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賓客之死

第二天天一亮,突聽門上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李陶急忙開門,隻見門外是一個侍女,正在緊張地用手比劃著什麽,她竟是一個啞女。這啞女一番比劃之後,李陶才明白了大概意思:莊主要他到客房的最後一間去,那裏似乎發生了可怕的事情。

李陶急忙叫上李白,來到客房的最後一間。段連亭與湯一平早在房間裏,兩人雙眉緊皺,他們身旁躺著一具臉龐浮腫的屍體,屍體旁是一個木水桶,地上流著一大攤水漬。

李陶詢問道:“這是?”

段連亭道:“這是張家堡的堡主張振。”

李白問道:“他怎會這樣?”

段連亭道:“清晨巡查的家丁路過屋外,看見有水從門縫下浸出,家丁便敲了幾次門,屋裏卻無人應答。家丁於是推開房門,隻見一個人腦袋栽倒在水桶裏,一動不動。家丁又叫了幾聲,依然沒有應答,家丁趕忙來報告給我。我得知後立刻叫上湯神醫一起前來察看,隻見張振頭栽倒在盛放著洗澡水的水桶裏,全身已經冰涼。”

湯一平說道:“我初步檢查後,發現張振是在水桶中溺死的。”

李白不解地道:“張振乃一方豪傑,如此一個人,怎麽會在水桶中溺死?”

段連亭道:“張振昨夜喝了不少酒,看樣子他是回房後想洗把臉,結果酒氣上頭,不省人事,一頭栽倒在水桶裏。”

李陶蹲下察看屍體。但見臉頰浮腫,顯然是長時間浸泡在水裏,全身上下並無受傷的痕跡。也無內傷的跡象,他點點頭道:“初步來看,他並非是受外力致死的。”

李陶又打量整個房間,房間中一切井井有條,並無外人人侵的跡象,他向段連亭道:“方才你說家丁推開了門,證明門並沒有上鎖。”

段連亭點點頭:“門是掩著的。我想張振昨夜喝得醉醺醺的,回到房間後隻是合上門,並未上鎖。”

湯一平歎道:“醉酒誤事。張振這一誤,誤掉的是自己的性命。”

李陶卻冷冷地道:“酒後溺亡隻是表象,這是謀殺!”

段連亭驚問道:“謀殺?是誰,是誰殺了他?”

李陶淡然道:“自然是梅花殺手。”

“他人在哪裏?”

李陶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在哪裏。也不知道他是誰。但張振便是被他害死的。”

湯一平道:“但在張振身上並未發現有受傷的痕跡。”

段連亭亦道:“這間房是這排客房的最後一間。如果梅花殺手要加害張振,必須路過一整排的客房,賓客中有不少武林高手,有一點風吹草動便能聽聞,試問有誰能悄無聲息地從他們門外走過去?”

李陶問道:“這客房的前一間房是誰人居住?”

段連亭道:“一個富甲一方的大富豪——陶萬。”

李陶又問道:“再前一間房呢?”

段連亭:“是石進夫婦。”

李陶低頭思索,段連亭追問道:“難道藍田王認為我的賓客中有人便是梅花殺手?”

李陶點頭:“鑄劍山莊建在懸崖峭壁之上,想要潛進來的確很難,所以我推斷你的賓客中有一人便是梅花殺手。”

段連亭直搖頭:“我的賓客都是故人舊友。他們均來過鑄劍山莊數次了。”

“這並不能排除嫌疑。”

湯一平奇道:“即便真有梅花殺手,能悄無聲息地進入此房間。但是張振亦身懷武功,他如何能悄無聲息地讓張振溺亡呢?”

李陶分析道:“也許梅花殺手先下了迷藥,迷倒了張振,然後讓他頭垂在木桶裏,製造酒後溺亡的假象。”

段連亭道:“如何證明你的說法?”

李陶道:“解剖張振的屍體,察看他的胃,一驗便明白。”

段連亭為難道:“張振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沒有他親屬的同意,又豈能隨便解剖。萬一隻是一場意外,張振親屬興師問罪,我如何擔待得起?”

李陶道:“段莊主,你趕快發一封哀信給張振的親屬,並征詢他們的同意,我讓藍田縣的仵作迅速趕到山莊!”

段連亭道:“即便張振的親屬同意,這一去一來,至少也要三四天。”

李白喃喃道:“三四天,隻怕太遲了。”

段連亭正色道:“無論如何,沒有征得同意之前,誰都不能妄動張振的屍體。”

“我們墨守成規,梅花殺手卻沒有規則。”李陶盯著段連亭道:“你們早晚要為迂腐付出代價。”

……

“我明白了!”

天色已近黃昏,天邊殘陽如血,李白立於窗邊,愁眉不展,已經冥思苦想了一天,此時突然驚喜地說道。

李白問道:“郡王,您明白了什麽?”

李陶道:“我有辦法證明張振是被謀殺的。”

李白甚是驚喜,忙問道:“如何證明?”

李陶道:“若凶手對張振下了迷藥,除了在張振的胃中有藥殘留,還有一個地方亦有殘留,在那水桶裏!”

李白恍然大悟道:“正是,張振栽倒在水桶中,水會灌進他的鼻腔流進胃部,而亦會有水從口鼻中倒流而出,因此水桶裏的水還有少量迷藥殘留。”

李陶二人來到張振的客房中,此時門外隻有一個家丁看守,而房中屍體與水桶均已經不在。李白急忙問家丁:“這些東西都去了何處?”

家丁答道:“湯神醫讓人將這些搬往西邊的玄武樓裏,之後他一個人留在玄武樓裏。”

李陶心下懊惱:“壞了!”

李陶來到玄武樓外,小樓一片寂靜。

“湯神醫!”李陶連叫了幾聲,卻無人應答。

李陶推開門,房中卻不見有人。李白拔劍在手,突然驚恐地大叫一聲,原來湯一平已經橫躺在桌子後的地上。

李陶急忙四下觀察,確認樓中再無人後,來到湯一平身邊,一把脈,發現湯一平已身體冰涼,仔細查看後道:“湯一平也沒有受外傷。”

“難道是中毒死的?看樣子也不像是中毒。”李白皺眉問道:“那湯一平是如何遇害的呢?”

“慢著!”李陶突然撥了撥湯一平的耳朵,隻見耳朵裏有一個紅點,細細一看才發現是一處微小的血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