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指金?”琇文吃了一驚。

這繞指金確實是黃翎族最好的金料,如果家中不需要鍛造最好的金器,也沒有喜好樂律之人,那麽一般是用不到繞指金的。

此時,族中的鍛金人起身說道:“前段時間,琇文姑娘確實讓我用洗金泉水鍛造了繞指金。她還讓我研磨成粉,說是自己有特別的用處!”

那琇文聽到此話,大吃一驚道:“我沒有用這繞指金毒害連簡!我隻是將它用來作畫!”

族中一長老道:“琇文姑娘所言不虛,這繞指金確實能夠作畫!”

此時,族長問那琇文道:“琇文,你說用繞指金來作畫,那麽我問你,那畫現在何處?”

琇文看著連簡扭曲的臉道:“我把它作為禮物,送給了連簡的父母。”

連簡此時眼珠一輪,繼續痛心疾首道:“事已至此,我不得不向族長說明實情了。我從來沒看見琇文用那繞指金粉畫什麽畫,我倒是看見,她往那些孩子的茶杯中……也放了繞指金粉!”

“啊?!”族長被這駭人聽聞的消息唬的差點從座位上摔倒。

琇文的母親哭著撲向連簡,嘴中不停地喊道:“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家夥,憑什麽血口噴人!我和琇文哪點對不起你!”

一位長老不解地問琇文道:“你為何要這麽做,他們還是一些孩子,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那連簡道:“長老們難道不知道嗎,繞指金粉,本來就是慢性之毒,中了之後,是可以慢慢上癮的。這些孩子喜歡來私塾上課,就是喜歡上了繞指金粉給人的那種軟綿綿的感覺。”

此時,一位小女孩向自己的母親說道:“是啊,我上課感覺特別困,就想睡覺。可是又睡不著,那種感覺就好像要飛起來一樣。”

又一位長老氣的渾身打哆嗦道:“琇文,你可知道這金粉吃多了,人就會變成癡呆,再也治不好了麽!我看你真是枉為黃翎族的人!”

族長此時氣的臉色鐵青,向自己的護衛喝道:“此等蛇蠍心腸的族人,我們還留她作甚!護衛,你去把琇文拿下!”

此時,琇文的母親瘋了一樣衝上前去,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琇文。她哭得泣不成聲,向族長哀求道:“族長,我和她父親隻有這一個女兒,從小,我們就教她詩書禮儀,還有做人的道理。你若是相信我這把老骨頭,你就等一切查明再說。我不能沒有琇文啊!”

族長麵無表情道:“老夫人,此事你也難逃幹係,你暫且起來,我先問琇文!”

那連簡抓住時機道:“我自從來到黃翎族,就被這些孩子的天真可愛所感動。可是沒想到,這個歹毒的女人竟然連孩子也不放過!此事我若不說出,真是天理難容!琇文!虧你還有臉收下他們父母的束脩!”

琇文隻感覺天旋地轉,自己根本站立不穩了。

那些孩子的父母聽到此話,個個義憤填膺道:“沒想到琇文是麽狠毒的人,我們讓她騙的好苦!族長,你一定要秉公執法,換我們孩子一個公道!”

那錦瀾對琇文道:“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枉我還拿你當妹妹!說罷,你打算給我們

一個什麽樣的交代!”

琇文此時,真是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認為至親的人,竟然如此絕情地汙蔑、背叛她。

她的心死了。突然之間她感覺,自己澄清不澄清又有什麽意義呢?

她最相信的人,竟然是這般嘴臉。

琇文突然笑了起來,笑的十分淒慘、無助。

族長已經讓護衛把琇文押起來,站在偌大的喜子下麵。

琇文突然感覺,這個喜子對她來說,真是莫大的諷刺。可是,這一切又是怎麽來的呢?

她終於明白,地界上的那些詩詞曲賦,未必都是真的。所謂的才子佳人,花前月下,不過是一些詩人的願望罷了。

真正的才子,未必有一顆純良的心。

該醒醒了,琇文!

這一切好像都無可辯駁了。幾位長老正在議論紛紛。

少頃,族長問道:“長老,如此不堪的事情,我們應該如何處置?”

那幾位長老道:“以往我們黃翎族最嚴重的刑罰,就是將族人全家逐出領地。現在看來,這琇文為了一己之私,毒害我族中幼童和連公子,罪無可逭。我們商議,遵從古訓!”

琇文的母親聽到長老如此判決,承受不住打擊,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錦瀾趕緊過去扶住了姑母,並向族長道:“族長,千錯萬錯,都是琇文的錯。我姑母姑丈年事已高,恐怕被逐之後凶多吉少。還請族長網開一麵,隻處罰琇文罷!”

