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神皇陷入絕望時刻,遭到全宇宙神靈的圍殺,其中還包括張若塵、紀梵心、林刻、天姥、石嘰娘娘這樣的始祖。
半祖、天尊級、神王神尊數之不盡。
神靈鋪天蓋地。
神座星球的數量,猶如一片無邊無際的星海。
這種規模針對單獨一人的圍殺,自古都沒有過。
白玉神皇不是天始己終,但卻享受到最頂格待遇。如此排麵,哪怕戰死也必轟轟烈烈,萬古留名,人祖都要羨慕。
神通和戰兵,將戰場中心淹沒。
規則和秩序,交織成天地囚籠。
“嗷!”
虎嘯驚天動地,引發星海震**,但聽上去卻有悲憤和不甘的味道。
哪怕絕代始祖,也有一種窮途末路之感。
“別讓他自爆了始祖神源,一起用神念和精神力壓製他,要生擒活捉,瓜分虎肉和虎血。”血屠甚是激動,滿臉漲紅,從來沒有打過這種程度的富裕仗。
“虎骨才是好東西。”命骨笑聲嘎嘎,是真的很暢快。
井道人眼神熱切,一邊施展五行道法,一邊讚同的道:“沒錯,虎骨適合泡酒喝,長生不死億萬歲月始祖的虎骨,我都不敢想象泡的酒,藥性得有多強。”
命骨警惕起來,覺得這胖道士不是什麽善茬,說不定五行觀泡了很多神骨酒和祖骨酒。
跟虛風盡狼狽為奸的,能是什麽好人?
“那不如直接泡虎鞭?”小黑提議。
項楚南道:“我看,應該用虎皮給大哥做一麵天道大帝旗,立於宇宙中心,那多威風?”
很多頂尖神靈都在商議如何瓜分白玉神皇。
畢竟。
人祖隕落於大量劫,黑暗尊主又自爆了始祖神源,二人什麽都沒留下。
至於玄帝殘骸和真理大帝屍身,則要顧及軒轅家族和逆神族的態度,不好瓜分。
算來算去,還是白玉神皇全身皆寶。
哪怕分到一塊肉,一塊骨,都如神藥一般珍貴。
葬金白虎與池瑤待在一起,已經從天姥那裏了解到它和白玉神皇的關係,是同母異父的兄妹。
但這種跨越了不知多少億年的親情,葬金白虎並未放在心上,內心毫無波瀾。
白玉神皇但凡對它有一絲一毫的兄妹感情,也早就找上它,豈會讓它流落在外,需要與人換道才能修行。
葬金白虎能做的,隻能是不參與到這場獵殺中。
……
昊天很想親自趕往圍獵戰場,為死在天始無終神山下的天庭神靈複仇,但,大量劫的征兆越來越明顯。
宇宙中的恒星越來越不穩定。
他和閻無神,先一步趕往地荒宇宙的灰海。
在灰海建立輪回,是他、閻無神、天姥商議出來的結果。
要建立輪回,必須借助三途河。
三途河的支流,遍及宇宙的每一顆生命星球和大世界,是各個星域空間的脈絡。
生靈死後,生魂完全可以以三途河為陰陽路,所有支流匯聚於灰海,以進入輪回,獲得下一世的新生。
二人進入地荒宇宙。
遠遠的,閻無神已看到三途河盡頭那片懸浮於虛空中的火域。
很廣闊,整個星空都在燃燒。
那片火域,是地藏王自爆始祖神源,加之“祖焰晝光,蘭艾同焚”而形成。
相比於三萬年前,火域的毀滅能量,已經衰減許多。
但依舊是宇宙中的禁區!
“灰海乃冥祖之根基,三途河乃冥祖吸收天下死氣之媒介。你說,她會允許我們在灰海建立輪回嗎?”閻無神道。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紀梵心。
紀梵心遲了十數日才出手,任何修士都要懷疑她的居心。
“越是如此,越是要在灰海建立輪回。如此,何嚐不是對她的一種試探?同時,也可借此機會,破了冥祖的灰海根基,以及三途河這一祂布局了萬古歲月的媒介。”
“你能接受,所有的生命星球和大世界一直被三途河威脅?”
“三萬年前,我經曆過生死小量劫。這種事,絕對不能讓它第二次發生。”
昊天同樣不信任紀梵心,但以張若塵如今的戰威,加上隨時可能歸來的不動明王大尊,就算冥祖真的死灰複燃,也已影響不了大局。
昊天攤開手掌。
掌心出現一座三寸高的精致神殿。
神殿呈赤金色,內含火之奧義和火焰祖紋。
“嘩!”
