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本是超脫聖潔身,何必多惹紅塵是非。”

三山關孔宣,阻擋西周攻伐之路。

做為闡教助力支撐的十二金仙,不見蹤跡。

除了西方教外,偌大闡教能出手者,也就是燃燈與南極仙翁。

燃燈雖在闡教門下,卻非弟子。

居副教主之位,與元始天尊一般。

闡教門下,還需恭然稱呼燃燈一聲老師。

燃燈無心,南極仙翁自是無法支使。

要破除三山關,靠闡教,已然不存多少希望。

這般情況,尋求外援自是唯一的最佳選擇。

以立場而言,如今之闡教與西方教,可言盟友。

對於這位盟友,南極仙翁卻是難談信任。

主要是西方教吃相實在是太難看,恨不得借此機會,將東方給挖斷根。

思來想去,唯有求助人教。

不管怎麽說,也是玄門同道。

對闡教求援,玄都早有準備,自是應承。

攜帶太極圖,下了首陽山。

兩軍陣前,與孔宣相見。

“難怪好些時日不見動靜兒,原來是去首陽山尋你了。”

“至於這紅塵是非,從一開始,就已經沾染了。”

“既有當初之因,便有如今之果。”

“吾孔宣有何懼之!”

瞧了一眼,自是認識玄都。

“道友豪情,玄都佩服。”

“既下了山,入了世俗,自要領教道友神通。”

玄都稽首,此言之意,是要讓孔宣放手而為。

入人教太清門下,經多修行,磨煉。

聖人自知不是對手,準聖層次,亦是強者。

能讓玄都生出動手之念的,也就是五莊觀門下黃龍,外加現如今所見之孔宣。

棋逢對手,最是難得。

再是淡然無為,也不禁心生幾絲爭念。

“放心,孔宣就是再拖大,也不敢在你這玄門三代首徒麵前托大。”

孔宣無疑是傲氣的,準聖的修為,再加上一手五色神光。

能入孔宣眼中的,除了少有數幾位聖人存在,也就是人教門下玄都,截教門下多寶。

不見孔雀真身,背後五彩光輝綻放,五根翎羽,似劍一般顯露鋒芒。

感受到孔宣出手的威風與霸氣,玄都微微凜然。

難怪南極仙翁不是對手,恐怕就是十二金仙,也不是對手。

論修為,著實可言聖人之下最強。

掌中陰陽光輝,生死之意運轉。

陰陽如意,生死運轉,化巨大磨盤,揉練五行。

兩兩相爭,鋒芒對立,威顯半邊天。

“人教門下,果然不俗。”

一眾闡教三代門徒,與西方教門徒,靜默觀瞧戰場。

除了對實力本身的崇敬外,亦有不服輸之躍躍欲試。

西方教門下弟子,則是心內由衷感歎。

相較於東方之富庶,大教之渾厚,西方著實貧瘠。

此劫,著實是西方崛起之難得機遇。

見得實際利益,見得實際差距。

西方教自接引,準提以下,盡皆發揮天高三尺之屬性。

以如今之洪荒背景,便是凡俗習武之身,打個幾百回合,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準聖動念,幾經征伐,轉眼便是三晝夜。

五行消散,陰陽悄然退。

“道友之能,玄都欽佩。”

抱拳一禮,不論勝負輸贏,玄都轉身回歸八景宮。

凝眸瞧著陰陽消退,孔宣吐出一口悠長氣。

人教門下,果然不俗。

好在劫數之中,雖起爭鋒念,終究有所分寸。

真要下狠手,見輸贏,論生死。

孔宣知曉,自己並非玄都對手。

同樣是準聖境界,亦有無量天地。

能得如此體悟,此劫便不算虧負。

“還是請聖人出手吧!”

不見輸贏,孔宣依舊攔路。

連玄都出手,都不見結果。

他們還是莫要出醜了。

針對如此情況,有西方教弟子提議。

孔宣再強,也不至於強過聖人吧。

南極仙翁,薑子牙,闡教門下一眾三代弟子,默然瞧著西方教眾門徒。

這般以大欺小,不要麵皮之事,也就西方教能幹得出來,基礎操作。

無量光輝,天地異象,聖人出行之異象。

西方聖人當真不講究,親身下場,對付孔宣。

“能勞動聖人大駕,倒真是顯幾分榮耀。”

麵對聖人,淡然處之。

言語間,更顯譏諷。

聖人之間,也是存在差距的。

若是太清出手,孔宣必然選擇撤退。

麵對準提這個西方聖人,感覺還是可以試試的。

要不是西方因果,能否修成準聖,都存在疑問。

“道友與吾西方有緣!”

