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久幽怔了一下,隨後將詢問的目光看向了裴善。

見裴善緩緩的點了點頭,她有些不可置信。

這……這不應該啊!

經她仔細的一想,之前小九身上所帶的,好像確實是有一粒不可描述的藥來著。

難不成是她昨夜情急之下,拿錯了藥,把那藥一並給墨北辰服下了?

她連忙快步的湊了過去,也顧不得眾人的目光了,拽過墨北辰的手便給他把脈。

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小心肝越來越虛……

這……果然被她猜中了。

藥是她下的,不小心下的。

這就算了,可怕的是,這藥是她給她的小飛象研製的。

小飛象名副其實,就是一頭大象來著……

由於它個頭巨大,她研製這藥的當時,加重了許多劑量,是人劑量的三倍之多。

如今,這藥竟被墨北辰服下了!

他沒有渾身充血而亡,已是幸事。

“那什麽,我不清楚那救命的藥還有這種功效,為今之計,隻好,隻好……尋一些美人來給你了,這藥效很大,如若不然的話,你會渾身血管爆裂而亡的……”

夜久幽低垂著小腦袋,用蒼蠅般大小的聲音,弱弱的說出了這些話。

她把著把著脈,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詫異的抬眸,眼神若有似無的看向墨北辰的某個地方……

這麽大的藥效,他竟毫無反應!!!

墨北辰感覺到了她目光赤果果的注視,惱羞成怒的一把將她推開,順便拉過了一旁的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身子。

夜久幽被推倒在地,喃喃自語:“民間傳聞是真的!你真的不能人……”

不能人道……

道字還未說出口,她就被墨北辰一把掐住脖子,並且直接提了起來。

她雙腳離地,呼吸困難,險些背過氣去。

一旁的裴善見狀,連忙將夜久幽從他的魔爪之下解救了出來。

“君!靈!月!!”

墨北辰眼珠猩紅,瞪得大大的,好像隨時都會從眼眶裏麵蹦出來一樣。

麵對暴怒的他,夜久幽深呼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開口。

“這麽大的藥效都不能使你有反應,看來你病得挺嚴重的。”

墨北辰雙拳捏的咯吱作響,若非裴善擋在跟前,夜久幽怕是早已被撕成幾瓣了。

見他怒不可遏,夜久幽又連忙的開口補充道:“我。我可以替你解毒,我還可以幫你治好這個病。”

空氣有那麽一瞬間的凝固,墨北辰和裴善皆是用各異的神色看著她。

夜久幽不著痕跡的呼出一口濁氣,道:“你們這是不相信我嗎?別忘了我祖父是誰,我幼年時,跟著他偷偷學過醫術的。”

墨北辰上前一步,大手抓住她的小手,恨不得要將她捏碎似的。

“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可以給你解毒,還可以給你治病,隻求你放下離歡的事情,暫時不要殺我。”

墨北辰強忍著要將她掐死的衝動,怒道:“滾!本王不需要!你若敢將這件事說出去,本王割了你的舌頭!”

夜久幽無奈的撇撇嘴,這廝,還挺傲嬌的。

墨北辰還是很生氣,或許可以說是惱羞成怒……

但由於藥效巨大的原因,他沒能威風多久,不過片刻變頂不住了。

他一屁股跌坐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神變得有些迷離起來。

夜久幽見狀,眉頭緊皺,仔細的思考著解毒之法。

當時,她給小飛象研製這藥,是為了讓它傳宗接代,根本就沒有研製什麽解藥。

這藥主要的成分是罕見的迷醉香,她想了半天,這才想起迷醉香的克星是苦諫葉……

之所以稱之為苦諫葉,那就是因為它苦,很苦!

“快,令人去摘一些苦諫樹的嫩葉回來,熬成湯汁。”

她對著獨孤珩吩咐,還不忘叮囑他多摘一些。

不是她想要與墨北辰為難,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隻有喝下大量的苦諫葉湯汁,才能溶解他體內毒性。

獨孤珩悻悻的跑了進來,撓了撓腦袋小心翼翼的詢問:“王妃,苦諫葉……長什麽樣啊?弟兄們都沒有聽過。”

夜久幽有些無奈,提筆在紙上畫了一片葉子……

獨孤珩拿著那片葉子陷入了沉思之中,這世間,長成這樣的葉子多了去了。

意識到眾人注視的目光,夜久幽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你們怎麽連苦諫樹這東西都不知道?就是一顆中等大小的樹,葉子是很苦的,有黑色有毒的小果實,裴善,你知道嗎?”

裴善細細思索了許久,目光複雜地看向夜久幽,“我們這裏,管這東西叫苦迭,不知王妃你為何記不得了,還給它起了一個這樣的名字。”

夜久幽一怔,抬眸,對上了墨北辰同樣複雜的目光。

獨孤珩帶著人去摘葉子了,裴善也去查看離樂的情況了,屋內獨留墨北辰和夜久幽兩人。

沉默了許久,墨北辰突然開口道:“本王竟不知,囂張的君家小姐竟也會醫術,身上竟帶著這麽多的藥丸。”

夜久幽心裏有些慌亂,但是麵上還是不得不鎮定下來。

直直與他對視,她悠悠開口:“我們每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要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長處,若事事都能被旁人洞悉,那還如何生存。”

墨北辰被那藥折磨的不輕,斜斜躺在**,始終持懷疑的神色看著她。

見他突然眸色一冷,冷聲道:“王妃這是突然變聰明了呢,還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了呢?”

夜久幽心跳的砰砰的,不動聲色的回答,道:“王爺說笑了,靈兒就是因為嫁人了,懂事了些罷了。”

他打量她一會兒,沒有再開口說話,而是開始閉上眼睛運功壓製體內毒性。

獨孤珩很快的端著一鍋黑乎乎的藥走了進來,隔著老遠的都能聞到藥裏的苦味兒,空氣都變得苦了些。

夜久幽屏住呼吸,忍著想要嘔吐的衝動,對著墨北辰開口道:“把這些藥都喝了,這毒就解了大半了。”

墨北辰捂住口鼻,看著那一鍋藥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麽臭?還這麽多?你該不會是在趁機報複本王吧?”

臭是真的有些臭,多也是真的有些多。

但是她絕無想要報複他的意思,墨北辰之前對她,好歹也算得上是仁至義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