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了！”女子大叫道。
聽聲音還挺年輕的。從人群之間的縫隙，褚謀看到了這位跟葉曦同病床的女子。年紀很輕，妝容畫得特別好看，但，此時，她發出的一陣陣痛苦的叫嚷卻把自己的美破壞得分毫不剩：“我要打麻藥！疼！腿好疼！”
“好好好。我讓醫生來給你看看。你別急。馬上就來。”一個婦人邊安慰著她，邊示意後麵的人去叫醫生。
然而，回來的人卻沒有給她帶來好消息：“醫生說，現在疼也沒辦法。不能打麻藥。忍一忍就好了。”
女子被氣得將病**的枕頭直接摔了出去：“氣死我了！我要換醫生！”
摔斷了腿還能這麽有幹勁。要換在平時身體健康的時候，這位小姐不知道得作成什麽樣。婦人極力安慰著她：“你，你別激動。小心碰到傷口了。你的腿剛剛包紮好，千萬不能受到震動影響。”
“可是我疼！”女子氣道。
人在生病的時候往往暴躁易怒。沒有人責怪她。在場的女子家屬，大都在安慰著她。
掙動了幾下，女子想是意識到，現在她的腿傷真的不允許她再任性亂動了。她老實下來，躺倒，不再說話。
見她的情緒平複了很多，一個一直站在窗邊的中年男子責叱道：“你怎麽回事？好端端的。爸爸媽媽什麽好的沒有給你？你要想不開跳樓？”
女子不忿：“陳向陽！陳向陽要跟我分手！”
“分手就分手？！為了一個男人，你連爸媽都不要了？！我們養你這麽大，就是為了讓你為別的男人跳樓的？！”
女子偏過頭去不說話。男子還要再訓，被旁邊的婦人攔住：“行了行了。孩子沒事就好。現在還發什麽火？去。哥，你把他拉出去讓他消消氣。”
男子拗了一陣，到底沒有出去。不過他也不說話了。幾人沉默了一會兒。病**的女子突然打破沉默，道：“我的手機呢？把手機給我。”
男子的脾氣又上來了：“什麽手機？！整天就知道玩手機！不學習，不幹正事，不是看電視劇，就是打什麽王者榮耀！你給我好好反思反思吧！病好之前，你都不準玩手機！”
他跟周圍那幾個人也交代了：“都給我聽好了！得到我允許之前，誰也不許把手機給她！她要是想看書可以看。別的娛樂活動，一律不準她進行！”
他當著女子的麵，把她的手機從婦人那裏拿過來：“現在就歸我保管了！趙老弟。回公司。”
女子想從**爬起來要，但腿部劇痛讓她完全打消了這個念頭：“你！你回來！”對方沒有聽他的呼喚。她氣惱地拍打著床麵，又震得腿部劇痛：“啊啊啊！”
沒有辦法。
她好不容易把這一陣痛苦捱過去，立刻問婦人要手機。婦人給了她。她看了一眼，卻是將手機遞還回去：“沒電了。不用你的。你們誰手機上有王者榮耀的？！借給我玩一會兒。”
眾家屬們麵麵相覷。沒人動手。她急欲抓狂：“都不聽我的？！”
“靈靈，你幹嘛非要玩遊戲不可？你爸說你沉迷遊戲，說得確實是沒錯。這樣下去你會很危險的。以後你不能靠爸媽一輩子吧？”
“我腿疼啊！你們都可以呆著！我腿疼，疼死了！不打藥還不讓我玩遊戲散散心嗎？！”
圍著床的幾個人目光交匯：“小姐。我們不是不借你。我們幾個的手機上，都沒有你說的這個遊戲。老板一直對員工玩這個遊戲深惡痛絕…您，您還是忍一忍吧。”
女子倒在**，神情沮喪。
“要不咱們幫幫她？”顧默小聲問褚謀道。
這個姑娘總是愛心軟。罷了。既然都是同一個病房的病友，幫她這點小忙，雙方更多有個照應。他拿出手機，打開遊戲，出聲道：“嘿。如果你們想要一個帶王者榮耀的手機的話，我這兒倒是有，可以借給她。”
婦人轉過頭來看著褚謀：“哦？你要多少錢？”
“……我不要錢。可以讓她玩一會兒。”
婦人交代旁邊那個高個子男子幾句。男子掏出自己的手機：“朋友。你這手機賣給我們。開個價吧。八千塊行嗎？”
這是一款市麵上不怎麽算是尖端的國產手機。買來時候也就三千塊。不過勝在容量大，運行快，網絡穩定。而且這款機型是製造商專門針對王者榮耀這款遊戲做過運行速度優化的。褚謀用了有近兩年。
“不賣。我就是單純借她用一下。各位如果懷疑我有什麽其他動機的話，那就算了。”
女子伸出手來：“要要要！”
褚謀把手機給她。她退出賬號，輸入自己的賬號密碼登陸。胡亂看了看，她突然又把手機遞給褚謀：“你能幫我打一把嗎？打什麽都行。我手現在沒力氣。”
“我打你看？”
“嗯。”女子道。
他拉來一把凳子，在女子床邊坐下。接過手機。賬號id“狐狸喵”加一個看不清楚的字符。貴族等級v8。他點開英雄頁麵。所有英雄都已經擁有。而且每個英雄幾乎都有皮膚。
……到底是有錢人家的小姐。
褚謀點開排位賽頁麵。段位是尊貴鉑金3。星數為0。
“介意嗎？”褚謀衝她亮了一下手機。
如果她知道坐在自己旁邊的這個人是誰肯定不會有任何遲疑。但是，麵對這個完全陌生的男子，她心裏有點含糊：“這個…醫院這兒的網，恐怕不太好吧？”
明明信號是滿格。褚謀笑了笑，沒等她再說什麽，直接按下“單排”鍵。很快匹配成功。進入遊戲。
“我，你好好打啊。我要是再輸一把就掉鉑金四了。”女子對他很不放心。
“你平時用什麽英雄打排位的？”褚謀突然問。
“我用小喬。還有大喬。你會嗎？”
小喬，大喬。褚謀點頭道：“好。我知道了。那我就用小喬吧。萬一用別的，係統判定你不是本人操作遊戲還要懲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