準提並不在意孔宣言語間的嘲諷。

隻要西方能崛起,還清天道功德,解了危機。

別說僅是幾句嘲諷,就是吐一口到臉上,也不是不能接受。

“敢問聖人,這天地間還有何等存在,與西方無緣。”

“若有足夠的修為實力,恐怕道祖,道尊,也是與西方有緣的。”

哢嚓!

驚雷憑空起。

準提說不出的臉色發黑。

此等褻瀆之言,出自孔宣之口,懲處理所應當。

把他也捎帶上,算是怎麽回事兒。

誠然曾幾何時,的確心頭刹那有此念。

道祖也好,道尊也罷。

但凡有一位出身西方,也不至於讓他們兩個,為西方興起,奔忙至此。

可那真的僅是刹那所想,實際操作的,就是再給百八十個膽子,也是不敢的。

南極仙翁,薑子牙,一眾三代弟子,皆是悠悠神色莫名。

西方教,不僅貪心,而且膽量十足。

“道友五色神光犀利,何時練就了這般口才?”

論口才之辯論,準提自認沒誰能比得過自己。

沒想到,在孔宣這兒栽了跟頭。

其實倒也不是孔宣辯論之才厲害。

實在是膽大十足,請了兩個準提不敢招惹的外掛。

就是厚臉皮,也不能胡言。

尤其是在天道監察之下。

坦然承認有此心,怕西方教死不透,是怎麽著。

“口舌之論,到此刻自是無用。”

“以聖人之力相對,顯得有些以大欺小。”

“居中之法便是賭鬥,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準提眼珠子一轉,已然有了想法。

孔宣再強,終究敵不過聖人。

以聖人之能,降服孔宣,自是容易。

以西方教立場而言,活孔宣自比死孔宣,更有價值。

“卻是不知聖人有何章程?”

“輸又如何,贏又如何。”

孔宣眸中光芒閃爍,已然提高了警惕。

警惕在心,依舊相問。

退是肯定不能退的。

退一步,亦不得安然。

一身修為,恐再難增長。

後退一步,已然是消散了心氣。

“久聞孔宣道友,神通妙訣。”

“五色神光,凡五行所屬,無物不刷。”

孔宣犀利,玄門之內,唯有玄都可擋。

西方教,更是聖人親自出手。

除了紮實的修為根基外,五色神光,自有莫大功勞。

除了太極圖之外,洪荒之寶,不在五行之屬的,基本上想不出來。

已然使用得心應手的寶物,被五色神光克製。

一身實力,至多發揮七成。

能是孔宣對手才是怪事。

“吾有七寶妙樹,亦有諸多玄妙。”

“道友若贏,吾身歸西方,不再多過問。”

“道友若是不慎輸的一二,還請道友誠心與準提歸西方,同修大道妙法。”

準提之心,一向是明確的。

隻不過到了此刻,徹底說明了而已。

孔宣眸中,一絲忌憚由衷。

雖起較量之心,對自己亦存一定的把握與信心。

卻是不管怎麽說,準提都是聖人。

還是個極為有名,不要麵皮的聖人。

“有此機會,倒是難得。”

“不必多想,全力出手便是。”

一道意念起於心間,孔宣瞬時安定。

一聲長嘯,真身顯露。

這是玄都都未曾受過的待遇。

麵對聖人,孔宣可言說是拿出了一切的實力底蘊。

孔雀真身顯,不知何其大。

五色光照耀天地,凶悍之威遍布戰場。

“好一個孔宣!”

