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可愛的楊柳娃娃紛紛回到自己的本體身上,然後開始施展自己的靈力,召喚螢火蟲們。

這裏的光線,若說是昏暗,卻也有隱隱約約的明亮。所以螢火蟲的光芒更加微弱,如果不仔細觀看,根本就發現不了它們的存在。

那些楊柳娃娃緩緩念動心中的咒語,開始召集螢火蟲。

羽斕和雲翼隻感覺天上開始緩緩地飄下一些晶亮的雪花,緩緩地,越積越多。

但是這些小雪花,看起來卻是泛著青色的一個個小光球,這時候他們才意識到,原來這就是楊柳娃娃召集來的螢火蟲們。

這些螢火蟲看起來十分較小,有的好像剛剛出生。

但是為了找到白玉檀,它們也不得不匆匆趕來。

羽斕回憶起自己在扶桑山的那些往事,那無邊的熒光苔蘚,照亮了整個扶桑山的山穀。

這一去,已經過去了好久,不知道花鈿、吉祥還好麽?當然,還有自己的娘親,和雲翼的雙親。羽斕陷入到了回憶當中。

此時,綠瑩瑩的光照亮了整個樹林。

三人向林子上方看去,終於發現了通體透明、美麗絕倫的白玉檀。

這白玉檀看起來,就像一朵巨大的蘑菇雲,幾乎要把整個林子罩住了。但是由於它離開地麵,根莖已經無處依附了。所以它飄**在樹林上方,搖擺不定。

此時的鬆媛姬終於明白,為何這白玉檀會發出刺耳的喊叫了。樹木若是沒有根基,隻能四處飄**,是非常可悲的。

整個白玉檀,完全處在半死不活的狀態。說是它依然是活物,是因為它的靈力尚且存在,本體也沒有收到致命的破壞。

但是,它得不到大地的滋養,四處飄**,就好像一個失去了魂魄的人一般,沒有可以依靠的心智和力量。

鬆媛姬知道,自己所能做的,就是令白玉檀回到地麵上來。

她凝神屏氣,施展起心法來。她對著白玉檀說道:“白玉檀,我是雲霄山綠翎族的族長鬆媛姬。我用靈力和你溝通,發現你被困在空中,不能回到地麵上來。現在你能告訴,我應該怎麽做麽?”

那白玉檀聽見了鬆媛姬的話,用十分虛弱的聲音回答道:“原來是鬆媛姬族長,我方才失禮了。但是我確實是萬分難受。因為我們白玉檀一族,若是失去了根莖對大地的吸附,就好比是一個人終日不能進食,整日處在饑餓的狀態。這真是有些生不如死。”

鬆媛姬說道:“白玉檀,我現在手上的一顆水晶石,是應該放在東方這個位置的。隻是不知道哪裏才是生氣最茂盛的地方。若是你能告訴我準確的地點,說不定今日便可將這裏凝滯的時間打破,馬上便可改變當前的狀態。因為我手中還有其餘三顆水晶石,隻要將它們按照合適的方式擺放,我們就能重新構築這裏的磁場。”

白玉檀畢竟是比較高等的靈體,她馬上便明白的鬆媛姬的意思。她對鬆媛姬說道:“我生長的那一方土地,本就是這片林子中生氣最旺盛的地方。而且,這塊水晶石,本來就生在我的根莖之下,我若是還在原地生長的話,這晶體根本就不可能離開這裏。所以,也可以說這塊水晶石,其實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鬆媛姬吃了一驚,連忙問道:“白玉檀,這水晶石中還有什麽奧秘不成?”

白玉檀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姑娘,您是綠翎族的族長,

自然是知道這晶體磁力的厲害。實不相瞞,我們大地上的萬物,都是由晶體控製的。春天的草長鶯飛,夏天的萬頃碧荷,秋天的碩果累累,冬天的銀裝素裹。這四季的交替更迭,都是因為這大地磁場的緣故。世間上的人本都不知道,這磁場的形成,絕不是那麽簡單地事情。它是世間萬種有靈之物和無靈之物共同作用的結果。每一個小的環境中,都會有一個小的磁場,影響這裏的季節。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小小的宅子,季節便是這四塊水晶控製的。”

說罷,白玉檀示意鬆媛姬看看手中水晶石的形狀。

鬆媛姬看了看,發現手中的水晶石,大致是一隻蟬的形狀。

那白玉檀道:“這就是了,這隻蟬其實就是對應著夏天。你若是能將它準確無誤地放入地表,這碧侯府的秘密,我們就算是解開四分之一了。”

鬆媛姬道:“將它放入地表有何難?我們這裏有精通武藝的兩位少俠。”

那白玉檀聽罷此話,忍不住苦笑道:“族長,這裏不比你的綠翎族。這林子下麵的沙土中,鑲嵌著堅硬的花崗岩。而且我們要做的,不是將這蟬埋進去,而是要將它鑲嵌進去。令它和這些土壤融為一體才行。”

鬆媛姬聽聞此話,十分不解道:“著水晶石和花崗岩,本不是同類晶體,怎麽可能互相鑲嵌?若是真有此法的話,那世間為何不見這樣的工藝?”

