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福通既有起兵扣關的膽量,更有切實的行動,自是底氣十足。
邊關雖勇猛作戰,依舊難擋凶威。
如此態勢下,遍觀朝中諸將,也就唯有聞仲,具備阻擋,甚至剿滅袁福通的能力。
聞仲奉命起兵,急赴戰火燒灼地。
此戰,對於一心想要建功立業,延續黃家威名的黃飛虎而言,自是不能錯過之良機。
黃飛虎一心所求,何況將來這大商安危,還需倚靠黃飛虎。
戰中磨礪,是必不可少的事兒。
早經曆,自是早成才。
於是黃飛虎乘坐五彩神牛,與聞仲一同赴邊關。
正如先前所言那般,做個先鋒官。
先鋒官職責是什麽,遇山開路,遇水搭橋。
列擺戰場,先鋒更是擔當在先,勇冠三軍。
帥才用智,統籌全局。
將才者,以勇而勝。
黃飛虎入聞仲門下,雖有還報恩德,了卻因果之思量。
後來發現黃飛虎的確是可造之才,將來成長,必然能接替自己,確保大商安穩。
此舉,為的是大商長久考慮,也有私心考量。
無緣難成仙道,縱然有修為護體,恐怕也避免不了壽命終結的時刻。
除了修為,上清傳承之外,其餘一切,盡都可以教給黃飛虎。
也不至於在受了輪回之苦後,一身的能耐本事,就此斷絕。
坐鎮中軍帳,統兵數十萬,以智謀千裏,端是帥才忠良名。
對於黃飛虎的未來安排,聞仲心中早有打算。
欲做帥,先為將。
聞仲的徒弟也好,黃家的七代忠良也罷。
在軍中的影響,終究沒有實力更可靠。
若黃飛虎是一個靠著恩師與祖輩威名的無能之輩。
再有還報因果的思量,聞仲也不可能將除了上清仙法之外的所有,盡數傳授。
非是聞仲存私心,不願將上清仙法傳授。
實在是門規所限。
截教奉行有教無類不假,但也不是一點兒規矩,限製都沒有。
要修截教的道,練上清的法。
自可入金鼇島,拜入截教門下。
不入截教門下,修截教的道,練上清的法。
真以為偌大截教,無脾氣不成。
通天教主聖人威嚴,可隨意冒犯。
凡屬截教門徒,未曾得師門長輩同意,擅自傳授截教修行法門者,門規必然不饒。
有教無類不假,但通天也不可能讓截教的道,上清的法,肆意泛濫洪荒。
修不得截教的道,練不得上清的法。
聞仲亦有教導徒弟之能。
若是這點兒本事都沒有,便是白白的在金靈聖母門下,苦修五十載。
仙有仙道,武亦有武道。
此種於凶險中磨礪自身的法門,無疑更適合人族,更適合征戰沙場的武將。
“袁福通何在?”
“聞仲在此,無膽量現身一見嗎?”
兩軍擺開陣仗,對峙邊關。
墨玉麒麟背負聞仲來到兩軍陣前,朗聲高喝。
“原來是聞太師大駕光臨,倒是有失遠迎,還望海涵!”
敵軍陣兩邊分別,一名身著青銅甲的將領,騎乘駿馬現身。
“吾家主公,並未親身到此。”
騎乘駿馬的身影,並非此次反叛的首領。
“放肆!”
“安敢如此怠慢吾大商!”
聞仲還未曾來得及說些什麽,麾下眾將已然是無法忍耐。
這群北地蠻族,當大商是什麽,可任由欺淩的弱小之輩嗎?
“大帥!”
“不必跟這等無名小卒多費口舌,待吾取了其項上人頭。”
黃飛虎催五彩神牛動,掌中金攥提蘆槍抖動,寒光閃爍連成片。
不通玄門妙術,這一身武藝,卻也是世間少有。
再加上年歲的緣故,正是筋骨強健,壯力之時。
此槍一出,實在可言,世上少有能及。
能被袁福通信任,代替成為進攻商朝邊關的存在。
自不可能是無能之輩。
然在黃飛虎手中,未曾走過三招,便被挑落馬下,命喪黃泉。
幹脆利落的勝利,顯露了武藝,提高個人名望,亦是提高了整個大商軍隊的氣勢。
齊齊長嘯,在聞仲揮手示意下,大軍推進,穩步向前。
“這般輕易便挑了前軍?”
