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閑話

第22章 草根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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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年，我讀《劉心武揭密〈紅樓夢〉》，其中一句引自龔自珍的詩：“苔花雖小，也學牡丹開。”我一直為這句話深深地感動著鼓舞著。

當然，劉心武.龔自珍以苔花自喻，那是一種自謙之詞，我們切不可將他們看成是一朵真正的苔花。

在這份感動的驅使下，我鼓起了勇氣四處求職，卻因年紀太大又毫無工作經驗而敗退下來。如今，我又鼓起勇氣申請成為了一個網絡作者。原以為有了這一個發展的平台，我就會振翅飛翔。沒過多久，我就發現：我在這個平台上，隻不過就是汪洋裏的一滴水，綠野上的一棵草。在文學的世界裏，我隻不過是一朵真正的苔花，那麽渺小那麽卑微地生存著。

前不久，我在報紙上看到一則關於某學者巡回講座的廣告。他的氣質他的文化背景是我們無法相比的，當時我就敗退下來，暗自歎息這輩子沒希望了。那則廣告中稱學者的文化為“精英文化”，稱網絡文化為“草根文化”，對網絡文學大有不屑一顧之意。這種觀念在文化的領域裏可能由來已久，非一朝一夕之事。它在文學的天空裏，劃下了一條深深的鴻溝，確定了兩個無法逾越的概念。

以前我總以苔花自居，總覺得我的文化應屬於青苔文化的那一類吧。青苔是無根無底的，很卑微，在植物中是最低級的，也是生命力最頑強的。隻要有水流過的地方，就會長出綠油油的青苔來。如今居然統稱網絡文學為草根文化，那可是大大的抬舉了我，我又怎能不高興呢？

精英文化是學者的文化，草根文化是人民大眾的文化，它們在文學的天空中處於相同的地位，不應抬舉這一種而貶低那一種。不管是什麽樣的文化，隻要它是健康的向上的，隻要他它具有積極的意義，能夠推動曆史文化朝著健康向上的方向發展，它就是優秀的文化，就是能夠流傳千古的文化。學者的精英文化高瞻遠矚，視野開闊，如同鴻鵬展翅；草根文化立足於人民大眾，更貼近人民的生活，雅俗共賞，人人都可以參與，並且方便快捷。網絡文化能夠迅速地被人民大眾所接受，實在是有其獨特的優勢。

在春天的原野裏，姹紫嫣紅，綠野茫茫，白雲悠悠，流水潺潺，那是一種美；在林深樹茂的古林裏，林木蒼蒼，古柏參天，巨樹環繞，小徑幽深，那又是一種美景。這世界，有參天古木，有精英林立；也應有青青綠草，有紮根泥土的草根。精英是棟梁，可遇而不可求；草根遍地都是，洋溢著無限的生機。在春天的原野裏，他們都同樣捧出了一片最真實的的生命的綠色，同樣點綴著曆史的天空，他們是平等的。

我又想起了龔自珍的詩：“苔花雖小，也學牡丹開。”這種世界上最卑微最渺小的植物，卻懷抱著驚天的抱負。那份自信，那份超脫，那份曠達，那份氣度，並不比花中皇後牡丹差。

壯哉，苔花；壯哉，草根。你們在春天的原野上盡情地釋放著一份平凡的美麗，盡情地釋放著平凡生命裏的一抹最鮮亮的綠。

我愛這小小的草根，我更愛這樸實無華的平凡普通的大眾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