道這條短信會吵醒她,可我就是忍不住。

半分鍾後,手機響了。

“笨蛋,借用你說過的一句話——就算我忘記全世界,也不會忘記你。”

在家裏呆著實在是太無聊,加之想早點見著小佳,本來8月30號才報到,我8月20號就回了學校,還趕上了午飯時間在一餐廳吃了一頓。

小佳下午的火車到省城,我說要去火車站接她,她堅決不讓,說沒有什麽重的行李,我知道她是心疼我坐了一上午的車也累了。

吃了午飯,我回到寢室,沒有人。不過就寢室的樣子來看,不像是兩個月沒住人。我又看了幾個床位,小朗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齊明的被子亂成一團,他倆的床看上去都還幹淨,看來真沒有回家。

肖群的**,沒有被子和床單,和我離開寢室時一個模樣,他還沒有回來。看著他的床位,我心中湧出一股落寞之情,不知道再見麵時,他是否已經釋懷。

我的**和肖群的床差不多,沒有被子和床單,隻有光光的棉褥。這是我們從隔壁825寢室學來的經驗,放寒暑假時,把被子和床單放進衣櫃裏麵,這樣就不會沾染上太多灰塵。

我把背包裏的東西收拾好,再把床鋪好,已經13點半了。小佳坐的火車下午17點到站,我把鬧鈴調到15點,睡了過去。

鬧鈴響的時候,我睡得正香,可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小佳了,我還是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寢室還是沒有人,小朗白天應該是在實驗室,齊明這小子怎麽也一直沒回來,該不會是已經順利拿下夏藍宣了吧,真要那樣的話,又可以宰他一頓了。不過想起夏藍宣的樣子,我又覺得和她一起吃飯很難受。

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我從容地起床,把胡須和頭發都弄了一下,快兩個月沒見了,可不能讓小佳說我變邋遢了。

坐上去市裏的校車,我給小佳發短信:我剛剛睡了一會,你到哪裏了?

“剛剛進入省城境內,應該不會晚點。”小佳回複我說。

“那我在哪裏等你?”我故意問她。

“我要到的時候給你打電話,你在校車站接我就可以了。”小佳並沒有因為我不去火車站接她而不高興。

雖然她不讓我去接她,可我一刻也等不及了,怎麽能安心在學校等著呢。我捏著手機,想象著她走到出站口看到我時的驚訝表情,就傻傻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