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隻是國內輿論圈因為顧默和裴世豪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難以平靜。褚謀的手機似乎也因此難以平靜了。他才剛看完微博上的新消息，又是一個電話打進來。而這個電話，來自於褚澤玉。

她的電話自己必須要接的。

畢竟自己還是LW戰隊名義上的老板。顧默身上出了這樣的事，如果自己這個老板還不通過褚澤玉的口來穩定LW隊員們的軍心的話，那麽這支戰隊就將喪失靈魂。很快人心就散了。

“哥。”褚澤玉的口氣很低沉。

估計她還以為自己不知道顧默的事，醞釀著要怎麽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己。親妹妹。在這種關頭，到底還是很貼心的。褚謀直接說道：“你是不是想跟我說默默的事？如果是這件事的話，我已經知道了。沒事。她如果想離隊，就讓她走吧。”

褚澤玉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

“默默姐……”她忽然出聲。

顧默在那頭的聲音隱隱約約通過手機傳過來：“那我就走了。小玉。你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聽你哥的話。”

褚謀還能聽到褚澤玉挽留顧默的話。他感到一陣悲哀。自己的尊嚴遭到了顧默如此的羞辱。她在自己心中那個善良美好的形象在這一刻已經破滅地無影無蹤。現在，就算是顧默親口跟自己說，希望能留下來，他也沒辦法接受她再待在自己身邊了。

半晌，褚澤玉的聲音才重新在電話裏響起。

褚謀聽得到她在哭。他不禁動容：“小玉。好了。沒事的。你哥我都能挺過來。你傷心什麽。等我腿恢複了，馬上就去找你們。你們打好明天的比賽吧。”

“默默姐走了！”褚澤玉在電話裏喊。

褚謀強笑：“是啊。走了。走就走嘛。沒關係。大家不是都還在嗎？況且，你哥我……”

“她都是為你走的！！！”褚澤玉突然打斷她的話。

褚謀沒反應過來：“什麽叫為我走的？”

褚澤玉掛斷電話。轉發給他一條長語音。褚謀點開，放出的卻是顧默的聲音：

“小玉。我想了很久。咱們現在麵對的問題，用常規方法恐怕已經無法解決了。褚謀畢竟是這支戰隊的直接領導者，而我不過是個教練，還是可替換的教練。保護好褚謀就是保護好這支戰隊。所以，我現在想到的辦法，隻有，靠我這邊炒作出消息來，做高他的身份了。

我會從咱們的錢裏提出五千萬。褚謀最近在打黑賽。雖然辛苦點，但是，多打幾場，應該能夠補上這筆錢的虧空。就用這五千萬跟裴世豪做一筆交易。假如是我劈腿在先，輿論倒向肯定會馬上轉為對褚謀的同情。然後，再讓裴世豪澄清。這樣，褚謀的身份身位隻會更高，而不會很低。這種情況下，如果褚謀發一條消息，澄清自己跟江燕的事情的話，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

我已經跟裴世豪談好了。對他來說，一條聲明換五千萬。既不會損傷他的名譽，又能掙錢。他很滿意。接下來，等我走了之後，你們就趕緊聯係袁世凱他們在國內重新運作吧。我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幫我跟褚謀帶個話。我不恨他。這可能就是有緣無分了。讓他跟江燕好好過。她至少長得比我漂亮多了。還有，以後你們都不要再找我了。我會找個地方，重新開始生活。我還有點積蓄。沒給褚謀拿出來的。我會開個西點店。以後就靠這個過日子了。”

褚謀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不夠用了：“這，這是什麽意思？”

褚澤玉幾乎是秒回消息：“你傻嗎？！為了保護你，還有咱們戰隊，她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譽。她才二十五歲！她才二十五歲！為了你，她已經把自己的前途全都毀掉了！你居然還讓她走！你是豬，你是豬嗎！！！”

能讓褚澤玉這個手速這麽快的人發語音這麽罵。可以想象，她此時的情緒已經激動到了什麽地步。

褚謀依舊茫然：“你是說，她其實，她其實跟裴世豪什麽事都沒有？不對。除夕那天晚上，我還看到她跟裴世豪兩個人在露台上……”

“你是豬！誰讓你去打黑賽的！她聽裴世豪說，你跟他簽了協議，必須在他手下打黑賽賺錢。所以你才不願意回到LW戰隊。她跟裴世豪虛與委蛇打探消息去了。明明就都是為了你！褚謀，你，你是豬，你是這個世界上最蠢的大蠢豬！！！”

褚謀仿佛被煤餅了一下，一翻身跳下了床。

她說的都是真的？！

不可能。這不可能。自己明明看到…他這麽想著。那些他以為已經被遺忘在腦後的東西，卻又一次跑了出來。是顧默。她衝自己甜甜地笑。她在沒人的時候在自己麵前流露出的小女人的情態。她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又會主動給予安慰。都是她。

顧默不是應該……

他知道，褚澤玉不會為了安慰自己編出這些理由來。她看起來天真爛漫，實際上卻很難被騙過。她已經為顧默的事情哭成這樣。足以證明，顧默所說所做的，至少有七八成可能是真的。

顧默沒有背叛自己？！

恰恰相反。她非但沒有背叛自己。在自己惹出緋聞，鬧得國內關注喜愛電競的甚至所有關注娛樂圈的青年人都知道自己“劈腿”江燕的事情後，她居然不跟任何人商量，直接自爆名譽，要保護褚謀度過這場劫難。

自己都做了什麽？！

因為懷疑她而不參加年夜飯。因為懷疑她而跟江燕不清不楚。因為爆出她被裴世豪“拋棄”甚至有點幸災樂禍。剛才，自己在電話裏，還說“就讓她走好了”，結果被她聽到了。

他以為自己曾經是那個在背後保護她的人。

隻是為了想辦法醫好她的腿，所以打了幾場黑賽而已。她卻為自己做出了如此巨大的犧牲。相比之下，她才更是那個在背後默默為自己奉獻所有的愛和包容的人。自己就像個不聽話的小孩子。惹了禍還不知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