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

見蕭元明沒有反應,陳王眉頭緊縮,“該不會是她讓你立下了什麽承諾吧?”

小男孩垂眸,仔細地想了想。

薛嬈讓他立下的承諾,無非是好好地與薛大寶薛小姝交朋友。

這倒是無傷大雅。

畢竟薛大寶和薛小姝,除開他們第一次確實和自己打了一架之外,那兩個人,學識比他們年紀大的還要了解的多。

又是豫王的子嗣,結交並無壞處。

於是蕭元明不動聲色,搖了搖頭,“父王,您多慮了,那個女人並沒有讓我立下什麽承諾。”

陳王狐疑地看了他幾眼,卻沒有看出什麽破綻,便也不再說什麽。

難道真的是他多想了?

……

臘八前夕。

薛嬈借口離開了王府,“我今日想讓書香陪著去散散心,便不用旁人跟著了。”

今日簫應懃不在王府,而是去了軍營。

正是她去探望劉奶娘的好時機。

王管事望著薛嬈離去的背影,想起先前簫應懃叮囑自己的事情,便多留了一個心眼。

“你們,偷偷地去跟著王妃,千萬不要被王妃發現了。”

“王妃去了什麽地方,做了什麽事情,記得匯報。”

……

朱雀大街上,格外熱鬧。薛嬈與書香走著走著,她走到一個鋪子門口,買了些水粉胭脂。

鋪子裏很是熱鬧,都是些女子,沒有男子。

哪怕有男子,也很少有進來的。

這裏正適合說話。

薛嬈輕輕地道,“王府有人跟著我。”

書香黑眸倏地微睜,一路上,她都沒有發現異常。師父竟然發現了?

“要甩掉嗎?”

“不用了,反正隻是去探望奶娘而已,到時候找個借口搪塞過去便是。”

劉奶娘現在居住在京城的一處別院裏,不在水玉閣,倒是不擔心會暴露水玉閣的位置。

到了住處之後,薛嬈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餘光掠過跟在自己身後的人。

一直跟著,現在都沒走,可還真是……

這怕是簫應懃與王管事吩咐了什麽,所以他今日不在王府,王府依舊派人跟著來查自己了。

薛嬈想到這裏,自嘲地笑了笑。

她為他做的事情也不算少,一直到現在,他竟然還是沒有信任自己。

“奶娘。”在劉奶娘準備起身的時候,薛嬈急忙將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什麽都別說。

劉奶娘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她見薛嬈這個樣子,一定是有什麽原因,便二話不說。

薛嬈湊到她的身邊,“有人跟著我,可能是王府的人,豫王那邊,我有辦法應付,今日您便裝作隻是我病人的樣子。”

劉奶娘一下子明白了,便點點頭。

薛嬈幫她檢查完病情之後,問道,“您的腿還疼不疼了?”

“用了你先前開的藥之後,倒是不怎麽疼了,好了不少。”

“這是這次的方子,回來我讓書香去幫忙抓藥,熬好了之後,還是等固化了,再用水化開,敷在腿上。”

一直在外麵等待的王府的侍衛,眉頭微皺。

這裏好像隻是普通的房子,和老百姓住的那種一樣。

王妃來這種地方作甚?

與王管事匯報了這件事之後,王管事心裏也覺得奇怪。

王妃怎麽會跑到一個平民老百姓的家裏?

薛嬈隻口不提此事,直到王管事不經意間問起這件事的時候,她才好笑地道,“王管事,我平日在王府呆的膩了,想出去找點事情做,便給普通的老百姓看看病,怎麽,連我看病你也要告訴王爺不成?”

王管事麵色一變,急忙笑著道:“王妃多慮了,我也隻是奉王爺的命做事罷了。京城之中,想要王妃您命的人不少,所以才派了侍衛,暗中保護王妃。”

薛嬈哼笑了一聲,把監視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也罷,這件事若是被王爺知道了,也是一件好事。正巧我也想和王爺說說,平日我呆在王府裏無所事事,倒是不如出去給人看看病,好歹積福呢。省得我平時出去一次,還要被府上的人盯著。”

王管事臉都黑了,哪怕他做的事情,確實和監視差不多。

薛嬈彎起眸子,笑眯眯地告訴他:“我現在也累了,你就先下去吧。”

“是。”

等王管事離開之後,薛嬈才同書香吩咐道,“想辦法,讓與奶娘年紀相似的老人住進去,最好是有些舊疾的。”

王管事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簫應懃。

奶娘若是被他發現,是一個很大的麻煩。順著調查,絕對能查出來奶娘的真實身份,那麽包庇奶娘的她的身份,也會被順著揪出來。

簫應懃終究是大昱的人。

若是他手上有前朝的血脈,他會如何,薛嬈甚至不敢想象。

……

幾日之後。

盛京的一處普通的小院子門口,有幾個士兵模樣的人,守在那裏。

“裏麵都是什麽?”

“一個老太太,腿腳也不便利。”

“除此之外呢?”

“沒了。”

匯報完之後,領頭模樣的人,陷入了沉思。回到軍營之後,便把此事匯報給了簫應懃。

簫應懃漫不經心,手指輕輕地觸了一下桌麵,唇角微扯,淡淡地道:“那個老太太,什麽時候搬過去的,家裏可還有其他人。”

“就在前幾個月吧,家裏已經沒其他人了,就這一個老太太。”

下屬問道:“王爺可是覺得這件事有什麽蹊蹺?”

“一個腿腳不方便的老太太,一個人居住,她如何吃飯?”

簫應懃嗤笑道,“她聰明,卻忘了把事情做得幹淨。”

薛嬈這幾天心裏,有點惴惴不安。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麽重要的一環,突然,她拍了一下額頭,想起來了一件事。

平日水玉閣的人會去照顧劉奶娘,所以哪怕劉奶娘腿腳不便利,她也能吃飯。

但,換做一個普通的老太太住在那裏,沒有子女,也沒有依靠,她如何活下來?

完蛋了。

以簫應懃的敏銳程度,他不可能不發現這一點。

“師父,師父?”書香喚了薛嬈好幾聲,她都沒有回過神來,“師父,你怎麽了?”

薛嬈:“壞事了,之前我們做得事有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