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殺了那廝!”血靈子一聲咆哮。

而餘下的弟子們,則是神情振奮,紛紛握拳怒吼,嚷嚷著要為其他死去的師兄弟們報仇!

此時,柳葉雙已經碎步來到錢振娥身旁,看著任我行的手段,心有餘悸道:“錢夫人,您說,這次風公子,還能再絕地反擊麽?”

“不行也得行,否則,咱們三人都要葬身於此!”

錢振娥臉上的笑容驟然凝固,嘴上雖然在逞強,但心底卻早已絕望透頂。

方才見到風無忌斬殺弟子們,的確很振奮人心,但是**褪去,此番麵對任我行的強勢出擊,傻子也能看出來孰強孰弱,生死關頭,她忽然一把握緊柳葉雙的手掌,鄭重道:“柳葉雙,記著!一會兒風無忌但凡不敵,你立刻掏出我腰間的瓶子,往半空揮灑,這是我家族特製的迷魂陣!”

“好,我都聽您的!”

當錢振娥二人已經在為逃生做最後準備之時,風無忌這邊也開始動了。

麵對任我行的強勢來襲,稍微有些常識的人都知道,暫避鋒芒,以退為進。

可他卻偏偏選擇迎而不避,正麵硬剛!

“蠢貨!”

“以你走竅境一重之力,如何與我四重對敵?”

“更何況,本座還有秘境手段加持,你若閃避,還需廢些功夫,可若是正麵對陣,本座碾死你!”

見到風無忌傻乎乎前來,任我行冷笑一聲,衝到近前,雙臂揚起,力拔山兮般橫劈下來!

勁力浩瀚,秘境洶湧,二者疊加,威壓四海!

“穩了!”血靈子起身,狠狠的攥緊了拳頭。

而錢振娥則是催促柳葉雙,趕緊掏出瓶子施展迷魂陣,以她估算,這一擊下來,風無忌不死也隻剩下半條命,等逃出生天,返回娘家後,看能否讓族人為他治愈。

“鐺!”

誰知,一聲長嘯,刺破煙塵,本來以為非死即傷的風無忌,忽然一飛衝天,殺出死局!

在其雙臂之上,繚繞兩股強勁火焰,匪夷所思的是,這些火焰,居然根根豎直,直襲外放,看著就像銳利的兵器,披荊斬棘,無所不能!

“這是什麽手段?”

“火焰帶刺,聞所未聞!”

“你們看,宗主的秘境手段完全被壓製,非但無法施展,反而成為掣肘,難以為繼!”

弟子們議論紛紛,憂心忡忡。

而血靈子,錢振娥,柳葉雙等人,也都是瞠目結舌,全都屏息凝神,連大氣都不敢粗喘一口。

“轟!轟!轟!”

殺出死局,風無忌又去而複返,憑借火焰穿刺,硬生生將煙塵勁力鑿開,一把將任我行拽出來!

“廢物,你這是什麽手段?”

“為何,為何我的秘境手段無法施展,被你全給壓製住了?”

此刻的任我行狼狽不堪,非但勁力被破,秘境手段被壓製,就連身體本身都在瘋狂旋轉,就像無根浮萍隨風飄搖,連身體都無法自主!

“你不是把無極魔功鑽研得很透徹麽?怎麽,連魔功的超神手段都不知道?”

“什麽?超神手段?!”任我行大吃一驚,難以置信的看著風無忌:“你的意思是,你已經將魔功修煉到第六層的分水嶺了?這,這怎麽可能?!”

“在我風無忌麵前,沒有什麽不可能!”

風無忌一聲咆哮,也不廢話,就手拽著任我行一甩高空,自己再縱身一躍,拎著森白根骨,對著他全身各處,猛烈抨擊!

“砰砰砰砰!”

連聲脆響,虎虎生風!

任我行的四肢百骸幾乎在眨眼之間便被打成粉碎!

“勁力,破!”

“秘境手段,廢!”

“一身修為,全散!!”

風無忌三聲嗬斥,宛如龍鍾,振聾發聵!

隨著甩手一揚,任我行便如斷線風箏一般,重重摔倒在地,**起煙塵三丈之高!

“宗主!”

血靈子一聲呐喊,身後弟子們就欲前去,但風無忌剛剛落地,甩著根骨猛烈一掃,猶如驚濤駭浪一般席卷而來,所過之處,皆是披荊斬棘,無往不利,轉瞬又是割裂無數喉嚨,哀嚎四起,鮮血飄飛!

幾百名弟子,在頃刻之間便隻剩下寥寥幾人!

“誰動誰死!”

風無忌又是一番怒吼,立刻嚇得剩下的弟子們不敢再上前,別說舉措,就是連呼吸都屏住了。

“這風無忌,簡直不是人,是魔鬼啊!”血靈子悲愴欲絕。

而反應過來的錢振娥則是踢了柳葉雙一腳,嬌喝道:“你還揣在我兜裏幹嘛?吃老娘豆腐?!”

