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斥之言,自魔雲中,聲震如雷,漆黑如墨的雲霧翻滾,無限壓迫心神,當知怒意何等旺盛。
“楊家兩個小子,這些隸屬於天庭的諸多所謂天神,奮力抵擋本座,理所應當。”
“你們兩個小子,跟玉帝諸多恩怨,也這般忠心,這孝行二字怕是”
以單純修行,壓下這諸多反抗,也非可言太難之事。
兵之所行,攻心至上。
這倆小子以實話而言,的確幾分本事。
能以言語,不戰而屈人之兵,又何必多費手腳。
“跟玉帝諸多恩怨,此自是不假。”
“然較之眼前,恩怨是非,我兄弟自分的清楚。”
“這三界至尊的位子,玉帝安坐,秉承無情天規,於三界而言,的確多有苦難。”
“然較之閣下,怕是也有出色之處。”
“我兄弟出手,不為天地至尊,為的僅是三界安危。”
楊蛟不卑不亢言道。
“你又何以言明,吾安坐至尊位,必然不如玉帝。”
“有何言憑證?”
“單純的正邪之分嗎?”
“吾本也先天而生,雖與玉帝一戰敗落,有了所謂正邪之言。”
“此本座無話可說,終究實際無非成王敗寇而已。”
“於此刻而言,玉帝未歸,本座先行,是否也可為成王敗寇?”
心念動然,無窮威勢壓下,偌大威嚴天庭地動山搖,無數珍貴奇異,刹那破敗。
“玉帝雖未歸,本宮執掌天庭權柄,也容不得你來撒野!”
權杖隨王母冷然之言落下,墜於黑暗雲霧間。
“王母,此權柄所化之杖,威能固然不錯。”
“於本座而言,一次不中,便再無可用之言。”
黑雲翻滾間,一隻白嫩連細微毛孔都不存在,仿若白玉般的手掌探出,握著一柄不斷掙紮的權杖。
此權杖,權柄所化,不僅受王母心念所控,自身同樣頗具靈性。
感受自身為魔掌所控,不僅受王母心念控製,自身靈性亦是發起反擊。
“哼!”
“入了本座之手,還想多餘反抗嗎?”
一聲哼,冰冷至極。
那較之白玉不弱分毫,甚至勝出的手掌,勁道於掌心一攏。
清脆碎裂,以及悲鳴之聲,即刻響起。
這權柄所化之杖,為一隻白玉手掌,生生破碎。
王母臉色刹那一白,悶聲之間,一絲猩紅血色嘴角滴落。
權杖為權柄所化,更牽扯心神。
損毀之下,自身自然深受牽連。
“這東西,倒是極為不錯!”
“就這麽廢了,實在可惜。”
一聲言語,魔雲滾動,無窮之勢,氣霧逐漸滲透那滿是裂痕的權杖。
魔氣浸入,裂痕逐漸修複。
權杖金黃之色,顯烏黑之象。
“混賬!”
“本宮與你善不甘休!”
王母不顧傷勢,怒然而起。
隨手脫下一枚金鐲,便向魔雲黑霧間狠狠砸了下去。
王母之位,天庭尊貴。
便是玉帝未曾入凡塵之前,王母也是除玉帝之外的第二尊貴。
如此身份,一身穿戴,自然不俗。
老君有一寶為金剛鐲,昔年過函穀關時,以金丹點化。
不僅材質堅韌,可做神兵。
威能更是可吞吸萬物。
穿戴於王母身上的金鐲,哪怕威能稍弱一籌,也是天地間至為不俗的異寶。
怒然之間,灌注了自身大半修為,此金鐲砸出,激起了黑暗雲霧的激烈反應。
“如此,倒也不算愧於天庭帝後之尊。”
平靜中多了幾分啞然之語,自黑暗雲霧中傳出。
抬手將剛剛到手,未曾完全修複的權杖一舉。
清脆兵器碰撞聲中,天地為之一片靜然。
清脆哢嚓破碎聲中,握於手中的權杖,盡數破碎。
這就是王母的行事與傲氣,便是破碎,也絕不能落於敵手。
“李靖,即刻傳旨眾天將,統率天兵,布置天羅地網大陣,擒拿妖邪,護衛天庭。”
王母肅然傳旨,天庭眾將,一切可戰之兵,真正意義上,皆歸李靖所統領。
“微臣領旨!”
“眾天將天兵聽命,天羅地網,擒拿妖邪!”
