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人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擄來兩名宮內侍衛,打暈,換上對方的戰甲,然後堂而皇之的進入了皇宮內。
皇宮防守無比嚴密,到處都是重重守衛。
不過以兩人的身法與智慧,這些看似森嚴的守衛,卻等同虛設。
越過重重守衛,他們終於來到了明德帝國的議事大殿。
現在不是上朝時間,這裏顯得無比空曠,就隻有兩排守衛分立大殿兩旁,氣息雄渾,眼神犀利如劍。
他們都是皇宮的最強精銳,經過層層篩選,才能站在這裏,以至於每名守衛不但忠誠度極高,實力也極其強悍,幾乎個個都擁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戰力。
古唯兩人才剛剛悄無聲息的接近,一個稚嫩且威嚴的聲音瞬間自大殿上方響起,“周滿,你可知罪?”
聲如其人,打破大殿沉寂的,是坐在大殿上方的一個小女孩,看起來隻有十一二歲左右,身穿錦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盡管滿臉稚嫩之氣,但眼神卻深邃而淩厲,麵色威嚴肅穆,仿佛能看穿到人的心底深處,讓人望而生畏。
小丫?
古唯心頭大震,“三年而已,她的變化竟然這麽大?”
那個端坐在首座上的小女孩,盡管與印象中變化有些大,但眉宇間的神態,卻和三年前沒多少變化。
正是孔秋明的女兒,也是他後來收為弟子的小丫。
隻是此刻的小丫,卻已經少了之前的一份天真,多了幾分成熟的味道。
“臣知罪,還請公主饒命!”小丫聲音方落,大殿下方又響起一個哀求的聲音。
循聲望去,隻見一名身材略顯臃腫,打扮雍容華貴的中年人跪伏在地,全身瑟瑟發抖,臉上布滿了大難臨頭才有的恐懼。
“既然知罪,那本公主就沒什麽可說的了!”
小丫深吸了口氣,旋即小手一揮,“來人。”
“屬下在!”一群守衛齊聲道。
“拖下去,就地處決!”
“是!”
幾名守衛圍了上去,把那個叫周滿的大臣像拖死狗般向外拖去。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啊,請給臣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
求饒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後再也聽不見。
暗中,白染殺意凜然,“看到了嗎?小小年紀,便如此殘忍好殺,隨口一句話,便決定文武大臣的生死,難怪明德帝國會迅速衰敗!”
古唯沒有發表意外,隻是靜靜的觀察。
隻不過,他臉上神色卻有些複雜。
所謂“教不嚴,師之惰”,他身為小丫的師傅,卻任其成長為一個任性妄為,殘忍嗜殺的人,他確實有無法推卸的責任。
所以當白染悄悄接近,準備暴起刺殺之時,他竟然沒有阻攔,反而任其一點點逼近小丫。
“報!”
一聲大喊突然從大殿外傳來。
“宣!”小丫纖手一揮。
一名侍衛立刻從殿外奔了進來,單膝跪在大殿下方,恭聲道:“啟稟公主,屬下已經全麵查抄了財政大臣周滿的府邸,如何處置,還請公主定奪!”
聽到這話,白染刺殺孔瑄的意誌更加堅定了。
為了聚斂財富,不惜把朝中大臣抄家問斬,這等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簡直喪心病狂。
如果自己刺殺成功,孔瑄絕對是死不足惜!
然而,他還沒動手,孔瑄又問道:“仔細報來,本公主看看還有沒有遺漏!”
“是!”前來稟報的下人立刻將查抄的數據報了上來。
“經核實,財政大臣周滿,三年來一共私吞國庫金額高達四千六百七十萬金幣;又利用各種手段強取豪奪,收刮民脂民膏三十一座宅院,收受賄賂兩千六百萬金幣;迫害過的無辜良民至少超過一百家……”
聽著那下人一一報來,準備暴起刺殺的白染愣住了。
原來並不是濫殺無辜,而是讓奸臣得到應有的懲罰?
“很好,爾等辛苦了,如果沒別的事,你先退下吧。”聽完下人的稟報,孔瑄滿意的點了點頭。
“屬下告退!”那下人應了一聲,恭恭敬敬退出了大殿。
“明德帝國內部之所以如此腐敗,就是因為這群中飽私囊、徇私枉法的蛀蟲!”下人退出大殿後,孔瑄這才憤憤不平道。
“公主英明神武,小人佩服!”旁邊的隨從恭維道。
“報!”這時,殿外又傳來一聲大喊。
孔瑄臉上閃過一抹不耐煩的神色,但她還是強自鎮定了下來,努力保持威嚴之態,纖手一揮,“宣!”
一名下人迅速奔進大殿,單膝跪在大殿下,恭聲道:“啟稟公主,南瀛災區告急,百姓已經開始挖野草裹腹,很多人甚至找不到任何吃的,餓死街頭的人越來越多!”
“南瀛?”白染回頭看了古唯一眼,壓低了聲音道:“那不是我們之前經過的地方嗎?”
“是的!”古唯點了點頭,“如果我記得沒錯,當初你為了幫助過那批押送糧草振災的帝國士兵,還殺了一名武王境的悍匪頭目。”
“看看這個公主怎麽處理!”白染不再多說,靜靜潛伏在暗中。
大殿上方,孔瑄眉頭一皺,“上個月本公主不是剛剛下過一道旨意,給南瀛派送過一批糧草振災嗎?”
“是的,不過災區麵積過大,那批糧草遠遠不夠啊!”前來稟報的下人苦笑道。
“這……”
孔瑄臉色變幻了片刻,又道:“那就再從國庫取出五千萬金幣,立刻兌購糧食,火速運往南瀛振災!”
“公主,帝國現在正麵臨幾大帝國圍攻,國庫已空,恐怕是連五千萬金幣都拿不出來了。”旁邊一名大臣無奈道。
孔瑄眉頭皺得更緊了。
不過眼眸轉了幾圈,她又突然靈機一動,笑道:“剛剛不是才查抄了財政大臣周滿的家嗎?就用查抄的財產拿去振災。”
“公主英明!”眾臣立刻恭聲附和。
黑暗中,白染臉色複雜難明,遲遲沒有出手,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你怎麽還不動手?”古唯意味深長道。
“我……”
白染眼中閃過一抹羞憤,但沉默了片刻,他還是苦笑道:“之前或許真是我誤解了孔瑄公主。”
“哦?”古唯眉頭一挑。
“她確實年幼,但這份決斷能力,卻是很多文武大臣都自愧不如的,哪怕操縱朝綱,或許也並非是明德帝國的禍害。”
“這麽說,你改變主意了?”古唯似笑非笑道。
“先看看再說吧。”白染搖了搖頭,又古怪的打量了古唯一眼,繼續道:“你也曾經說過,隻看到其中一麵就妄下定論,這種行為太過草率。我們剛剛觀察沒多久,或許隻是因為沒看到孔瑄惡劣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