“看來商王朝已然反應過來,派遣精銳幹將。”
“自武丁時起,摩擦與爭端,便從未安息停止過。”
“一番像模像樣的大戰,能起到決定性因素的大戰,卻從未有過。”
“這一次,必然要實現一回。”
黃飛虎所挑,不過是整個進攻商王朝大軍中,前軍的一小部分而已。
消息由前軍傳遞中軍,一道身影安坐,眸中閃動著別有意味之深然,低聲自語。
曆經幾代,爭端不休。
除了損耗之外,當真是無實際性可言。
或者說每一次觸碰到商王朝,或者說人族的底線,便終究是敗退而回。
站在商王朝甚至整個人族的立場而言,自是力挽狂瀾於危殆之下。
千古的功勳榮耀,當萬古銘記。
然對於整個北方而言,自不是那麽美麗。
所謂鬼方國,不過是整個北地的一個代表而已。
隻要願意,凡屬北地出身者,皆可是鬼方國。
“傳令,大軍推進!”
“吾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來到了邊關。”
以大商王朝邊關往北行,氣候越發的寒冷,眼中所見,盡是白色。
“稟太師,前方發現敵軍痕跡,動靜兒不小,該是敵軍主力,甚至是主帥營帳。”
有率先出動的斥候,將消息稟報聞仲。
“停!”
一聲令,大軍當即停頓。
何等的整齊劃一,何等的治軍威武。
“氣候越發莫測,再往前,於我不利。”
“敵軍既然動了,那便在此等他。”
聞仲安然端坐墨玉麒麟。
寒風呼嘯中,聽得陣陣腳步。
敵軍主力現身了。
“在下袁福通,敢問是哪一位,受命來此。”
一道身影出自中軍帳,定立兩軍陣前。
“你就是袁福通?”
“老夫聞仲!”
墨玉麒麟動,聞仲正氣喝問。
眉心白光閃爍,一隻閉合眼睛開啟。
“原來是聞太師親至。”
“勞動太師大駕,倒也是袁某福分。”
袁福通悠然言道。
此話剛落,見得聞仲怒目圓睜,似是雷霆一般,盡顯威嚴。
“大膽白猿!”
“化人形,挑爭奪,掀起諸多不寧,該當何罪!”
一聲喝問,令袁福通微微一愣,繼而坦然。
“想不到,聞太師竟有能耐,識得袁某真身。”
“若說罪,卻是不知。”
不待聞仲發雷霆喝問,袁福通再言。
“聞太師既有識真身手段,想必也有一番出身。”
“於遠古之事,該有了解。”
“軒轅與蚩尤,大戰逐鹿之前。”
“將吾等驅趕至北地,飽受風霜苦。”
“如今不過是將祖輩丟失的,再拿回來罷了。”
“以太師看來,是否理所應當?”
理所應當?
自是理所應當。
聞仲理所應當發出了雷霆暴怒。
“既然你言說遠古,那便說說,爾等昔日如何帶吾人族。”
“今日之果,不過是往昔之因。”
“能有今日,都是先輩們無怨獻出自己的生命,方能所得。”
“身為後輩,再是不肖無能,也不敢將祖宗以命換取的土地,分毫讓給他族。”
聞仲意念堅決,整個大軍,亦是意念堅決。
若僅為權勢,可能還存商量的餘地。
如今已然是種族之爭,無商量,亦不可後退一步。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無論是認知還是三觀,皆有不同,甚至是完全相悖,難以容忍的差異。
退一步,人族整個群體,皆有可能承受禍患。
“既如此,那便以洪荒最為實際的方式來說話吧。”
既然整合大軍,扣動商朝邊關,自有信心也有決心。
別說擋在眼前的,僅是聞仲。
就算是已在火雲洞安然的軒轅當麵,該做的,照樣不存絲毫含糊。
聞仲揮手,整個大軍動,與敵軍糾纏。
聞仲則是雌雄雙鞭緊握手中,揮動即有千鈞力,砸向了袁福通的腦袋。
隻要將這隻白猿給搞定,剩下的事兒,自是好說多了。
麵對聞仲的雌雄雙鞭,袁福通掌中浮現一根銅棍。
兵對兵,將對將。
不僅是規矩,講究,也有現實因素的考慮。
比如眼下。
黃飛虎推動五色神牛,掌中槍意在橫掃袁福通。