掌中寶塔散發無窮光輝,化為一麵無窮巨大的令旗。
一切歸天庭所屬的天將天兵,皆在令旗下匯聚。
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數不清數量的天兵,在一眾兵將的統率下,融入一方無窮巨大的陣法。
“這算是以多欺少嗎?”
“以數量取勝,真就是這麽簡單的事兒嗎?”
言語淡然間,似是多了一抹凝重。
一道粗大黑暗光輝自雲霧中激發,直奔淩霄殿,那三界至尊的寶座所在。
“攔下他!”
“他想放出往昔被鎮壓的一眾妖邪!”
王母驚喝出聲。
陰蝕王昔年曾與玉帝爭奪至尊位,自不至於是獨身一力而行。
正如諸多忠心跟隨玉帝一般,陰蝕王手下亦有忠心跟隨。
昔年一戰,陰蝕王敗落擒拿封押。
眾多忠心跟隨下屬,下場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除了諸多性命傷損於戰場鋒芒,連真靈都未曾存留一絲之外。
其餘所有忠心跟隨陰蝕王的,皆被封印於玉帝寶座之下。
陰蝕王何以對那至尊位念念不忘,除了主宰三界的權柄之外。
昔年忠心跟隨的一眾手下,亦是一部分因素。
一個陰蝕王鬧出來的動靜兒,已然相當不俗。
再讓其得昔年忠心部署之力,動靜兒隻怕更大。
此事之處理,必然更加艱難。
反應最快的,莫過於楊家兄弟,哪吒,以及那靈官之首。
一朵朵純白蓮花,突然飄落。
仙女一身素白,捧七彩光輝燈盞,飄然而下。
心念動然,一道光幕以燈盞為中心展開,擋下了那一道進擊黑光。
黑光撞擊光幕,激起極為耀眼光輝。
無後續之力,最終生生消磨於光幕之前。
“仁愛之念?”
“傳承於女媧的寶蓮燈?”
黑暗雲霧翻滾急速收攏,露出一尊黑袍身影。
眸色深邃幽暗,盯著那飄然落下的仙女,尤其是掌中那七彩光輝的燈盞,精芒瞬時一戰,殺意無限寒然。
一柄刀,掌中匯聚,抬手狠劈仙女。
“妹妹!”
“豈能容你!”
楊家兄弟皆刹那驚然,多餘思量已然不必。
三尖兩刃刀出擊,阻擋那一柄殺意無窮極限的刀。
做為大哥,楊蛟反應更為直接,戰斧一動,鋒利光輝,龍吟虎吼,直劈陰蝕王。
楊蛟自然清楚陰蝕王何等能耐,故而一出手,便將自身實力,發揮極致。老友書屋
“牙還沒有長齊全的小崽子,倒有了咬人的凶勢。”
麵對發揮極致攻勢的楊蛟,陰蝕王反應依舊淡然。
一聲冷言,抬手黑霧光團凝聚。
似是一方世界之威,向著楊蛟砸了下去。
“天罡三十六斧!”
一聲長喝,戰斧應用,招式賦予無窮玄機。
多年來安坐泰山府,總領陰陽生死之事。
除了修為逐步增長之外,見識反應,也非昔年可比。
三十六道斧影歸於一起,狠狠將黑暗光球,自中間裂為兩半兒。
“府君,本座相助一臂之力!”
一步踏出,昔年阻攔孫悟空於通明殿前的王靈官,眸中火焰熊然。
與楊蛟前後夾擊陰蝕王。
“來得好!”
“在吾眼中,不過一幫小輩,發揮如此威能,倒是頗具天賦。”
“本座一向愛惜人才,奈何爾等冥頑。”
“既是不知抬舉,本座唯有心狠殺之。”
楊蛟與王靈官的聯手,哪怕是陰蝕王,亦有絲絲壓力。
何況一旁還有天羅地網大陣相待。
除了這般大陣之外,陰蝕王所慮更為深然。
那昔年曾經聯手封印自己的三個家夥,斷然不可能這般淡然查看。
一旦出手,自己務必應對。
之所以攻入天庭,目標直指玉帝寶座。
除了昔年同袍,亦有阻攔諸多麻煩的緣故。
攔下了諸多原本不必親自的對敵,自然有更多精力應對那三個家夥。
這三個家夥,較為應對的,自是西方如來。
老君淡然,以及那一身人道青衣,深邃至然,自然多需精力。
殺心動然,出手自是無比的淩厲霸道。
斧芒鋒利,劈碎了無窮魔意。
不慎之間,依舊一顆魔氣光球,穿越了龍吟虎吼的阻攔,重重砸中楊蛟胸口。
麵色刹那間動然,雪色一般,喉間腥味莫名,多番忍耐,一口血終究未曾按下。
血吐出,氣自然也就散了。
傷勢雖不至於致命,戰力也必然深受影響。
“大哥!”