白玉檀道:“這本是天機。更何況世間的人隻知道斂財,根本就不曾顧及世間萬物的生死。即便是有人偶爾知道自己周圍的氣候異常,植被大批死去,也不會留意去將磁場寶石重新鑲嵌進去。故此世間沒有這種工藝。更何況,要想將這夏蟬鑲嵌進去,必須要有夏天的氣候才行。族長,你若是能想辦法,將這裏重新回到盛夏……”

鬆媛姬一聽,便犯了難。她沉吟半晌道:“白玉檀,你先堅持著。我先收了心法,回去和我的兩位朋友商議一下,再來回複你。”

那白玉檀道:“一切聽從族長安排。您帶來的兩位朋友我已經注意,雖然我不過是一介樹靈,修為也不高,但是我感覺這兩個少年,正是能解救我之人。”

鬆媛姬點頭,便收了心法。

她對羽斕和雲翼複述了自己和白玉檀的對話。雲翼和羽斕聽罷,又都陷入了沉思、

雲翼緩緩說道:“要是要製造出夏天的感覺,我們必須要滿足夏天的雨水、陽光。這可難了。”

羽斕道:“雨水倒是不難,你忘了,我曾經在學習過布雲心法?若是將雲彩布得足夠厚實,我們便可以得到充足的雨水。”

雲翼道:“可是這裏沒有陽光,這天氣也是不冷不暖的感覺,我們如何將這裏變得和夏天一樣炎熱呢?”

羽斕道:“這也不難,我可以禦火。這樣一來,潮濕炎熱,草木生發,這塊水晶自然就可以順利地回歸到土壤中去了。”

鬆媛姬十分欣慰地看著羽斕,說道:“白姑娘,您既然是萬凰聖女轉世,自然是天賦異稟。我將水晶石交給你了!”

鬆媛姬信任地將水晶石遞給羽斕,可是羽斕卻說道:“族長,我隻能將這裏變成夏天一般的炎熱,可是礦靈的鑲嵌,還是您比較熟悉。我雖然是萬凰聖女轉世,但是自己一個人,是成不了任何事情的。我們隻有齊心協力,才能戰勝這所有的困難。”

說罷,羽斕看了一眼雲翼,說道:“

我們這一路便是這麽走來的,雖然十分辛苦,但是卻大有收獲。我們堅信邪不壓正,這無極場必然會被我們征服!”

鬆媛姬看著羽斕堅定的眼神,瞬間明白,自己早先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她害怕羽斕貪戀這碧侯府的安逸和永恒,加上厭倦了世間的紛紛擾擾,會喜歡上這裏。

但是她現在明白了,羽斕原來是這樣一個充滿鬥誌,心懷天下的姑娘!

白羽斕緩緩地坐下,開始慢慢地施展起了步雲的心法。

羽斕的心法,和其他人的大不相同。別人的心法,無非各專一門。但是羽斕的心法能力卻是疊加的。

所以,即便是久而不用的心法,在羽斕這裏也是信手拈來,毫不費力。

羽斕口中念念有詞,天上漸漸聚集起了五色祥雲。

由於這裏的時間是凝滯的,所以天上的雲彩也是凝滯的。羽斕沒有費力氣,就將雲彩召集到了一起。

這些雲彩和地界的其他雲彩不同,它們由於在這方小小的天空上聚集地太久了,內裏便漸漸結成了五色晶體。羽斕用心法一召喚,便呈現出了五色耀光的天空異象。

這些雲彩越積越厚,但是就是無法醞釀成一場夏雨。

羽斕知道,這原是天氣不夠炎熱的緣故。

羽斕便又開始使用禦火心法。這禦火心法十分厲害,尤其是在這林中,羽斕更是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因為一旦這火勢無法控製,所有的樹木靈體都會葬身火海。

這正是羽斕所擔心的事情。

所以,天空上隻是出現了一個小小的亮點,這亮點迎風長大,慢慢地變成了一個燈籠大小的火球。這個火球十分灼熱,令鬆媛姬和雲翼身上都冒起了汗珠。

羽斕集中念力,將這火球緩緩升高。在升高的過程中,這火球也慢慢變大起來。

從林子中看,這火球正像是一輪炎夏的太陽,烈日當空,照的四處暑意正濃。

這樣一來,這雲彩中的水汽便急速凝結。原來那些五彩的冰晶,也開始慢慢融化。

第一滴雨水,正好落在了鬆媛姬的臉頰上。

這是一場五彩繽紛的琉璃雨!

鬆媛姬自小生長在綠翎族中,她見慣了上等的翡翠。

雖然這些綠色一樣美麗動人,但是還是五彩斑斕的世界更讓人流連。

這五彩繽紛的雨,是每個少女的夢。

每個女子,都希望自己的日子能像這雨水一般,充足豐盈,多姿多彩。

鬆媛姬長歎一口氣。她多麽希望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族人,可以毫不顧忌族長的那些責任,痛快地過自己的日子!

她美麗的眼睛,定定地看著雲翼。她漸漸明白了,雲翼不屬於自己,不屬於綠翎族。

他是地界中,一個普通卻又與眾不同的少年。他還這麽年輕,心中還有那麽多的***。他怎麽會心甘情願地成為綠翎族的“幽篁君”,和自己長相廝守在這了無生趣的翡翠世界中呢?

一滴眼淚,不知不覺地劃過了鬆媛姬的眼睛。

這滴淚溫熱、澄澈,化解了鬆媛姬心中解不開的心結。

雲翼這樣的男子,不管是屬於羽斕,還是哪個普通的地界女子,都強過讓他留在綠翎族!

鬆媛姬還沒有回過神來,隻聽得頭頂上一聲炸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