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之前睡太久的緣故,顧絕世半夜就因口渴醒了。

她剛不適動了一下,耳邊立即傳來宋淩渡緊張的聲音,“怎麽了?”

病房裏的燈已經關了,四周黑漆漆的,但顧絕世還是看到了原本坐在椅子的宋淩渡突然起身站起,忙將電源開關打開後,擔心朝她走去。

“你沒回去嗎?”顧絕世的嗓音很幹啞,一開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嗓子幹成這樣了。

“你在這裏。”宋淩渡眉頭一皺,忙給她倒了一杯水,為了防止太燙,他親自喝了一口確定溫度後才將她小心扶起。

顧絕世靠在他懷裏,將一杯水灌下肚後才稍稍舒服了些。

“還要嗎?”宋淩渡替她擦了擦嘴柔聲詢問。

顧絕世搖了搖頭,宋淩渡這才將杯子擱置在桌上。

“你回家了,之後怎麽樣?”顧絕世抬起頭看著他,她的眼神很平靜。

“解決了。”宋淩渡回答很簡便,顧絕世也沒說話,就那麽定定的看著他,修長的眼睫毛時而眨一眨。

“你再這麽看著我,我會懷疑你是在向我索吻。”宋淩渡凝視著她,一本正經的說出調侃的話。

顧絕世嗔怪瞪他一眼,她嗓子不舒服,不想多說什麽,他明明知道她是什麽意思,還裝蒜?

“我知道你的意思。”宋淩渡深情凝視著她,抬起手溫柔撫摸她的臉頰,再到下巴。

指腹輕輕摩擦她因幹燥而有些裂開的唇,眸底劃過一抹心疼,宋淩渡望著她輕笑道:“是我想吻你了。”

說罷,宋淩渡輕捏住她的下顎往上抬,他低頭便吻在她的唇上,動作輕柔,仿佛為了怕驚擾弄疼了她,比起親吻,他更像是在濕潤她幹裂的薄唇。

“阿世。”許久,宋淩渡才放開了她,望著她不再蒼白而染上緋紅的雙頰,他嗓音低啞道:“是她做的,新賬舊賬一起算,聯係了她的兩個兒子,將她帶出宋家了。”

“那你爸爸呢?”顧絕世蹙眉擔心,這才是她最為害怕的。

“他沒事,隻是,刺激難免是有的。”宋淩渡摸了摸她的發絲,想起離開前的一幕,眼眸黯淡了下來。

偌大的一個家,最後,隻剩他一位老人了。

這些年陪伴在身邊的女人,竟然是將他生活毀的亂七八糟的罪魁禍首,他將仇人帶在了身邊,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他愧疚於你嗎?”顧絕世難過低聲問道。

宋淩渡望著她,透過她的瞳孔,仿佛看到了自己,“可能吧,畢竟,他全都知道了。”

離開宋家前,他們談了一段時間,他多年來不願說起的過去,以及那該死的頭疼,身體的不適,擁有的催眠能力,這些,都坦白的一清二楚了。

“為什麽不告訴我?我是你唯一的父親,為什麽要對我隱瞞?你說,這是為什麽?”一直在離開後,他都在重複低喃這句話。

宋遠的話,也一直徘徊在他腦海中,久久不散……

“阿淩。”顧絕世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她凝視著他,嘴角彎起一抹弧度,她溫柔道:“別人也許會不知道,你這麽做的原因,其實是為了保護他,在親人麵前,你不善言辭,習慣武裝自己,但你的心是軟的,你在用你的方式,保護伯父,對吧。”

宋淩渡一頓,他錯愕看著她,許久,才忍不住失笑搖了搖頭,“阿世,果然什麽都瞞不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