兄妹二人多番手段,方才壓下一團黑色霧氣。
突然間心頭說不出的意念莫名,抬眼一看,便見重創的楊蛟。
楊禪一聲輕呼,法力極致推動寶蓮燈。
一朵朵潔白蓮花飄落,將楊蛟包裹的同時,亦是洗清了殺戮血氣。
雖有寶蓮燈做為支撐,一番所為,虛耗了楊禪諸多精氣。
若非楊戩手疾眼快扶住了妹妹,怕是要酸軟在地。
單純救人,自不必如此損耗。
清洗了天地間的殺戮血氣,無疑是與陰蝕王的一番交手。
能將諸多大能聯手視如無物,獨身便是浩劫,魔頭修為之厚重,可想而知。
與其一番交手,僅是虛耗脫力,未曾傷損,已然是極為了不起的事情。
“小小丫頭,幹擾本座大計,豈能留你!”
無視來自王靈官的攻擊,無限放大的一掌,抓向了楊禪。
“想傷楊禪姐姐,哪兒有那麽容易。”
楊戩出手阻攔,一聲清脆之言動然。
不知何時,一道嬌俏單純身影,出現在楊禪身邊。
“狐妹,你怎麽來了?”
“趕緊退回去!”
“此戰絕不是你能參與的。”
楊戩一眼認出了來人。
正是當年故友,萬窟山的狐妹。
對那個滿心不純正的五哥,楊戩多有厭煩。
對這個心思單純的狐妹,楊戩卻是真誠相待。
“楊二哥,我可不再是當初那隻軟弱無能的小狐狸了。”
“你在這兒安心照看楊禪姐姐。”
匆匆留下一言,小狐狸身形靈動,迎上了那隻探拿大手。
“劈天神掌!”
小狐狸一聲嬌喝,一股開天辟地,破除混沌陰陽的凶猛霸道,便從身上爆發了出來。
無數詫異目光,皆被狐妹吸引。
這隻小狐狸何方來曆,竟能習得如此精妙絕學。
“此絕學,似是出自老君之手?”
“你是老君布下,應對本座的手段?”
“這一招,你倒是學了精髓。”
“可惜想要以此招對付本座,除李老君之外,旁人再無效應。”
驚訝之言,自陰蝕王言語而出。
話雖如此,抓拿楊禪的那隻手,依舊被破除。
縱然無法對陰蝕王造成實際傷害,能阻攔其手段,已然是了不起的功績。
“本座本以為籌劃多時,一切都當以順利而行。”
“未曾想,多出了許多變故。”
“除了釋道儒聯手,還有諸多阻攔。”
“卻不知此出自何方大能之手?”
抓拿楊禪的手段被破碎之後,陰蝕王未曾繼續出手。
因為他已經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兒。
便是抵抗,也不至於如此才對。
一波接著一波,好似無窮無盡一般。
若是尋常手段也就罷了,一個個手段能耐,皆都不俗,這就有點兒不對勁兒了。
“出自何方大能之手,未曾可知。”
“天蓬與弱水僅知道,務必阻攔與你。”
一聲言語自天地界限而來,天蓬持釘耙,身旁弱水隨行。
“天蓬,你已然遭受天庭貶斥,再無幹係情分可言,緣何插手此事?”
陰蝕王微微擰眉,變數已然夠多,多一個天蓬,倒也無所謂可言。
不過那情之化身的弱水,倒是有些麻煩。
“天蓬此行不為天庭,僅為眾生。”
“娘娘,如今的天蓬,可還有資格,再行一次天河職權?”
天蓬朗聲言道。
回應天蓬的,則是一顆行事天河職權的帥印。
“老夥計,多年未見!”
歲月滄桑之後,再見熟悉之物,天蓬不由一番感歎。
掌觸帥印的那一刻,天蓬神態肅然一變。
“昔年南蠻作亂,眾兄弟浴血廝殺!”
“如今天地危難,眾兄弟可有當年的悍血之勇!”
掌觸帥印,神色肅然,一聲長喝傳揚。
“殺!”
齊聲殺喊,八萬天河水軍,盡皆悍然。
護衛天庭,護衛天河,是天河水軍之責。
無需言語,亦能盡職盡責。
然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
一支戰力再不俗的隊伍,也得有能力相當出眾的指揮方可完全發揮。
天蓬執掌天河水軍,影響力非簡單的歲月消磨便可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