準提心中暗喝。

越是出色,越是堅定了收孔宣入西方之心。

洪荒有寶,多有區別。

除了先天後天,以及屬性之外,尚有功德之寶。

而在功德之寶外,還有證道之寶,寄托修行心念。

太清手中扁拐,原始手中玉如意,通天手中青萍劍,皆是如此。

於使用者而言,證道之寶,不入先天,更似先天。

使用入了先天數的靈寶,都未必能發揮出證道之寶,可體現出來的威能。

七寶妙樹,便是準提寄托修行之念,苦心而成的證道之寶。

鑲嵌七寶,威能無雙。

為何當初於紫霄宮中,寧可選擇讓西方教入劫,也不放過女媧手中的琉璃。

琉璃,便是七寶之一。

有此琉璃,七寶妙樹可成矣。

五色神光照耀天地,七寶妙樹顯露七彩光輝。

相知交錯,鬥的難解難分。

準提微微挑眉。

沒想到,孔宣能強到如此地步。

七寶妙樹寄托聖人之念,可比一般準聖要強得多。

就在準提有意心念動然,暗中相助七寶妙樹一臂之力時刻。

孔雀長嘯,周身翎羽似劍一般,根根倒立。

一口七彩之火,噴吐而出。

此火,自是本命神通。

既是孔雀之火,亦是鳳凰之火。

感受火焰之威,準提心念動,欲要令七寶妙樹避讓。

不知具體出了什麽差錯,反正僅是不足刹那的恍惚。

七寶妙樹未能及時脫離,被鳳凰之火纏繞,熊熊燒灼。

刹那間,七寶妙樹整體便靈光大減,一根枝子,甚至有發黑的跡象。

枝子發黑,僅是跡象。

準提眼前,陣陣發黑,已然成為實際。

心何止是疼,那就是用小刀一片一片的往下劃,滴滴血落。

疼過頭了,也就不疼了。

如今之準提,已然動了真怒。

“你找死!”

聖人怒然一喝,乾坤震顫。

做為直接的幹係者,孔雀受無窮壓力,不見絲毫畏懼,更顯凶性掙紮。

聖人威壓下,輕易動彈不得。

極力掙紮,發出一聲尖銳長嘯。

張嘴就向聖人身軀啄去,不顯手段,露生命本能,更顯威風。

準提眸中閃過一抹殺意,抬手抓向了孔雀脖頸。

“放肆!”

一聲嗬,悠然起。

準提抓向孔雀脖頸的手掌頓時一顫。

準提顫,孔雀出擊不會停止,反倒是更加犀利。

刹那交錯而過,孔雀尖銳之喙,點在準提身軀。

便是聖人身,依舊留下了極為清晰的印記。

整個洪荒,沉默而啞然。

好一隻厲害的孔雀!

聖人之下,當屬第一了。

“準提有禮,還請現身。”

並未理會孔宣,也沒有理會身軀痕跡,凝神望虛空,朗聲言道。

“本來想給你留點兒麵子,不管怎麽說,好歹也是聖人。”

“既然你有此言,吾又豈有躲避不見的道理。”

五彩光輝,憑空匯聚。

一道身影,立於虛空。

“出來了,你想怎麽著?”

“跟我動手打一場嗎?”

瞧了準提一眼,滿是不在意,甚至有些不屑。

“放肆!”

“安敢在聖人大駕之前如此!”

準提還沒多說什麽,西方教門徒已然受不了。

聖人至高,除道之外,誰敢,誰有能力,淩駕於聖人之上。

“嗬嗬!”

“當真是好大的聖人威嚴!”

一聲笑,更顯不恭,不在意。

“能到這一步,倒是不錯。”

“難怪被惦記上了。”

沒有搭理準提,搭理西方教。

低頭查看孔宣情況。

一番掙紮,可說是拚命了。

不至於傷損根基,終究是有所傷損。

相對所得,這點兒傷損,倒是算不得什麽。

不破不立,聖人手段下,孔宣已然掙紮開了來自境界的束縛鎖鏈。

“大鵬,把他接回去,好生修養。”

大鵬展翅九萬裏,一身金袍,眸中顯銳色之青年,站立孔宣身旁,緩緩蹲下去。

將孔宣抱起來,回歸之際,深然看了準提一眼。

“接下來打算怎麽著。”

“此刻便回西方,還是折騰一番再走。”

金袍青年帶著孔宣遠去,身著五彩袍的麒麟,瞧著準提道。

“因果循環,自有天數定義。”

深然瞧著大鵬帶著孔宣遠去。

展翅九萬裏又如何,焉能快的過聖人之念。

可有這個老家夥擋著,便是聖人,也不能輕易出手。

若師兄在,必不可能這般眼瞧著。

伐紂之路,之所以無法繼續前行。

最大的因素便是孔宣擋路。

如今孔宣被大鵬帶走修養,一座關隘,自是再難阻擋西周腳步。

相對於大能之間的交手,一座關隘所得,多少顯得沒了意思,更不談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