七代忠良,家世不凡。
父親黃滾,本也是鎮守邊關的將帥。
再加上受聞仲教導,故而哪怕是第一次上戰場,亦能敏銳察覺,問題的實際所在。
解決了袁福通,問題便解決了一大半兒。
本意與聞仲一同出手,將袁福通拿下。
實在不行的話,滅殺也可以。
未曾想,袁福通不僅自身不俗。
麾下亦有本領滔天,可以信靠的存在。
出手擋住了黃飛虎,亦是纏住了黃飛虎。
到此刻,話已然無用,還是憑本事說話吧。
太師聞仲,治軍嚴謹,作風亦是硬朗。
這種作風,自是浸染麾下。
在以聞仲,甚至黃飛虎的表率帶領下,整個大軍拚死而戰。
血色,令原本雪白的天地,鮮紅一片。
袁福通依舊與聞仲糾纏,然其一身之功,終究挽回不了整體的敗局。
到了後來,局勢已然轉變。
已然是聞仲纏著袁福通,不讓再多其他動作。
北地的問題,困擾多時,絕非輕鬆可解決。
這個問題,聞仲自然是清楚。
然戰爭的法則,有效的消滅與減少敵手的有生力量,終究是不錯的。
這一次,多拚掉一些敵手,下一次,必然輕鬆一些。
在全線潰敗之前,袁福通終於擺脫了聞仲。
“太師威名,早先有所耳聞。”
“如今切實體會,果然不俗。”
“待來日,必然再向太師請教。”
敗局,不過是遲早的事兒。
與其全軍覆沒,不若早些抽身撤退。
反正這茫茫北地,也不是商朝軍隊,輕易可踏入的。
聞仲當真若是傳令大軍深入北地,袁福通保證,聞仲必然永世後悔。
“哪裏走!”
黃飛虎到底是少年心性,一番大戰,熱血沸騰。
見袁福通有敗退逃跑的舉動,當即大吼,便要追趕。
讓聞仲揮手攔了下來。
“恩師,為何不乘勝追擊?”
黃飛虎不服道。
現如今可是將敵手一網打盡的絕好時機。
“你看看,眾將士還有追擊的能力嗎?”
黃飛虎回頭觀瞧,盡見血色,傷損,還有難以掩飾的疲憊。
成功將袁福通擊退,自身也付出了相當的代價。
“便是有追擊的能力,也不能貿然舉動。”
“北地畢竟與其他不同。”
“及深處,不知隱藏了多少當初敗給人族的上古族群。”
“亦是不知有多少老家夥隱藏。”
“由於一些緣故,這些老家夥不方便隨意出手。”
“可我們要是將自己送到人家嘴邊,就不要怪人家張嘴了。”
了解些許內情,黃飛虎無言。
就是再少年心性,也知曉輕重厲害。
情況當真如此的話,貿然行動,那就是送死。
身為大將,死本無可畏懼。
送上門死,那就是另外性質的事兒了。
除非腦袋真有包,但凡了解實際,便會知曉該如何做,才是最合適的。
“可是就這麽算了?”
黃飛虎滿心的不服。
要麽輸,自己命散黃泉。
要麽贏,敵手命散黃泉。
似如今這般掉在半空,算是怎麽回事兒。
“自不可能就這麽算了。”
“我們想算了,袁福通都不可能這麽算了。”
“最好心理準備吧。”
“從大的戰略層次而言,這一次,恐怕最少也得幾載時光。”
“現如今,不過是個開始罷了。”
接下來事態的發展,印證了聞仲所言。
袁福通無心罷手,整整七載時光,便在這你來我往的交鋒中,悄然渡過。
“飛虎,趁著現如今局勢稍微平靜。”
“短時間內,不會有大的爭端。”
“你回朝一趟!”
黃飛虎聞言,瞬顯遲疑。
“朝中可是出什麽事兒了?”
五色神牛不同於一般馬匹,來往於都城與邊關,倒不是特別麻煩的事兒。
隻不過好好的,回朝做什麽?
“自是有事兒。”
“說來也是好事兒。”
“三王子已然成年,大王有令,迎娶東伯侯薑桓楚之女。”
“再一個,你也年歲不小,該念及成家之事了。”
“為此事,你父親黃滾老將軍,已然來了多封書信。”
令黃飛虎此刻回朝,有多事要辦。
一是子壽成年,成婚,表達慶賀。
再有就是自己的婚事。
()萬界最強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