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結果出來了。

因為攝入致幻類藥物,葉曦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反應。

“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她現在的身體反應跟我們能查出來的幾種藥物不太匹配。我現在初步懷疑,她服用的藥物裏可能有LSD成分。”醫生說。

不過沒等褚謀和顧默問,他就解釋道:“LSD你們可能不知道。這是一種致幻劑。屬於管製類藥品。服用極微量就會產生強烈的致幻反應。患者最初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血壓升高,情緒激動。2-3小時後就有可能出現幻覺。根據劑量多少,也會出現昏沉虛弱無力這樣的反應。”

他神情異常嚴肅:“她為什麽會攝入這種藥物?誰幹的?藥物又是從哪兒來的?”

褚謀和顧默相視。顧默道:“有人對她圖謀不軌,在她的飲料裏下藥。後來被我們發現,把她救了下來。醫生。她這個中毒,要怎麽治療?嚴重嗎?之後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留下?”

看兩人不像說謊,醫生這才說道:“現在還得觀察。你們在病房裏守著吧。那瓶下過藥的飲料還能找到嗎?能找的最好。”

“被那家夥處理掉了。”褚謀道。

醫生歎了口氣:“你們聯係她的家人了嗎?”

能聯係上的也隻有學校的老師輔導員。葉曦是孤兒。聯係不到家人。褚謀搖頭。醫生道:“你們盡快聯係。因為不能確定藥物劑量,不能確定之後還會出現什麽情況。我們先給她做催吐。看看之後的反應吧。”

葉曦被推走去做催吐。褚謀和顧默跟著,在治療室門外等候。

“你也別太擔心了。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吳思明想對她圖謀不軌,但還不至於下太多藥致命的程度。況且,如果這藥是姓白的給的……”

“我得管。”褚謀道。

他抬起頭。治療室的門緊閉著。他雙眼無法透過門上的磨砂玻璃看清裏麵的景象,隻能極勉強地看到幾個動作的人影。他說道:“以後你不能再回紅秋了。哪怕是違約。除非白越才滾蛋。不行。哪怕是這樣都不行。你得早點離開那個是非之地。萬一事情暴露,你們所有人的名譽都會被大大抹黑。”

顧默苦笑:“我也沒有辦法啊。我,畢竟是隊長。而且合同還有一年才到期。除非現在有別的俱樂部肯把我挖走。但是現在除了我們戰隊,大多都是男子戰隊。我去到哪兒都不合適。”

“那就隻能對白越才想辦法了。”

他感到如坐針氈。白越才。這個最有可能阻礙他打回職業賽,也是彼此之間恨之入骨的人,竟然,這麽快就到了兩個人之間必須分出高低的地步。

現實跟遊戲終究是不一樣的。在遊戲裏,自己能夠憑借操作挽救團隊,哪怕是再大的劣勢,也有能夠扳平的機會。可是在現實中,自己不是謀定耳動,不是運籌帷幄的諸葛亮,也不是橫刀立馬的關雲長。自己該怎麽對付他?

“有證據就可以搞倒他。”他喃喃道。

“我會試著采集證據的。”顧默道。

等著治療結束。葉曦被重新推回病房。做過催吐之後的她臉色慘白,依然昏迷不醒。

“我們來了。你們在病房嗎?哪個病房?”唐淩霜發來消息。

“我下去接你們吧。你們在住院部門口等著。”

褚謀下樓。住院部門口,唐淩霜帶著兩個女子候著。一個相仿年紀,想來也是葉曦的朋友。而另一個,看模樣,多半是輔導員。

“你好。我是葉曦的輔導員張紅。葉曦現在怎麽樣了?她是生了什麽病?”

這位張輔導員看來三十歲出頭,衣著幹練,一副職場女強人的模樣。褚謀跟她握了個手。張紅臉上的表情陰不陰陽不陽:“快帶我們去吧。”

眾人去到病房。一路無話。然而,推開病房門,屋裏傳來一陣喧嘩。顧默的聲音和葉曦的聲音響成一片:“你怎麽了?放手,放開……”“媽媽…媽媽……”

褚謀闖進去。此時,葉曦正抱著顧默的手臂叫著媽媽。顧默怎麽甩都甩不脫。褚謀上前,強行將兩人分開。顧默隨即抓起旁邊的按鈕叫護士過來。然而,葉曦依然躁動不止,仿佛瘋癲。褚謀想將她按住,竟都被她推了個趔趄。

這副模樣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壞了。護士們馬上到場。眾人合力將葉曦按著躺在**。又按著一會兒,葉曦才慢慢恢複平靜,再次昏睡過去。

“催吐得已經有點遲了。藥物吸收進去不少。她現在開始產生了幻覺。你們就在這兒看著她吧。隻能等藥物效果慢慢退去。注意別讓她傷著自己。有可能會咬著舌頭。”護士交代道。

“她這個症狀會有多長時間?”

“不好說。四五個小時總是要的。今天夜裏你們好好守著她吧。”護士道。

護士走了。病房裏的氛圍卻是一片尷尬。張紅出言打破寧靜:“她到底怎麽了?”

“有人給她下藥。”褚謀說。

“下藥?!誰?”

“是一個叫吳思明的。唐淩霜應該認識吧。他把藥下在飲料裏給她喝了。我們把她送到醫院來。醫生說,藥物有致幻效果。”

張紅臉色頓時變了:“吳思明?!不可能。吳思明是我們班的班長,平時表現一直很好。他不可能幹這種事的。”

她忽然質疑道:“敢問。你跟她是什麽關係。朋友?你看來也有二十六七歲了吧?跟葉曦怎麽會是朋友?”

“我怎麽覺得是你下藥?葉曦怎麽會跟你們在一起?我們學校有規定,周內未經請假不能離校。你們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褚謀冷笑:“真是倒打一耙。我們跟你沒有什麽好解釋的。等葉曦醒了,事情自然會清楚。”

這個張紅。從見麵的時候,褚謀就感覺到,她對自己和顧默有很強的戒備心理,甚至是敵意。

還不隻是這樣。今天唐淩霜也不知怎麽。雖然是當著輔導員的麵,但是她未免也太壓抑了,幾乎不說什麽話,更是不看自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