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回憶幾乎要把溫雲辭逼瘋。
溫雲辭痛恨著自己、怨恨著自己。為什麽他對溫硯的感情會變質？
如果他永遠將溫硯當成是他的哥哥，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後來那些讓他追悔莫及的所有事情了。
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甚至有些時候溫雲辭覺得重生都是他幻想出來的。
他的哥哥永遠停留在那個初冬，再也不會醒來了。
自己幻想出來的重生無非就是用來折磨自己的最好手段。
溫雲辭瘋狂大笑出來。
一邊笑又一邊止不住地流眼淚。
看著遠處的玫瑰花圃，溫雲辭的視線漸漸被眼淚的霧氣所模糊。
溫雲辭無助的向玫瑰花圃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什麽，卻又發現什麽都抓不住。
這種感覺，比死了都還難受。
但溫雲辭卻不能死，溫氏集團還需要他的存在。
“就打算這麽放棄了嗎？”低低沉沉的話語聲在耳邊炸開。
不是關於溫硯的事兒，溫雲辭沒有足夠多的好奇心去查看聲音的源頭是誰。
直到那道聲音的主人再次開口：“既然你知道你是重生的，溫硯是重生的，那你就不想知道還有誰是重生的嗎？”
“你不想知道這一世溫硯的結局會是怎麽樣嗎？”
“還有，你不想知道楚淵是不是真的喜歡著溫硯，還是別有所圖。”
溫雲辭猛然扭頭看向聲源處，目光冰冷的看著赫裏斯，惡狠狠地警告道：“你若是做出任何傷害我哥哥的事情來，我溫雲辭都不會放過你。”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溫硯的。”赫裏斯唇角勾起一絲笑意，“我隻是想找你合作。”
已經被裴意利用過一次的溫雲辭，聽到合作二字是本能的厭惡。
就是因為合作，被嫉衝昏頭腦的他才親手將哥哥推入深淵中。
溫雲辭真的是恨死那時候的自己了，哥哥眼光那麽高傲，怎麽可能會喜歡上裴意這種隻會使小人行徑的人呢？
“我要楚淵的命！”赫裏斯依舊微笑，但語氣卻十分冰冷。
溫雲辭移開視線：“我憑什麽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要知道，在未來總有一天楚淵會親手害死溫硯。你也不希望好不容易重生一次的溫硯又慘死吧。”赫裏斯緩緩道。
溫雲辭狠狠攥起身側的拳頭，他不希望。
“好，我答應你。”
但溫雲辭依舊還是不相信赫裏斯，之所以答應赫裏斯，是覺得赫裏斯肯定知道些什麽，又或許是赫裏斯背後之人知道些什麽。
除了溫硯，溫雲辭從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訴說過自己重生的事情。
難道是哥哥告訴眼前這人的？
不管如何，溫雲辭一定要弄清楚眼前這人的真正目的，若他有意要害哥哥，溫雲辭不介意親手殺了他。
聽到滿意的回答，赫裏斯笑著將指尖獨屬於鮫人的利爪收了回去。
赫裏斯拿出一根錄音筆，微笑著交給溫雲辭：“把它拿給裴以卿，一定要讓他聽到裏麵的歌聲。”
這是鮫人一族獨特的喚醒歌聲，隻要裴以卿能聽到，就絕對會記起前世的事兒來。
溫雲辭接過，正欲打開。
卻被赫裏斯先一步製止：“如果你想像剛才一樣回憶起前世不想忘記之事兒的話，就最好還是不要打開為好。”
緊接著，赫裏斯又補充道：“當然，我這是為你好。”
溫雲辭捏緊錄音筆，望向赫裏斯的方向目光沉沉。
怪不得他會突然情緒崩潰被死死拽入回憶中，原來是麵前這人搞的鬼。
“你也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赫裏斯微笑著，好歹溫硯也算是他的半個學生，一字一句戳著溫雲辭心窩子：“我隻不過是替前世的溫硯懲罰你一下而已。”
“難道，你不會連這種痛苦都承受不了吧？”赫裏斯裝作很訝異的模樣，語氣變得陰陽怪氣起來：“可是前世因為你加注在溫硯身上的痛苦，可比你現在要強一百倍、一千倍呢。”
每一個字，都仿佛在對著溫雲辭說著：你活該啊！
溫雲辭因為憤怒，眼底染上紅意，差點把手中的錄音筆捏斷：“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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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楚淵不開心，楚淵的精神體白虎也很不開心。
可一人一精神體的目光皆看向他們中間正在認真學習的溫硯身上。