赤金神殿飛了出去,懸至無盡火域上空,收取這裏的火焰。
這些火焰,可稱祖焰。
半祖闖進去都極其凶險。
要建輪回,自然要先將籠罩在灰海外圍的火域收走。
閻無神若有所思,道:“大尊和冥祖之仇,的確是不共戴天。他若歸來,就是對冥祖最大的製衡。對了,空梵寧也算是化為這無盡火域的一部分了吧,你和她當年到底有著怎麽樣的一段故事?”
昊天向他看去:“我們似乎還沒有熟到那個地步。”
閻無神自感自討沒趣,無所謂的笑了笑,先一步飛進火域。
不多時,他便經過了忘川地界,穿過灰海,抵達灰海南岸,來到碧落關下。
關門宏偉而古老,散發著一股讓始祖都心起波瀾的勢韻。
上方的兩座天闔,永恒的散發生死光亮。
大地上。
廢墟成片,殘垣斷壁。
是三萬年前那一戰遺留下來的破敗戰場,八部從眾灰飛煙滅,八座星球那麽巨大的戰城,化為了眼前的廢墟。
“真是不可思議,多少億年過去了,就連始祖都腐朽,但你卻屹立不倒。三萬年前那一戰,多少英雄倒下,孟家舉族皆亡,而你卻始終不倒。”
閻無神對這座關門很感興趣,抬頭望之,內心大受震撼。
手指撫摸上去,閉眼感受關門經億萬年歲月洪流衝刷後形成的不朽紋痕。
廢墟中,噠噠的腳步聲響起。
一個蒼老而嘶啞的聲音:“天闔之下,灰海之南。八部從眾,生死兩難。全部都死了,隻餘一片寂靜。”
閻無神收回手掌,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隻見。
一位醜陋而駝背的老嫗,持一根木杖,從廢墟中徐徐走來。
她實在太蒼老,滿頭白發,蹣跚前行。
閻無神虎目炯炯,仔細觀察,發現這老嫗身周竟籠罩著始祖秩序場,不禁暗暗心驚。
宇宙中,何時冒出這麽一尊厲害人物?
“老人家,你從何處來?”閻無神問道。
老嫗抬頭,雙目渾濁,像是才看見閻無神一般:“情山!”
“情山在何處?”閻無神問道。
老嫗以手指,點了點心口。
“在心中?”閻無神道。
老嫗點頭。
情山,乃是乾闥婆一身精神力修為的結晶,被孟凰娥收入神心中,感悟了三萬年。
乾闥婆無限接近九十五階的精神力,以及情山始祖秩序場,已經被她掌握。
閻無神畢竟是閻無神,很快就在老嫗身上推算到屬於張若塵的天機氣息,不禁好奇:“怎麽稱呼?”
“老身也不知該如何自稱才好,隻知姓孟。”老嫗苦澀微笑。
閻無神道:“你與帝塵有交情?”
老嫗搖頭不言,杵著木杖走向灰海,聲音飄了回來:“生死老人在碧落關煉出《生死簿》,命祖在這裏煉製出生滅燈,不動明王大尊在這裏找到了造化生鐵和造化死鐵,生與死的力量在這裏並存,的確是建立輪回的好地方。”
閻無神望向灰海,盯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笑道:“你竟連我的來意都知?”
“這是梵心姑娘前幾天講的。”
閻無神追問:“她如今到底是什麽狀態?她是否就是冥祖?”
沒有回應。
老嫗走出灰海,來到早在三萬年前就被摧毀的忘川所在的虛空中,先是將六欲神爐打出,收取無盡火域中的火焰。
同時,忘川的屍骨平原,快速在她腳下重新凝聚。
“看來是當年那一戰的幸存者,孟姓,孟家的後人?”
熱浪湧入灰海,天地規則變得活躍。
閻無神察覺浩瀚宇宙正在發生某種激烈變化,末日的異樣氣壓已經傳到灰海,恒星閃耀,就連地荒宇宙都變得明亮起來。
不再耽擱。
背後六道輪回印升起,他全力調動體內的六種始祖神氣,打向六道輪回鏡。
六道輪回鏡緩緩旋轉,周圍空間波動逐漸強勁,鏡麵上出現六座截然不同的世界的光影,分別對應閻無神主修的六種道法:閻羅天道、空間、本源、佛、黑暗、黃泉。
六道輪回鏡飛出去,與碧落關重疊在一起。
要用六道輪回鏡將碧落關煉化,使二者合一。
閻無神的始祖神念釋放出去,背後的六道輪回印也在快速向宇宙中擴張,要調動宇宙六道的所有天地規則。
“轟隆!”
受此影響,碧落關後方的生死界,光芒大盛,響起驚雷般的震魂聲音。
灰海沸騰,掀起滔天巨浪,湧向閻無神。
“嘩!”
