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施奈夫。”

因為肉山跟烏賊必須回國。原本褚謀的下一步計劃是，先讓隊員們回去封閉訓練。自己處理完這邊的事之後再返回。不過，從袁世凱那邊得到了新的消息說，國內的地下世界個人賽同樣也已經全麵開放。也就是說，在國內，拿到個人賽的積分之後，隊員們同樣可以參加國內的solo線下賽。

那麽在哪兒比賽也就無所謂了。

包兔生和瑪麗丹也決定回國。隻有褚澤玉表示，要留在這兒陪著褚謀。

“你要是真打比賽的時候受傷了，總得有個人照顧你。”她是這麽說的。

汽車載著他們開回住處。

跟施奈夫越發熟了。觀察他應該還算是個可以信賴的對象，褚謀決定雇傭他當自己的專職司機，以接送自己比賽。要知道，在比賽激烈的情況下，自己的身體狀況，實在是不允許開車的。

褚謀跟丹的交流基本上已經接近於零。

除了比賽上場前，褚謀會聽丹簡單介紹一下對手的情況，其餘時間，他跟丹之間的交流接近於零。

不過，丹這邊顯然也是誤會了。

他一直以為褚謀是個狠人。對他充滿敬畏。隻當自己是有什麽事情做得不周到，讓他不滿意了。要知道，現在，自己的老板可是很重視褚謀的。如果真惹惱了褚謀，老板多半會保住褚謀，而開除自己。

他忽然想到褚謀曾經說過的“雲南白藥”。有一天比賽之後，他還真把這東西給褚謀弄來了。令褚謀也是哭笑不得：“幹嘛？”

“你，你不是要嗎？”

唯一值得褚謀鬆一口氣的是，這至少證明了丹是個直男。直男思維到底的直男。

不誇張地說。以前每次打完比賽，丹都用那種古怪的眼神瞧著他，他還真有點感覺不舒服。

這天，褚謀的比賽在晚上十一點半才結束。

褚澤玉第一次來現場看褚謀的比賽。

打完比賽之後的褚謀幾乎累得虛脫。褚澤玉架著他，兩人一同上了車。施奈夫也是頭一次見褚謀累成這樣：“喂，褚，你還好？”

“沒事。走吧。”

之前褚謀離隊時挑的住處，本來就隻是給他一個人住的。褚澤玉這麽住進來，每天褚謀隻有睡在地上。在這場比賽之前，褚謀已經睡了好幾天。

不過，今天現場看了褚謀的比賽，意識到每天褚謀麵臨著多麽巨大的壓力。兩人洗漱完準備睡覺時，她將褚謀的被子從地上抱起來，床讓出一半來給褚謀：“上來。”

褚謀倒是老實：“你睡吧。我就睡地上挺好的。”

褚澤玉頓時瞪大了眼：“不行！弄得好像我多不懂事似的…不行。你趕緊給我上來！”

褚謀忍俊不禁。

他比褚澤玉大五歲。褚澤玉開始懂事的時候，他已經是個半大小子了；褚澤玉開始青春期的時候，他已經離開家了。不過，從小到大，他對褚澤玉的寵愛，卻是沒有變過。所以，哪怕褚澤玉青春期中間有那麽長一段時間，兩人都不在一起，她對他卻總是有一種特殊的依賴。

至少他對她的關心跟寵愛，比兩人共同的那位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麵的父親要強多了。

小時候褚澤玉也喜歡黏著他睡。這一點直到褚謀離開家之前都如此。不過，從褚澤玉長成大姑娘之後，褚謀就一直很注意分寸了。生怕稍微冒犯她的自尊心，傷到她的小心髒。

“我睡裏麵。”褚澤玉靠著牆，打開被子。自己鑽進去。

褚謀便在另一邊躺下。可惜才剛躺下，褚澤玉就不滿地叫嚷起來：“你怎麽睡覺連被子都不蓋的？你又不是跟我一個被窩睡？！”

褚謀歎了口氣：“你好歹都這麽大了。你讓我怎麽睡得踏實。”

褚澤玉卻突然會錯了意，漲紅了臉：“你，你說什麽呢？！說什麽大了？！”

褚謀一懵。頓時感覺腦袋裏血壓也頓時噌噌噌往上漲，氣得哭笑不得：“靠。你年紀不大，整天腦子裏都在裝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他順手拍在褚澤玉腦袋上。褚澤玉頓時抱頭：“你又打我頭！”

沒別的毛病。就是愛打她的腦袋。這個壞習慣稍微一不注意就會暴露出來。而且…每次打她腦袋時，褚謀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當家長的成就感。

褚澤玉在**不依了一會兒。兩人打打鬧鬧。褚謀本來就累。雖然洗了澡，照樣沒能驅散他身上的疲勞：“行了行了。趕緊睡覺。你明天不是還要去打線下賽嗎？”

關燈。

屋裏陷入一片黑暗中。隻剩下兩個人均勻的呼吸。

說來奇怪。明明褚謀身困體乏，卻是根本睡不著。他在**翻來覆去翻了一會兒。褚澤玉也跟他一樣翻來覆去翻了一會兒。誰也沒睡著。

在褚謀轉過去麵對著褚澤玉時，他忽然感覺，褚澤玉的臉也湊了過來：“哥。我睡不著。”

湊得近了，褚澤玉身上的香氣一陣陣往褚謀鼻子裏鑽。不過，褚謀卻是一點旖旎念頭都沒有：“你還真是專一啊……”

同樣的麵霜她從小用到大。到現在都還是這種香味。非常淡。如果不是湊到臉邊，根本就嗅不到。

“你不是挺喜歡這個味道的嘛。”褚澤玉嘟囔道。

她忽然轉移話題：“從我十四歲開始，你就沒跟我一起睡覺了。我從家裏出來跟著你這麽久，你甚至都沒跟我單獨說過幾句話。說也都是說比賽的事，還動不動就凶我。”

“嗯。”褚謀支應。

“不過。你有默默姐的時候，就算我讓你跟我一起睡覺，你肯定都不同意吧。”褚澤玉繼續說。

她對他沒有什麽旖念。就是單純的依賴。褚謀再次伸出手來，摸摸她腦袋：“你都到了交男朋友的年紀了。”

她忽然把褚謀的胳膊抓在手裏，身子順著褚謀爬了過來，一條腿搭在褚謀腿上，胳膊也壓在褚謀胸口：“我才不管。我就願意這麽睡。這麽睡我才踏實。”

你倒是心裏踏實了。以前十三四歲的時候倒還好。現在都是個大姑娘了，長胳膊長腿的，壓在我身上我也很“踏實”啊。褚謀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