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無人,夜久幽片刻也不敢耽擱,拔出銀針,並用最快的速度,將每一根銀針的準確無誤的紮在了他的各個穴道上。

“小姐!你在做什麽?”

將最後一根針紮進他的體內,身後傳來了若冰冷冷的聲音。

由於她太過專心,連她什麽時候走近都沒察覺。

夜久幽還未來得及說話,若冰便突然上前一步,抬手就直接拔了一根銀針下來,並扔到了地上。

“你在救他?你忘了主子吩咐的任務了?你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為你的妹妹考慮一下!”

她說著,還想去拔第二根針,夜久幽上前一步試圖將她攔住,不料被她一把推開。

她是習武之人,夜久幽禁不住她這麽一推,摔倒在地上。

袖中一根針管滑落下來,夜久幽悄無聲息的撿起。

趁若冰拔銀針之際,夜久幽快速的站起身,將針管紮入她的脖頸處,並將裏麵所有的麻藥都推進了她的體內。

她研製出來的麻藥,瞬間就使得若冰的身體癱倒在地。

她已無了力氣,眼睛卻瞪得大大的,就那樣直勾勾的盯著夜久幽。

夜久幽打開木盒,找到了她所攜帶的唯一一粒啞藥,她遲疑片刻,將那藥給她喂了下去。

“對不住了,我不想害你,但……”

她頓了一下,看著**的墨北辰,緊接著道,“但我必須這樣做……”

她說著,推倒了一旁的鐵架子。

屋內的動靜引來了獨孤珩,一群護衛跟在他的身後推門而入。

“王妃,發生什麽事了?”

夜久幽眸色忽閃,隨即冷冰冰地開口道:“這丫頭不知是誰派來的奸細,竟想要拔掉裴大夫給王爺施的銀針!”

若冰瞪大了眸子,凶狠地看著夜久幽。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夜久幽撇過頭去,不去看她。

對著獨孤珩道:“這丫頭雖然不忠,但好歹也是我父親給我的,廢了她的武功,留她一條命,打發出去吧!”

對於她說的這些話,獨孤珩並未懷疑,直接命人將若冰拖了出去。

她原本,沒有想著要這麽快的除掉這姐妹二人。

奈何事發突然,她又咄咄逼人。

若冰被拖出去的時候,剛好遇到了熬好粥回來的裴善,裴善腳步頓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卻並未多問什麽。

一碗青菜瘦肉粥端到她的跟前,裴善輕聲細語的開口:“這是你最愛的粥,吃吧,吃飽了去休息會兒,當心自己的身子。”

夜久幽趴在床沿上,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裴善開口閉口她最愛,似乎是想試探些什麽。

她不知道,這到底是君靈月最愛的粥,還是最討厭的粥,所以不喝最好。

裝出了滿臉失落的的樣子,她失神開口:“我不想吃了,沒想到父親給我的人竟然是奸細,她差點殺了墨北辰。父親……父親這是想要幹什麽。”

裴善微微一愣,放下手裏的粥,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

“那丫頭既然打發出去了就好了,下次你父親再給你塞人,不要便是了,你也不必多想,累了就歇息一下吧。”

夜久幽看著他,見他雖然是安慰著自己,但眼神卻一直定格在那些銀針之上。

氣氛忽然變得沉默起來,夜久幽不由得暗暗心驚,難道這裴善發現了端倪?

她隻不過把銀針的位置稍稍地換了一些,他竟心細至此能夠發現嗎?

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夜久幽這段時間確實累了,不知何時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正在屋中軟榻上睡著,而那邊的墨北辰,正黑紅著一張臉,直直的端坐在**。

此時已近黃昏,夕陽的光透過窗戶斑駁的灑在墨北辰的臉上,他的周身都像是被鍍了一層金光似的,畫麵絕美。

美中不足的是,這個美男似乎中了什麽不可描述的毒。

一張俊美的臉蛋憋得通紅,他雙拳緊握,極力的隱忍著。

他中了那種毒?

夜久幽悄悄的打量著他,不料他的視線突然投了過來,二人視線在半空之中相遇,隱隱可見墨北辰目光之中的怒色。

他手裏的一個杯子被他捏碎,碎片直接朝著夜久幽襲來。

強勁的內力卷著那些杯子碎片,像是恨不得要把她千刀萬剮似的。

“君靈月!你竟敢給本王下毒!”

他咬牙切齒,惡狠狠的開口。

夜久幽躲閃不及,隻好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臉,受傷了沒關係,臉花了那就不好了。

想象之中的疼痛並沒傳來,倒是一陣勁風刮過,裴善攔在了她的跟前。

“你為了救那個夜久幽,險些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若非靈兒……若非王妃她拿出了丹藥救你,你現在早已在閻王殿裏了,你不但不感謝她還要怪罪於她,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裴善怒氣衝衝的將那些碎片扔在墨北辰的腳下,語氣很是不悅。

墨北辰黑著一張臉,語氣狠戾:“閉嘴!夜久幽這三個字!不要再提!”

夜久幽微微一怔,她好像從墨北辰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絲悲傷的神色。

但那神色一轉即逝,她看的不那麽真切。

“不知道你看上她什麽!反正人已經死了,你傷心也沒用,還是珍惜眼前的人吧!你半死不活的時候,靈兒也在盡心盡力的照顧你。”

聞言,墨北辰怒氣並未消減,反而更甚:“救我的命,就是為了給我下這種毒,如此這般下三濫德行,也配跟她相提並論?”

夜久幽處在震驚之中,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墨北辰,喜歡夜久幽?

喜歡從前的夜久幽,還是現在的夜久幽,若是喜歡,又是為何喜歡?

看他的樣子確實不像裝出來的,裴善也有些狐疑,沒好氣的走過去給墨北辰把脈。

越把脈,他臉上的神色也是越來越難看。

夜久幽收起心底那一抹震驚,緩緩的從軟塌上起身,冷冷開口:“下三濫的罪名,我可不背,不是我做的!”

墨北辰渾身通紅,怒極:“除了解藥,本王就隻服用過你的丹藥,不是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