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六 老人與信

三十圈的繞場慢跑熱身,幾近榨乾球員們的汗水。

“好了,來我這裏集合,快!”科博尼教練下達出指示。

球員們的隊形早已稀散,跟著陪練員來到科博尼教練的身邊,又圍成一個大圈。卡比內用衣角抹淨臉上的汗水,喝起冰水補充水分。麻鼠範卡基特上前調侃:“如果想暈倒就告訴我,我好及時閃開。”

卡比內隻是捶打一下麻鼠的膀子,沒多回應。科博尼教練見隊員們已喝足歇夠,就叫大家再圍近點,準備分配下一步的訓練安排。

科博尼教練發話:“大家分為兩組,一組進行基礎強化訓練,一組進行六對六實戰訓練,一小時後就互換訓練方式。助理教練會安排分組,五分鍾後就開始進行,抓緊時間歇歇吧。”

卡比內和隊長費斯克被編進六對六實戰訓練,費斯克上前叮囑卡比內可以認真對待,但不要過了火頭。卡比內當然明白:訓練隻是強化技術,加硬體能和磨熟團體配合。真正的戰場是在比賽中,加上自己剛剛傷愈,卡比內也不可能大步大腳的蠻狠對待訓練。

六對六的實戰訓練要比真正的比賽輕鬆得多,隊友們幾乎不曾滾地滑鏟,隻是貼近嚴逼,膀對膀的拉扯。而卡比內舊傷剛癒,令隊友們都對他【疼愛有加】,卡比內逐漸浸入球隊的團體中,一切都是那麽得心應手,六對六的實戰訓練裏擠滿汗水和笑聲。

“~~~嗶~~~”科博尼教練一聲哨音,大喊:“時間到,互換訓練。”

換位時,麻鼠問著卡比內:“瞧你臉上,汗水還真多。怎麽?不行了?嗬嗬。”

卡比內笑著回敬:“汗水多是因為我賣了力,笨蛋!”

麻鼠說:“那守門員汗水很少,是因為他沒賣力?笨蛋!”

卡比內和麻鼠笑了起來,是兩個笨蛋一起傻笑起來。

任何球員都要尊重基礎強化訓練。在比賽中的傳球,接球,走位,射門,速度,力量,甚至小組配合,都要靠基礎強化訓練來加強和磨合。雖說付出的體力不是太大,但這些小細節的磨訓才是一場比賽最需要的。

正午即近,

嚴訓即終,

又到了大口吃,大口喝,大口聊的聚餐時間。

一聲拯救球員們的刺耳哨音破空劃出,“~~~嗶~~~”科博尼教練結束了今天的訓練。

隊友們披著濕透的發尾,脫下淋淋的球衣,衝入更衣室準備洗個痛快澡,然後去訓練基地的飯廳吃個飽。在這方麵,卡比內倒是性子不急,悠悠地邁著小步離開訓練場。科博尼教練上去跟前,對他說:“嗯,不錯!繼續努力!”說完便走開。

這是鼓勵還是表揚?卡比內沒興趣判斷,他隻是用行動告訴科博尼那老頭子:教練,我可以完成你的訓練。

一場痛快澡過後,卡比內來到飯廳,麻鼠和費斯克等隊友早已在左手叉,右手匙地幹著。看看!今天飯廳的供食很合卡比內的口味,他拿上大大的餐盤,夾著食物,夾了滿滿一大餐盤。

卡比內剛坐在麻鼠身旁,背後傳來一陣高跟鞋鏗鏗敲地的聲音,越傳越近。數人擰頭一看,原來是青年球員管理負責人—蒂絲小姐。她要麽是來飯廳吃午飯,要麽就是來找人,找青年球員。

蒂絲小姐來到卡比內身前,說:“你好,卡比內。今天訓練基地收到一封寄給你的信件,相信是一位球迷寄給你的。”說完把信件遞給卡比內。

卡比內麵露呆貌,說:“啊~~~?球迷?”

蒂絲小姐說:“是的,信封寫得很清楚,收件人的確是你。”

在旁的麻鼠哄了起來:“喲!卡比內,才沒來幾天,就有女球迷給你寫信了。我在這裏踢了四年都沒有收過女球迷的來信,你真有魅力。哈~~!”說完和費斯克,羅夫曼譏笑起來。

蒂絲小姐也發著笑,她看了看卡比內說:“沒錯,是你的信件,收下吧。”卡比內疑緒地收下信件,跟蒂絲小姐道了謝,就把信件收在褲袋裏。

隊長費斯克見到後說:“小子,不打算打開看看?可能是女球迷的求愛信。”

麻鼠摻上一句:“對,打開看看,一定是求愛信。”

二人和羅夫曼歪頭奸笑,三位隊長弄得卡比內哭笑不得。

蒂絲小姐沒走遠,看見此景後停下步對卡比內說:“卡比內,要是在一線隊有前輩球員欺負你,你可以跟我反應。要記住我是青年球員管理的負責人。”

蒂絲小姐顯然沒弄清卡比內和麻鼠他們之間的關係,卡比內急急解釋:“哦!沒事,他們開玩笑呢。”說完做了個笑臉,蒂絲小姐這才轉身離開。

卡比內又對著麻鼠他們,說:“你們休想知道信件的內容,我不會公開的。”

費斯克說:“不給我們看就算了,你不會在回家後,把信貼在牆上以作紀念吧?”

