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了。
在地下賽賽場上,不是沒有選手因為過於激烈的比賽而橫死場上的。有的因為痛感或者電流的刺激導致心髒驟停,有的則血管爆裂。更多的,因為體力消耗過度,昏厥過去,從高台上翻倒下來,活活摔死在台上的。
不可否認的是,盡管觀眾們大多對看到雙方交戰時強烈的痛感和電流刺激而感到官能沸騰,但,相當一部分人並不願意看到有人真死在台上。尤其是有些選手的死狀還相當恐怖。有人從台上摔下,連腦漿都濺落一地。
而現在,當褚謀的身子歪歪斜斜,像要往下墜的時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這是這場比賽的勝利者。
他要是死了…且不說之後還能不能看到他打出的精彩比賽。光是那副場麵,簡直都無法想象。
看到褚謀即將墜落下來的時候,丹和醫療團隊幾個人馬上帶著裝備衝上了台。然而,令丹心揪起來的是,褚謀倒下的速度,似乎比他們能準備得還要快。
他馬上鬆開了抓著氣墊的手,用最快的速度朝台上衝去。
在他衝上台這一刻,褚謀已經從台上歪下來。
不行。來不及了。他奮力一躍,身體撐起,朝褚謀落地的位置撲倒過去——也不知他是哪兒來的這麽一股子勇氣。從五米高的台上摔下來,要是真砸得結實了,丹非但救不了褚謀,自己的性命恐怕更是難保。
刷!
在褚謀落在丹身上的這一刻,許多觀眾都不忍地閉上眼睛。
兩人一同倒在地上。
姍姍來遲的醫護人員馬上給兩人做急救措施。地下賽賽場的應急急救預案也運轉起來。褚謀和丹雙雙被醫護人員抬上擔架,推出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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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謀打地下賽從五米高的台子上摔了下來。
這個消息被褚澤玉傳到國內,引起LW眾人一陣惶恐。因為,褚澤玉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哭得連話都說不清楚。眾人也不知道褚謀的傷勢究竟如何,嚴重不嚴重。一幫人吵吵著要趕緊去加國看看褚謀的傷勢。
這個情況下,還是肖胖子穩住了所有人:“都別吵了。用不著你們去加國。你們該怎麽訓練還怎麽訓練。這件事我來全權處理了。你們好好準備著比賽吧!”
在國內,城市賽全國大區賽已經結束。
Kpl正式席位的競爭愈發激烈。去年LW戰隊參賽時,得到全國賽前兩名,就能躋身次級聯賽中,正式參與新名額的競爭。然而,下賽季賽製改革的消息現在已經傳了出來。為了適應賽製改革,也為了再次提高kpl的準入門檻,彰顯kpl席位的價值,在全國賽後,還有一個“群雄賽”。群雄賽將所有新湧現出來想擠進次級聯賽的戰隊,以及一些得到官方邀請的戰隊組合在一起,進行遴選。
LW戰隊得到了賽事官方的邀請。
他們正在熱火朝天地準備參賽。
在如此重要的時候,褚謀受重傷的消息,無疑會大大影響所有人的士氣。
肖胖子很快聯係上了自己認識的靠得住的加國朋友。請他們出手幫忙。另一方麵,他也著手聯係褚謀的家裏人。不過隻是打了個擦邊球。在褚謀的情況還沒有確定下來之前,他沒有說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好在,在褚澤玉的情緒穩定下來之後,她總算將情況說清楚了:“我,我哥好像沒什麽太大危險。就是斷了兩根肋骨,然後腦震**。因為有個人去托了我哥一下。但,那個人傷勢好像挺嚴重的……”
肖珍珠這才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個托了他一下的。醫藥費咱們都出了。你先用你哥的錢交上。能取得出來吧?”
“能。”
放下電話,褚澤玉也鬆了口氣。
在褚謀從高台上掉下來的那一刻,她幾乎嚇暈過去。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一陣陣地心驚肉跳。
要是沒有丹舍身相救,褚謀這條命恐怕真的就交代在那兒了。
她在褚謀的床邊坐下。
“這兒是褚謀的房間吧?”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
褚澤玉去給開了門。站在門口的是裴世豪。
看到他,褚澤玉實在擺不出好臉。她一直把顧默出走這筆賬記在裴世豪頭上。而,褚謀之所以落到現在這步田地,也是因為給他效命。如果不是這樣,他現在早就跟自己一起回國去準備比賽了。
但人家既然來了,總不能把他趕走。褚澤玉將他讓進病房裏。裴世豪進屋,看到躺在病**昏迷之中的褚謀。他問道:“他現在情況怎麽樣?”
“醫生說了,肋骨斷了,要養一陣子。很懸。要不是被救了一把,現在是生是死都說不好。”
褚澤玉說得平靜,但,話語裏仍然帶著怨氣。裴世豪人精似的角色,怎麽會聽不出來。他笑了笑:“褚謀的醫藥費,我會全權負擔。那個,救他的人,醫藥費也會由我負責。我來,除了看看他的情況,還有幾個消息。既然他沒醒,我就先告訴你吧。”
“你說。”
“跟康斯頓的那場比賽,褚謀最後是輸了。高地沒推掉。康斯頓複活過來,反推破了高地。不過,鑒於這場比賽中出現的情況,賽事主辦方還是決定給予褚謀勝利獎勵。這一場,大概有一千二百萬美金。”
褚澤玉臉色變了:“算我們輸?!”
想到褚謀那向來將榮譽看得比什麽都重的性子,褚澤玉幾乎發作起來。想到這裏是病房,又忍住了。
“這已經是比較好的結果了。第二件事。現在褚謀受了這麽重的傷,至少也休息一個多月。聽說國內的比賽現在已經開始了。我決定提前中止合約,還褚謀自由身。”
這還像一句人話。
褚澤玉的臉色這才收著些:“嗯。多謝。還有嗎?”
“還有,等他醒了之後,幫我告訴他,我答應他的事情,會做到的。”
褚澤玉一愣:“答應他?你答應他什麽事情了?”
“這我不能告訴你。好。我走了。你還有什麽需要的話,可以隨時跟我聯係。這是我的名片。”
收下名片,褚澤玉送裴世豪出了病房門。回過頭來,想將名片先放在桌上時,她竟看到,褚謀已經睜開了眼,望著自己,眼神從未有過地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