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醉春樓
李白還要說什麽,卻聽劉玄在一旁笑道:“傻小子,郡王是叫你一起去查案,你想到哪裏去了?”
李陶道:“沒錯,不論是永義候府還是皇宮,我們去查都太招搖了,隻能從醉春樓入手了。”
說到這裏,李陶問道:“這成雨樓是個什麽來頭,查清楚了嗎?”
劉玄道:“成雨樓三年前到長安,開了這家醉春樓。他武功不錯,處世圓滑,如今醉春樓已是長安最大的青樓了,去那裏玩耍的非貴即富,因此成雨樓結交了許多達官顯貴。他有一個女兒,名叫成嬌,即醉春樓現在的掌櫃。”
李陶沉吟道:“這麽說,成嬌也應該認識那幾個被殺的人,或許她這裏是個突破口。”
……
醉春樓坐落在一片稀稀疏疏的白楊林中,占地約二十畝,十分氣派。主樓高三層,一層用於歌舞表演,二層為客房,三層供自己人居住。出後門是一座花園,園內一幢小樓,乃是成嬌的閨閣。
李陶到達醉春樓時,天剛擦黑,樓下還沒什麽客人。夥計詳細盤問後,把他帶進一間包房,讓他稍等。過不多時,一名妙齡女子走進來,打量著李陶。她身材不高,五官也十分小巧精致,尤其那雙含憂帶倦的眼睛,格外惹人憐惜。
李陶猜她便是成嬌,起身笑道:“醉春樓佳麗如雲,卻都遠不及她們的掌櫃。”
成嬌柳眉輕蹙,似乎對李陶的恭維深感厭煩。問道:“你是裴鳳的表弟?”
李陶拱手道:“正是,我叫陶李。”
成嬌恨恨地道:“你表姐陰魂不散,但我爹與她無冤無仇。她為何要傷及無辜?”
說著話,她的眼角閃過一絲淚光。父親在時,成嬌也是個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而如今,整座醉春樓都落在她稚嫩的肩上,她不得不曲意逢迎,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突然發現,世上原來有那麽多的煩惱,對父親的懷念。也便日甚一日了。
李陶撓頭道:“這我就不曉得了。要不咱把她抓來問問?”
成嬌慍道:“這我已經夠煩了,拜托你不要再消遣我了好嗎?沒事我先出去了,你有什麽需要,可以跟夥計說。”
李陶見她轉身欲走。一把扯住。脫口說道:“我要你……”
眼看成嬌眉毛豎立起來,他急忙鬆手,卻為時已晚,成嬌玉掌一揮,扇了過來,李陶猝不及防之下,險險地躲開了。可桌上的花瓶就倒了黴了,咣當一聲掉在地上摔碎了。
幾名夥計衝進來。呼啦啦圍住李陶,揮拳擼袖。瞧這架勢,隻須成嬌一聲令下,便要將他大卸八塊一般。
李陶揉著臉頰,苦笑道:“你要打也讓我把話說完再打嘛,我要你的幫助。你想想,被害的是你爹,害人的是我表妹,咱倆聯手調查,當然最合適不過。”
成嬌見說,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但女孩兒家天生臉嫩,為了掩飾心中的歉疚,冷冷地說道:“對不起,我沒興趣。”
後麵的夥計一推李陶:“聽到沒?我家小姐對你沒興趣,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啦,快滾!”
此人生得虎背熊腰,一看便知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那種。
成嬌小臉“騰”地紅了,叱道:“閉嘴!”
另一名瘦猴兒似的夥計道:“吳……吳……吳炳,你真……真傻,小姐不……不是對他沒……沒興趣,而是對……對他說……說的那個事……沒興趣。”卻是個結巴。他這話原本無可挑剔,但此時說來,倒好像承認了成嬌對李陶有興趣似的。
成嬌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這兩名夥計在醉春樓幹了多年,礙於情麵,又不好過分斥責,隻低聲道:“都出去!”
李陶忍著笑,心想真也難為她了,一個小姑娘,整天麵對這樣一群男人,怎能不心力交瘁?“且慢。”他止住眾夥計,“你們幫我尋幾樣東西,分別是小白菊、枸杞、陳皮、蜜餞、紅棗、山楂、金銀花、茉莉花,每人兩樣,速去速回。”
夥計們麵麵相覷,向成嬌望來。成嬌氣結而笑:“嗬,他們是你的夥計?”
李陶道:“借來用用,你是個大掌櫃,別太小家子氣嘛。”
成嬌抱肘冷笑:“好,那你告訴我,要這些東西幹什麽?”
“這是一個與你有關的大秘密。”李陶詭秘地附在她耳旁,嘴唇動了動,卻什麽也沒說。幾個夥計豎起耳朵,心急火燎地盯著他們。
成嬌莫名其妙,道:“你說什麽?”
李陶煞有介事地道:“怎樣?夠驚人吧?”轉向幾個夥計,“你們也想知道?”
夥計們胡亂點頭,迫切之情並不遜於成嬌。李陶道:“那就快把我要的東西找來。”
幾個夥計齊聲應是,一窩蜂似地跑了。
成嬌恍然大悟,跳腳道:“站住!”
卻已無人肯聽。
“看我不打斷你們的狗腿!”成嬌恨聲道。
轉過身來,與李陶對視半晌,忍不住一笑,拉了張椅子坐下,“好吧,我便看看你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李陶便也在她對麵坐了,笑道:“迷魂藥。”
大約一盞茶光景,幾個夥計氣喘籲籲地回來了,八個紙包,分毫不差地堆在李陶麵前。
李陶一麵拆包,一麵說道:“取一壺開水。”他拾起桌上的茶壺,將八樣東西酌量投進去,等吳炳提來開水,先將茶壺外壁澆了個遍,然後倒入壺中。
成嬌奇道:“你這不是泡茶嗎?”
“這可不是一般的茶。”李陶手按壺蓋,振振有辭,“這叫‘八寶**茶’,有清熱解毒、明目去火之效,常飲更可駐容養顏,利氣輕身。算你有福,我看你麵容憔悴,體虛氣短,才亮出這手絕活。”
成嬌不禁愕然,才知他大費周章,竟是為了讓自己喝他一杯**茶。
李陶滿斟一碗,雙手捧到她麵前,笑道:“方才無意冒犯了你,給你奉茶賠罪啦。”
成嬌接過茶盞,輕啜一口,但覺甘甜如飴,味道果然與普通的**茶大相徑庭。她喝了一碗,抬頭望向李陶:“我幫不上你什麽忙,我爹死的時候,也沒什麽先兆,本來好好的,突然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