麻鼠又摻道:“不對,應該加個木框裝裱起來。”

卡比內當然不會生氣,隊友們無惡意的玩笑,是融入團隊的最佳良藥。

午間聚餐過後,科博尼教練正式示意訓練結束,明日繼續,隊員們可以回家了。卡比內雖有駕駛執照,但仍未購車作為代步。麻鼠表示載他回家,和隊友們道了別就坐上了麻鼠的座駕,價值不菲的頂級跑車。

本需要二十分鍾的車程,麻鼠駕車十分鍾就將卡比內送到了家。卡比內跳下車,道了謝,轉身就走。身後的麻鼠又喊道:“喂,小子,看完信就好好回覆人家。不喜歡別人就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說完笑起來。

卡比內轉過身,喊道:“去你的!”

回到空**的家中,卡比內從褲袋抽出信件。白色的信封,歲月洗痕的字體,明顯不是什麽所謂女球迷的來信。

卡比內從冰箱內拿出飲料,穩穩坐在沙發上,小心翼翼地撕開信邊,舒開信紙,讀到:

【擁有足球巨星名字的卡比內,你好!還記得我嗎?你剛來西班牙時,在飛機上和你交談的那位老人。記得嗎?傷患痊愈了嗎?其實這次來信的目的一是為我的冒犯作出道歉,因為老實說,當你告訴我趕著要去格拉納達隊簽約時,我留著一絲懷疑,並認為你是在撒著謊。或許你還記得我是瓦倫西亞隊的忠實球迷,所以前幾天當我在看格拉納達隊迎戰瓦倫西亞隊的直播時,在下半場我發現了你披衣為格拉納達隊上陣的身影。那一刻,我發現自己的懷疑錯了,錯的很糊塗,我不該懷疑你,年輕人。所以在此請你原諒我的愚昧。

二是我想說,我把終場前的那個爭議性判罰重看了十幾遍,雖然瓦倫西亞是我的愛隊,但我還是堅信你沒有假摔,那的確是一個點球,一個屬於格拉納達隊的點球。所以對主裁判的誤判,我是站在你那邊的。

最後我想說,年輕人,雖然我隻看過你四十五分鍾的表現,但你的確是位很優秀的球員,隻要堅持和努力,你一定會迎來自己的時代,好好幹吧!

還有就是,格拉納達隊下次再對陣瓦倫西亞隊時,放心!我當然是繼續支持愛隊瓦倫西亞啦!哈!

祝你永離傷病!閃耀球壇!

飛機上的老人】

隻有寄信地址,沒有回信地址,更加沒有名字和日期。卡比內的情緒是欣慰在前,疑惑在後。他當然記得那位老人,記得他的微笑,記得他的幽默和在機場說再見時,他給出的鼓勵。

卡比內捏著信紙,好久好久。他喝了口飲料,舒了口氣,又看著信上麵的內容,此時的內心隻留著壓抑。他很想給老人回信,但不知寄往何處。這件事的拌擾,讓卡比內守在空**的屋裏顯得更加無助,他定下心想了想,最後決定給哈斯先生去個電話。

哈斯先生在電話那頭聽完整件事後,說:“這好辦!不過你要等等我。”說完沒等卡比內回應就掛了線。卡比內呆望著手機的聽筒位,感到莫名其妙。

不消十來分鍾,哈斯先生回了電話,對卡比內說:“辦妥了,放心吧。一會兒蒂絲小姐會致電給你商討一些細節。”

蒂絲小姐!又是美麗的蒂絲小姐!

哈斯先生交代完一切就掛了線,卡比內隻好聽從哈斯先生的安排,靜靜地等著蒂絲小姐的來電。

沒多等,手機就奏起悅耳的情歌鈴音,卡比內一接聽。

“喂,你好,卡比內,我是蒂絲小姐。”

“你好,蒂絲小姐,相信我的情況你已經了解了吧?”

“是的,已經了解。你的經紀人哈斯先生說的非常詳細。”

“那能幫幫我嗎?我真的很想回信給那老人,可是沒有名字和回信地址。”

“其實不用堅持用回寄信件方式來告知老人。”

“那還有什麽方法?”

“有兩種:一是安排當地的足球報刊為你作簡短專訪,你可以通過媒體將要說的話轉達給那位老人。二是可以在下次比賽結束後,主動要求願意接受賽後訪問,這樣的話,你說的話也許那位老人能看見。你選擇哪種方法?”

蒂絲小姐給出的主意直導精髓,而且她的聲音真的很溫柔甜美。

卡比內思考半番,他突然記起老人說過他會每天看足球報刊。對,就這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