這是醫生交給他們的任務。
複習當初在學校裏學的有關於alpha與omega生理課程。
“元帥，您和您的精神體能不開小差了嗎？”醫生有些無奈。
溫硯下意識看向左邊的楚淵，一下子瞧見楚淵嘴邊的止咬器，想笑，但是忍不住。
一看向右邊的白白，溫硯卻是忍不住了，噗嗤笑出聲來。
白白幽怨地看著溫硯，委屈巴巴：“嗷嗚~”
真的有那麽好笑嗎？
都怪主體，自己被裝上止咬器不能對小鮫人咬咬舔舔，就也要讓自己感同身受。
可它明明就能控製住自己啊。
好氣！
醫生：“算了，溫先生，你回去一定要監督元帥好好複習一下。”
溫硯表示：“沒問題，一切包在我身上。”
等醫生走後，楚淵才麵無表情道：“我不用複習，alpha生理課上的知識我記得很清楚。”
“那你為什麽還會在易感期……”
後麵的話溫硯沒說完，可他和楚淵都明白裏麵的含義是什麽。
楚淵意味深長的道：“小鮫人，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性。”
“alpha生理課上所學的知識和omega生理課上所學的知識是完全不一樣的。”
溫硯驚呆了：“啊？”
alpha生理課所學的知識是研究如何追求心儀的omega。
而omega生理課上所學的知識是如何保護自己。
趁著溫硯發愣的時候，楚淵飛快地湊近溫硯的後頸脖，舌頭伸出止咬器的縫隙，輕輕觸碰到溫硯的腺體……上的止咬器。
楚淵狠狠皺起眉頭，苦恨仇深地看著溫硯腺體處緊貼的那玩意兒。
“苦嗎？”溫硯眼底含笑地扯了扯楚淵的衣角。
楚淵把視線移在溫硯臉上，略微有些煩躁：“你笑話我。”
一個餓了多年的人，眼前擺放著最美味的食物。可這份食物卻看得見吃不到，就算是聖人，也該煩躁了。
可楚淵也不是聖人。
溫硯撲到楚淵懷中去：“我沒有。”
但卻是挺好笑的。
omega止咬器不僅是材料材質方麵有著防止alpha被咬的裝作。
就連味道，也是很有作用的。
上麵塗著帝國最苦的物質，隻要舔上一口就足以將有些不良居心的alpha整個舌頭都苦掉。
不良居心.楚淵也並未覺得有多苦，但卻是很惱人。
白白見兩人撲成一團，也湊了過來，一人一精神體緊緊將溫硯圍住。
白白可比楚淵鬧騰多了，溫硯與它在楚淵懷裏玩的不亦樂乎。
但它也是一隻心機虎。
趁著溫硯低下頭去整理衣服的時候，白虎也瞄上了溫硯後頸脖處的腺體。
楚淵發現了，但是很難得地沒有去阻止。
殷紅厚實的舌尖在溫硯後頸脖處飛快一掠。
“嗷嗚——”
白虎略有些慘烈的叫聲響起。
溫硯哭笑不得，幸好苦隻是一時的，大概兩三分鍾就能緩過去。
“剛剛你主人的慘樣你難道一點都沒看見嗎？”
溫硯安撫著白虎。
其實白虎是看見了的，可它不屑啊，能有多苦。
再苦的東西，但隻要能舔一下小鮫人的腺體一切都值得了。
可不僅沒有舔到，還那麽……
“嗷嗚——”
“嗷嗚——”
等到苦味完全消散後，白虎盯著溫硯後頸脖處的腺體看了許久。
最終還是移開了視線。
楚淵把小鮫人撈回自己懷裏，“也該讓它長長記性了，你隻能是我的。”
帝國的alpha與omega都是有著精神體的，一般alpha與omega結合，各自的精神體也會互相吸引。
可白虎很慘，小鮫人的精神體就是他自己。
主體不會將小鮫人讓出來，那白虎也就沒有老婆了。
仿佛是為了凸顯白虎的慘狀，醫生走時沒有關的教學視頻正好播放到了，alpha與omega在柔情蜜語花前月下，他們的精神體也在一起互相舔毛。
溫硯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摸了摸碩大的虎腦袋：“也是我的問題。”
假如他的身體沒問題，精神體與主體能分開就好了。
溫硯心情有些低落，白虎察覺到了，湊過去蹭了蹭溫硯的下巴，仿佛在安慰著溫硯一樣。
“你沒有錯。”楚淵將腦袋擱置在溫硯頭頂：“不要去責怪自己，我和白虎能遇到你很開心。你對我們都很重要。”
對啊。
白白的水色眸子深情注視著溫硯，它其實想告訴小鮫人的，不要擔心，它會有精神體陪伴左右的。
牆角處的那朵荊棘之花快要盛開了，那是由溫硯與楚淵精神力和信息素催生的。
白白有預感，那朵荊棘之花開放會帶來一個類似於精神體的能量體出現。
它對這個能量體很感興趣，特別是這個能量體散發出的味道與小鮫人身上的味道一樣。
那一定是一個害羞的小家夥，小家夥說不定還會和小鮫人一樣可愛。
楚淵低聲安撫好溫硯的情緒，讓他不要鑽牛角尖。
“謝謝你楚淵。”溫硯靠在楚淵懷中，小聲道。
楚淵捏了捏溫硯的耳朵尖尖，低聲問道：“那可以把止咬器短暫解開一晚嗎？”
溫硯：“……”
還是那個色楚淵！！！
果然alpha的本質都是改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