清輝漫天,昊天手托赤金色神殿降臨,引神殿中的祖焰,擋住撲湧向閻無神和碧落關的灰海巨浪。
外麵的無盡火域,已被他和孟凰娥收取。
隨著六道輪回鏡不斷煉化碧落關和生死界,宇宙中的異象越來越恐怖,天地空間規則瘋狂湧向灰海,湧向閻無神,要將他吞噬。
黃泉星河在晃動,三途河流速變快數倍。
各種天地反噬接踵而來,哪怕有昊天幫忙抵擋,閻無神依舊扛不住,身體和魂靈要被撕裂一般。
“熵的力量沒有減弱,反而在加速增長。”昊天道。
“我知道!建立六道輪回,是在與天地秩序作對,必遭天地宇宙的反噬。但,何嚐不是證明,這是一條正確的路?”
閻無神眼神瘋狂,不慌反喜,體內神血燃燒起來,要拚盡一切以輪回、碧落關、生死界,連接宇宙六道。
他的身體化為能量之源,熊熊燃燒。
隻要能夠將六道輪回建立,哪怕燃成一堆灰燼又如何?
寶珠地藏僧袍裹衣,手持銀白色錫杖,趕到忘川,與孟凰娥會合到一起。
二人一起凝望灰海。
隻見,整個宇宙變成了六種色彩,所有的天地規則都被六分,化為滾滾潮水,沿三途河湧向碧落關。
“轟隆!”
地荒宇宙有恒星在閃耀中爆碎,形成刺目的毀滅波紋。
六道輪回的建立,未能阻止熵增,反而加速大量劫的到來。
孟凰娥道:“建立輪回,乃逆天行事,必遭天譴。”
“天譴?”
寶珠地藏嫣然一笑,嬌媚不似佛:“閻無神和昊天雖為始祖,但隻是初入始祖之境,自然無法與天地叫板。但天道在人間,那麽,逆天行事又如何?你看……他來了!”
孟凰娥皺巴巴的眼皮抬起,望向黑暗而幽深的宇空盡頭。
隻見,一道無限巨大的太極陰陽圖,飛過了黃泉星河,橫空而來,從她們頭頂掠過,衝入進灰海。
那道執掌太極陰陽圖的年輕英武身影,身上氣息深邃而霸道,神通法力無匹,一掌按向碧落關的方向。
天道本源所化的“太極陰陽圖”,跟隨他掌心,與六道輪回鏡撞擊在了一起。
閻無神和昊天立即左右退開。
“他要以天道本源建立輪回?”閻無神感到不可思議。
“隻靠六道輪回鏡,是不可能化解大量劫的,天道本源才是建立輪回的根本。”
紀梵心的聲音,出現在灰海的海麵上。
閻無神警惕的回頭看去,發現,紀梵心的氣息變得更加旺盛,腳下踩著一座永存神海,正一步步向碧落關走來。
看來白玉神皇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天姥、石嘰娘娘、池瑤相繼趕至。
“嘩!”
“嘩!”
……
一道道始祖光束,打向天道本源、六道輪回鏡、碧落關、生死界所在的方向。
四者急速融匯。
石嘰娘娘察覺到了什麽,道:“感受到了嗎?宇宙中的熵被他調動了,湧進輪回,變成輪回運轉所需的能量。”
“是真的,熵增在開始逆轉了!”
“接下來就看,輪回能否穩定下來。”
所有人,哪怕他們修為達至始祖,心境沉穩,此刻也振奮不已。
“轟隆!”
天道本源、六道輪回鏡、碧落關、生死界融合完成的一瞬間,張若塵豁然騰飛起來,手持造化神劍,揮臂斬向宇宙中。
一道明亮的始祖劍光,分割全宇宙。
頓時,離恨天和殘破神界,被他強行分割出去。
“他要做什麽?”昊天很是不解。
紀梵心洞悉了張若塵的意圖:“要讓六道輪回徹底穩定下來,宇宙就必須從曾經的三界,分割成六界……或者說六道。他這一擊,分割的是曾經的離恨天和神界,可稱天神道。”
“你們誰先去撐起天神道?”
“我去吧!”
昊天釋放無盡的清輝,衝入進天神道。
“他以如此意誌分割天地,恐怕從此之後,神靈都得入天神道,以支撐天神道不崩塌。”閻無神道。
“嘩!”
張若塵第二劍斬出,將黃泉星河與天庭宇宙、劍界星域分割,形成一道劍氣屏障。
“地獄道”誕生,天姥前去撐起。
造化第三劍劈出,將黑暗之淵分割出去,形成六道輪回第三道“太古道”。
石嘰娘娘趕去黑暗之淵支撐。
造化第四劍揮出,分割地荒宇宙,化為第四道。
這第四道,包括忘川和灰海,是六道輪回之所在。
張若塵沒有再舉劍,剩下的兩道,乃天庭宇宙和劍界所在的“人間道”,與虛無世界所在的“無生道”。
至此六道輪回初步建立,六界相互獨立,徹底分割而開。
新的宇宙格局誕生,一個嶄新的時代到來。
六道不塌,輪回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