那族長仍是麵無表情,冷冰冰地說道:“我之前十分尊重你們琇文一家。總以為你們學識淵博,德高望重。可是,沒想到你們令我如此失望!此時教給長老們商議定奪!”

一位長老道:“依我隻見,這琇文一家皆難逃幹係。還是全部都逐出本族領地,他們家中財物,悉數補償給連簡連公子,也算是我們族人對他的一些補償罷!”

另一位長老道:“幸虧連公子及時戳穿琇文的麵具,否則我們的孩子還不知道要被她毒害多久!”

此時,連簡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被人注意的笑容。

就在此時,一個十分清脆的女聲在正廳中朗然響起:“連公子,您的戲演的真不錯啊。隻可惜我來晚了!”

眾人看見,一位傾國傾城,貌若月中姮娥的女子,翩然來到了堂前!

琇文看到這女子,心下感覺有些麵熟,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那女子看著連簡滿臉的淚痕,哈哈大笑道:“連公子,您哭得可真像個美人。可惜了你這男兒身了!”

連簡看著眼前的女子,並不認識,所以滿湖狐疑道:“這位姑娘,你說什麽?我非戲子,怎麽會演戲呢?我並不認識你,你為何如此說我?”

那女子道:“不會演,就不要撒狗血了。我是誰,你稍後就知道了。”

那女子走到琇文麵前,深深行了一個禮道:“琇文姑娘是好人。你們都被這個狼心狗肺的家夥給騙了。今天,我就大家說一段故事,說完了,你們就知道連簡是什麽人了!”

那女子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憶,她一字一頓地開始講述

自己的身世。

原來,她本是地界一位富商的千金小姐。

由於那富商年過四旬,膝下才得一女,所以十分珍愛,取名芳苓。

一日,她正在家中刺繡,街上傳來了叫賣的聲音。

一如琇文故事的翻版,那個人叫的就是:“文房四寶,筆墨紙硯。”

她感覺好奇,就連忙攜了丫鬟,走了出去。

一樣的心中暗喜,一樣的暗生情愫。

隻不過,這芳苓姑娘有個寄養在家的遠房表弟,也需要一個先生。

就這樣,兩個人重複著琇文的故事。芳苓的父母很喜歡這個小夥子,打算入贅。

婚禮很熱鬧,十裏八鄉的人都來祝賀,連簡一時風光無限。

富商嫁女的賀禮,整整地用了一條街那麽長的馬車才拉完。

可是,這連簡並不知足。就在新婚之夜的當晚,他趁著嶽父嶽母全部睡下之後,用準備好的清油,點燃了整個宅子。

芳苓沒有睡,一直在等他。

可是等來的卻是熊熊的烈火。

她聞見了煙味,但是卻不見連簡的人影,她連忙去找自己的新婚丈夫。

但是,卻看見他在揮舞著手中的油桶,眼中閃爍著近乎瘋狂的光芒,在四處縱火!

芳苓嚇呆了,她不顧一些地衝了出去,去奪那連簡手中的油桶。

可是沒想到,自己卻被他狠狠一下,打在脖頸上,摔倒在地。

正當連簡準備加害於她的時候,周圍的鄰居拿著滅火的器具紛紛趕來。

連簡連忙往芳苓身上澆上清油,跑到遠處,將火苗扔到芳苓身上!

鄰居趕來的時候,連簡自己也忍著疼痛,用一根燒紅的木炭,故意弄傷了一條手臂。

可是此時的芳苓已經被燒得麵目全非!

可憐那芳苓的父母,還沉浸在女兒新婚的喜悅中,就在這大火裏……

說道此時,那芳苓突然喝道:“在他右手手臂上,有一條燒傷的傷疤!不信你們就看看!”

一個族人跑過去,一下子就擼開了連簡的衣袖!

在那連簡的胳膊上,果然有一條火燒的傷疤,在白皙的皮膚上觸目驚心!

芳苓向眾人道:“這就是他的苦肉計!我被他燒得體無完膚,但是亦不能在家中逗留。趁著他送走鄰居的間隙,我忍著疼痛,硬生生地爬到了我家的後門!因為我知道,我父親的馬車上有糧草和水,每次都是靠著這匹馬,夥計們才能道達扶桑山,去各色族人那裏做生意。我拚勁了力氣上了車,用最後一點力量驅動了馬兒。沒想到,它竟然沿著自己熟悉的路,一路跑到了扶桑山……”

琇文冷笑道:“然後,這連簡就以女婿的身份,繼承了芳苓姑娘家的所有財產,然後拿出了一點點作為盤纏,又來到了我們黃翎族?”

芳苓用厭惡的表情說道:“正如琇文姑娘的推測。我這些日子想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就是害了自己!”

那連簡哈哈大笑道:“真是狼狽為奸,你說了這麽多,不過是琇文請來的幫手而已,你有什麽證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