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的傭人趕緊按照薛嬈的要求,用帕子捂著鼻子,屏住呼吸,從房間裏將那香給滅了,然後端了出來。

“這便是那個香?”

“對,按照您的要求,是沒有燒過的香。”

薛嬈道:“先保存好,我回來再看。”

蕭柯徊注意著她的神色變化,看來那像有問題。但是那香確實是宮中的賞賜,難道是宮裏出了問題?

屋子裏,躺在**的女人,麵色蒼白。

薛嬈快速把了一下脈,脈象十分薄弱。

若是她再晚來一些的話,恐怕命真的難以挽救。

“你還想在這裏呆多長時間?”薛嬈掃了一眼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蕭柯徊。

甚至不知道收斂一下情緒,任誰都知道他對**的女子抱有怎樣的感情。

“她……”

“接下來我要給她紮針,你就不方便再繼續看了。”薛嬈說道,“叫幾個丫鬟過來搭-把手,我需要她們幫她將衣服給脫下來,你若是再繼續呆在這裏,對人家姑娘的聲譽恐怕會有影響吧。”

蕭柯徊還想說什麽,薛嬈卻告訴他:

“你或許覺得自己能娶她,但是你的身份可與尋常人家不同,靖王爺。”

一聲王爺,將他拉回到現實。

“行了,這裏交給我。我既然來了,就不會讓她死。”

“不然也對不起你送過去的那些藥材。”

薛嬈擺擺手,示意他趕緊離開,別耽誤正經事。

“你們先幫她將衣服脫了。”等蕭柯徊離開之後,薛嬈吩咐道,“一會兒幫我按住她的雙手與雙腳,我要給她紮針。因為毒已經深入體內,會有些疼,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手。”

幾個丫鬟有點擔心,“豫王妃殿下,這位姑娘是王爺的座上賓,若是真的這樣做……”

“靖王爺若是對我的醫術有什麽不滿,他到時候可以去找豫王。”

很快,病**的女子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脫下。

薛嬈拿起銀針,毫不猶豫地刺入相對應的穴位。

**的女子,劇烈地掙紮起來,幾個丫鬟雖然竭力按住了她,但混亂之中,銀針仍舊刺傷了薛嬈的手。

鮮紅的血珠,順著被劃傷的地方流了下來。

好在這是銀針,不是鐵針。

不然她都要擔心自己會不會因此得破傷風。

要知道這個年代可是沒有所謂的防治破傷風的特效藥。

“需要給您包紮一下嗎?”丫鬟見薛嬈受傷,憂心忡忡。

“拿個帕子按一下就好。”薛嬈接過丫鬟遞過來的帕子,隨意地將傷口上的血珠擦掉,“你們繼續按好她便是。”

約莫半個時辰,才艱難地將女人的重要穴位,都刺入了銀針。

薛嬈長長地舒了口氣,她因為對方的掙紮,雙臂上被留下了不少傷口。

有被指甲抓的,還有被針劃破的。

連丫鬟都看不下去,拿來了幹淨的布條。薛嬈隨意地包紮了下,在紙上寫下藥方,讓她們去抓藥,而後自己離開了房間。

“情況如何?”

原來蕭柯徊一直等在這裏。薛嬈挑起眉,看著眼前神色擔憂的男子。

若是簫應懃擔心她有這個樣子的話,她倒是不覺得自己與他成親有什麽吃虧的地方了。

“暫時保住了一條命。”薛嬈道,“但她體內的毒,已經積累了許久,你有什麽頭緒?”

“與那香有關係?”

不然她為什麽讓人將香給吹滅?

“香有一定的關係,但不是全部。”薛嬈說,“那香更像是一個引子,將她體內的毒給引了出來。體內的毒,要早於那個香,你可知那香是哪裏來的?”

“宮中賞賜的東西,本王聽聞王兄那裏應該也有。”

薛嬈蹙起眉,豫王府也有那個香?

其實她剛聞到那個香,立即嗅出其中的藥的原因很簡單,她聞不得那個味道,一旦聞到,寒症會愈發嚴重。

“這香是何時賞賜的?”

“也就是這半年的時間。”

蕭柯徊沒有隱瞞。

那不就是她剛來到京城沒多久?若是在她來到京城之後,才特意賞賜這香,難免不讓她多想。

宮中有人想要她的命。

而且是很熟悉她的人,薛嬈眉頭緊蹙,蕭柯徊看在眼中,“嫂嫂?”

她回過神,“香我會帶走,不要再用便是,至於藥,我已經開了,服用五日之後,我會再過來。”

有一件事,她必須確定。

甚至來不及在靖王府停留,她便匆匆回到豫王府,“王管事,先前陛下的賞賜裏,是否有這種香,趕緊查查。”

王管事捏著香,琢磨了一會兒,“這香我有些印象,但是一直沒有用過。這本就是給女子用的,而王府裏能用宮中賞賜的香的,便隻有王妃您一人。”

薛嬈背後甚至滲出了冷汗。

她對香啊等東西,一向疑心,若不是自己知根知底的人做得,她向來不用。

這種東西想要動手腳實在是太容易了,裏麵即便添加了毒藥,在沒有點燃之前,也難以察覺。

“還記得送來的日子麽?”

“這要查查,不過隻要入了庫房的東西,都會有記錄,您可以放心,隻是時間會稍微長一些。”

許久之後,王管事告知薛嬈,這香是她為皇後李飛燕看完病之後,送來的賞賜。

“可是這香有什麽問題?”

薛嬈抿唇不語,李飛燕送來的,她想要自己的命?但若是被察覺,也太明顯了。

若說自己真的什麽時候惹惱了皇後的話,那便是自己的出現阻礙了鶴玉。

但那時皇後的病甚至不能說完全痊愈,她若是死了,皇後終生都要繼續忍受痛苦,所以也有可能是憎恨皇後的人,借助皇後的手,想要自己的命。

“這香倒是沒什麽問題,隻是我不喜這味道,就放在庫房的深處,以後也不用再拿出來了。”

“是。”

等王管事離開之後,薛嬈將香粉碎,認真地辨別起來。

與她想的一樣,這香裏放了她最害怕的一味藥。

當天晚上,因為嗅了這味藥的緣故,薛嬈一直在靠喝溫水來緩解全身的冷意。

“師父,您今日是怎麽了,寒症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