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嘰裏呱啦說了一路。

烏賊沒有心情跟他聊天，隻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和。將烏賊送到地方之後，司機忽然說道：“小兄弟，我不要你錢。你看，能帶我兒子去看你們一場比賽不？”

如果可以，烏賊是願意答應下來的。可惜，他現在連決定這樣一件小事的權利都沒有。他搖搖頭：“不好意思。這得我們老板說了算。”

他照例付了車費，往俱樂部裏走去。

保安看來已經是被褚謀打過了招呼。看到烏賊回來，他什麽多餘的話都沒有講，就這麽盯著烏賊，看著他走進院裏，走進樓內。

大廳依然還是空空****。他穿過大廳，來到二層，往訓練室找去。

訓練室裏熱火朝天。

雖然LW戰隊放棄了最近的一場比賽，但，隊內的訓練氛圍一點沒有下降。烏賊的目光隔著外玻璃找了一遍。沒發現那個害自己的錢以韻。他這才將行李放在門口，推門進去。

所有人都專注於手頭上的對局，沒有人注意到他。

他找了把空凳子坐下。

一邊，指導隊員們對局中問題的袁世凱終於看到他。他走過來，跟烏賊打招呼：“你到樓上去。露台。他會給你安排的。”

烏賊拎著東西來到露台上。

此時，露台上，除了隊員們晾著的花花綠綠的衣服，就隻有褚謀一個人在。烏賊看到他時，他背對著露台的大門，正往遠處眺望。

“老大。我來了。”烏賊靠近，有些膽怯。

“吃苦頭了吧。”褚謀問。

烏賊沒想到褚謀會這麽問。一時間，好像臉上被人打了一拳，說不出地眼眶發酸：“嗯。還好是出來了。給你添麻煩了，老大。”

褚謀轉過身來。

烏賊發現，褚謀雙眼眼眶，居然有了黑眼圈。他這樣一個自律的人，每天都保持著很規律的作息時間，是不該出現黑眼圈的。原因隻可能有一個。

“這件事情還遠沒有結束。我們有了一些有利於你的證據，但，也還不足以讓錢以韻伏法。所以，哪怕你回來了，現在也不能進主隊。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你隻能跟著二隊訓練。最順利的情況下，你也至少要到春季賽才能上。”

Kpl本賽季的比賽剛剛結束了一個輪次。季節也還沒進入冬季。由於目前的賽事規模擴大，一季比賽要持續到明年勞動節前後。而短暫休息後，則是冠軍杯的比賽。當然，明年因為是奇數年，就不是冠軍杯比賽，而是WKC世界賽了。

原以為烏賊會申辯兩句什麽，但烏賊卻是點點頭：“我知道了老大。我會好好跟他們一起訓練的。”

褚謀想好的一肚子說辭都沒派上用場。看得出來，烏賊的確實有了成長。他拍拍烏賊的肩膀，道：“希望那次的事，能給你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這次的事，我還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以後如果還犯同樣的錯誤……”

“再也不會了。”烏賊說。

褚謀終於是露出笑容：“好。希望你說到做到。去吧。今天可以不跟訓。你才回來，奔波了這麽久，去休息休息。作為處罰，你的住處還給你安排在女宿舍區最邊緣的那個空房間。明天開始，恢複訓練。”

烏賊應下。剛走出幾步，他又折回來：“老大，我……”

“什麽事，你說？”

烏賊道：“不知道咱們俱樂部裏麵有沒有收錄你以前打比賽的錄像？就是，你在ED的時候的比賽錄像。我想看看。”

褚謀擺手：“你去找賈北星。他那兒如果沒有的話，你可以向官方數據庫去要。費用方麵，如果你確實需要的話，俱樂部可以幫你出。”

“謝謝老大。”

Kpl官方數據庫。在褚謀進職業聯賽之前，就已經有了。當時，隻是kpl官方為了宣傳，增加粉絲積極性和互動性的一個設置。不過隨著時間發展，官方發現，數據庫還有著巨大的商業價值。尤其是能夠將每一場比賽的錄像都當作知識產權一樣保護起來。所以，數據庫迅速發展壯大。在當時王者榮耀還沒有完全成氣候，成為風靡世界的遊戲之前，kpl官方就有這麽大的手筆，也著實讓人欽佩騰尋公司的魄力。

網上也不是搜不到褚謀以前的比賽錄像，但，都會很散亂，清晰度更是不敢恭維。如果去官方數據庫調看錄像，雖然要支付一定費用，但，哪怕是上古時代的錄像，也能夠契合官方研發推廣的“比賽重溫係統”，能夠實時暫停，隨時調看每一位英雄的經濟、裝備情況，甚至是目前各個技能的冷卻時間一級的超詳細數據。

花錢買體驗。行業內部的工作者就需要這樣的體驗。

烏賊找到賈北星。

“你要的話我可以把號借給你。上麵還有點錢，可以解鎖那些時候的錄像。”

在賈北星的幫助下，烏賊輸入搜索條件。

“你要前三個賽季的？！這麽多？？？”賈北星被烏賊的需求嚇了一跳。

前三個賽季。之前已經說過，褚謀在ED總共打了四個多賽季，四個總冠軍戒指。兩屆冠軍杯，又是兩個杯冠軍戒指。一個賽季的錄像，隻算常規賽，而且每局比賽都以三局兩勝製兩局結束來計算，也有五六十局。季後賽更不用說了。

前三個賽季的錄像，不算冠軍杯，也有小二百局比賽。

要這麽多幹什麽？

這一局錄像就是一份錢。上古時期的錄像比本賽季的比賽錄像是要貴得多的。兩百多局錄像，難道烏賊還打算一局一局地看過去不成？

“錢夠嗎？不夠我預支下個月工資先墊上。”烏賊說。

賈北星扁嘴：“算了吧。我可不想落個當數據分析師還敲詐選手的罪名。你用吧。錢應該是夠了。不過，你別囫圇吞棗，想一口吃個胖子啊。褚謀那兩手，不是你光靠看錄像就能學會了。”

要在以前，烏賊說要看這麽多局錄像，早被賈北星一腳踢開了。

現在卻不同。賈北星感覺得到。對這件事，烏賊非常重視。很少從他臉上看到這樣專注的表情。賈北星下意識覺得，這可能會是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