“額……”

柳葉雙臉色一紅,尷尬到不知從何說起,便是轉移話題道:“這風公子,真乃神人啊!我本來以為他死定了,可沒想到,這樣都能絕處逢生,方才動用的手段,什麽超神手段?那是什麽東西?”

“管他是什麽,總而言之,能打敗任我行就行。”

之後,錢振娥沒再搭理對方,而是抬頭望向前方。

此時,風無忌收回勁力,臉上的森寒之色漸消,一切歸於平靜。

他神情淡漠的瞥了血靈子等弟子一眼之後,便是幾個掠步,徑自走到任我行近前,低眉看著他,冰冷道:“任我行,事已至此,你還有何話好說?”

“你……”

任我行氣若遊絲,身子顫顫巍巍,一張臉慘白如紙,稍微動彈便導致鮮血狂飆。

他手指著風無忌,欲言又止,最後長歎了口氣,無奈道:“敗軍之將,還說什麽?你連無極魔功的超神手段都掌握了,本座輸給你,不冤。行了,廢話好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別再囉嗦……”

“哈哈。”風無忌冷笑,傲然道:“認慫就行,但有句話你應該聽過,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想求死?沒那麽容易,在你沒將事情和盤托出之前,你連死,都是個奢望。”

“隨便你,無論你怎麽對我,都別想從口我中得到半字信息!”說完之後,任我行便閉目養神,緘口不言。

“狗東西,給臉不要臉,幹脆殺了他算了!”

“就是,殺了他,我要為我全家報仇!”

見狀,錢振娥二人怒不可遏,高聲嚷嚷。

但風無忌卻淡漠以對,擺手示意,並未再搭理他,而是轉身走到血靈子近前。

“血長老,你知道我殺了那麽多弟子,為何還把你留在這兒麽?”風無忌淡然一笑,但是笑裏藏刀,滿臉邪氣,綿延開來,充滿了死神脅迫,叫人望而生畏,肝膽俱裂。

“不,不知道,還請廢……風公子,明示。”

血靈子早就嚇破了膽,麵對風無忌,他不敢有半分逾越,而對方越是平靜,其內蘊含的殺機就越明顯。

無論是誰。

在麵對真正意義上的死亡脅迫時,都會如常人一般惶恐不安。

“很簡單,任我行肯定死定了,但血靈宗將來何去何去,可全都取決於你。”風無忌麵色沉穩,不卑不亢道:“你若表現好,與我精誠合作的話,我可以扶持你上位,當這血靈宗宗主。你可別跟我說你誓死效忠任我行之類的,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大好的機會擺在你麵前,你可得把握住啊。”

說完,他扭頭一瞥,發現聽聞的任我行微微睜眼,儼然心有牽掛。

“扶植我上位?”

“做血靈宗宗主?”

“風公子,您沒跟我開玩笑吧?”

血靈子難以置信。

作為任我行心腹,這些年助紂為虐,壞事做絕,他非但不懲罰自己,反而獎賞,怎麽聽怎麽覺得玄乎。

“沒開玩笑,我是認真的,但前提是你能否願意幫助我,互惠互利,懂的吧?”

“這……”

血靈子有些猶豫,看這風無忌的樣子,的確不像開玩笑。

而連宗主都敗了,主動權完全掌握在對方手中,既然有所訴求,這就是給機會,得好好把握住。

雖說自己效忠任我行,但那也是因地製宜,如今他已經一敗塗地,那再追隨,不是傻麽?

就如風無忌所言,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非但可以免受禍亂,還能扶搖直上,傻子才不幹!

“請風公子明示,但凡血靈子能做到的,必定全力以赴,絕不辜負您的一番期望!”

篤定之後,血靈子立刻半跪在地,雙拳抱握,恭敬說道。

而身後的一幫弟子瞬間就懵了,作為二號人物的血靈子都俯首稱臣了,那他們還再堅持的話,不是螳臂當車,自尋死路麽?

“就一點。”風無忌伸著手指頭,指向任我行,問道:“你告訴我,這任我行的致命弱點是什麽,能讓他不顧生死都要保護的東西,說出來,交給我。隻要我能從他口中套取到滿意的信息,那我便遵守方才的承諾,扶你上位,這血靈宗從此以後,便是你當家做主!”

“原來是這個。”

反應過來的血靈子點了下頭,特地看了一眼血靈子,開口道:“此事不難,我追隨任我行多年,他的事跡我都知道,而弱點,其實也是我留下來保命的東西,畢竟,伴君如伴虎,若哪天得罪他,要殺了我的話,還能當做倚仗,所以……”

“血靈子!!”

尚未說完,按捺不住的任我行立刻扭過頭來,咆哮道:“本座平日待你可不薄,關鍵時刻,你若敢出賣我,我就算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哈哈哈!”

聽聞,柳葉雙大笑,冷哼道:“真是天道有輪回,蒼天饒過誰?這句話我怎麽聽著這麽耳熟,方才你不就是這麽嘲諷我的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