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硯覺得自己的腰真的廢了,他虛弱地靠在楚淵懷裏,楚淵此時正給他喂著補充體力的營養劑。

“唔……”

溫硯歪歪頭,不想喝了,“這個味道的營養劑好膩。”

草莓味齁甜的。

楚淵立即:“那換一隻?”

“不要了。”溫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喃喃道:“喝不下,感覺好漲。”

話音剛落,溫硯便似乎感受到了什麽,身子微微一僵。

他好像、似乎、應該是說錯話了。

楚淵將手放在溫硯摸著自己肚子的那隻手的手背上,眸色微深。

“小鮫人是不是故意的?”

“我沒有、我不是……”

溫硯欲哭無淚。

“才怪。”楚淵熟練地叼住溫硯的耳廓,不懷好意地磨了磨。

長臂一伸,將被子拉在身上。

房間內,濃鬱的玫瑰味兒信息素漸漸蔓延出來。

……

等溫硯再次醒來,就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元帥府。

身上十分幹爽,就連衣服也是整整齊齊地穿在身上。後頸處因為深度標記從而咬破的腺體也敷上了膚感清涼藥物。

溫硯掀開衣服一看,發現身上的痕跡也是被上過藥的。

起身的瞬間,溫硯還有些踉蹌,打開門,才發現外麵天色大亮著。看天色,這會兒應該是正午。

當溫硯準備踏出房門時,一個巴掌大的小東西便直直地朝溫硯撲來。

“主人~”

稚嫩的聲音響起。

溫硯把扒在他腦袋上的小東西取下來,發現居然是荊棘之花中的小精靈。

“你怎麽長大了啊?”溫硯詫異問道。

小精靈似乎不太明白溫硯這個問題,它為什麽不能長大啊?

但這一點都不妨礙他喜歡主人。

“嗚嗚嗚,你為什麽都不來接我回家?”

“是不是不喜歡人家啊?”

溫硯在那一瞬間閃過一絲心虛,摸摸她的小翅膀,試圖唬弄過去。

“沒有,隻是我有其他事兒要忙。”

白虎姍姍來遲,纏上失蹤已久的小鮫人的腰肢。

小鮫人可以唬弄過去小精靈,是因為小精靈好騙。

但它不同,它知道小鮫人和主體在做羞羞的事情。

研究院這些天也沒有白研究,還真的讓他們研究出了如何高效率提升荊棘之花的開花速率。

這對高等級的alpha和omega來說,無疑都是福音。

而這項專利的大部分收益,隻屬於溫硯一個人,因為他是小精靈的主人。

小精靈最近體重見長,坐在手心中,溫硯一隻手都有些托不住它了。

剛使用兩隻手捧著小精靈,溫硯赫然就被中指指端那一抹銀色吸引走了視線。

這是..............

婚戒?

溫硯把小精靈放置在懷裏抱住,空出手來去摘下戒指。

這是一枚標準的婚戒,看起來沒有任何特色。

但在戒指內圈,溫硯看到了一支槍械,巧妙的融入了老虎的元素。

看起來又俏皮又酷酷的。

“喜歡嗎?”

溫硯看戒指看的入迷了,壓根沒注意楚淵是什麽時候來到他身邊的。

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炸裂開來,溫硯抬頭就看見楚淵在展示他的戒指。

楚淵所戴的戒指內側是一朵玫瑰花。

“我很早之前就找人打造了,雖然造型比較樸素,但戒指的材料很特別。”

是宇宙中最堅不可摧的材料,常常用於頂級alpha的機甲外殼。

而這枚戒指,便是從楚淵的機甲上所取的材料。

“楚淵先生,我很喜歡。”溫硯把戒指戴上後,又將楚淵捏在指尖展示的戒圈拿住,給楚淵戴上。

楚淵把人往懷裏一摟,趁著溫硯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神不知鬼不覺捏住他懷中的小精靈的翅膀。

飛快地抽出,朝一個方向猛地一拋。

用毛茸茸的尾巴尖尖纏住溫硯腰肢的白虎也跟著離開。

一下子清理掉兩個障礙物,楚淵心情十分不錯。

若不是小精靈一直在研究院鬧著要回家,那些老東西哄不好,心疼的不行,楚淵才不打算接回它。

“小鮫人,我們結婚吧。”楚淵想向全世界宣布,他有omega了。

溫硯彎眸笑著:“好。”

婚禮上邀請的人很有講究,楚淵甚至把請柬發到了溫雲辭和裴以卿的手上。

請柬上的內容是楚淵親自寫的,內容大概如下:我和溫硯就要結婚了,不用祝福,也不需要你們到現場來吃喜酒,隻是單純的告知你們一聲。

曾經傷害過小鮫人的人,就該一直生活在愧疚當中,一輩子痛苦。

楚淵恨不得告訴他們,你們重生了又如何?彌補不了曾經你們對小鮫人的傷害的。

一塊完整的鏡子碎掉之後,再怎麽縫合,都會有裂隙的。

更可況,楚淵根本就不給他們修補的機會。

.

溫家老宅。

這個時候溫雲辭的身體情況已經比去年好得多了。

至少勉強看得過去,不會出現那種嚇到人的場景。

玫瑰花圃一年四季中都有著玫瑰花開放,散發出陣陣香味安撫著溫雲辭那顆破碎不堪的心。

溫雲辭把請柬合上,隨意的放置在一邊。又將一邊散落在長椅上的玫瑰花捧在手中。

整理整齊後,溫雲辭低垂下頭,細細嗅著,哥哥的味道,好香。

溫雲辭又想起了小時候。

爸爸媽媽去世那天,哥哥把他抱在懷中,一邊強忍著眼淚一邊把他抱在懷中安慰著。

直到現在,溫雲辭都似乎還能回憶起哥哥的當時的懷抱。

真的好溫暖啊。

一晃不知多少年過去,早已經物是人非。當時明明偌大的溫家老宅隻有著他和哥哥兩個人,卻又感覺那麽熱鬧。

而現在,溫家老宅隻剩下他一個人,也隻剩下了無邊無際的孤寂。

好在,哥哥還活著。被楚淵寵著,他一定很幸福。

自己護不了他,就應該交給別的人來護。

隻是……

罷了,他什麽都不該肖想。

溫雲辭默默閉上眼睛,將懷中的玫瑰花抱緊。

懷裏有著跟哥哥那麽相似的味道。

.

裴家。

裴以卿和裴父坐在餐桌上默默吃著晚餐,明明是父子倆,卻跟陌生人一模一樣。

“憶……小硯要和楚元帥辦婚禮這件事情你知道了吧?”

沉默的氣氛最終還是由裴父打破。

裴以卿整個人停頓一秒,斂下眼眸,良久後才緩緩道:“嗯,我知道了。”

裴父其實是想讓裴以卿送去賀禮的,想想還是算了。

小硯大概不歡迎他們的吧,小硯最喜歡的大概是他們不要去打擾。

“有機會去看看溫家那個孩子吧。”

裴父覺得自己應該也活不長了,他也不想活了,想早點去找妻子。

自己一走,便留下裴以卿一個人,倒不如讓兩人做個伴。

裴父放下碗筷,起身朝大門外走去。

他想要去公墓尋找自己的妻子。

妻子臨死前應該是怨恨他和兒子的,要不然也不會一句話都沒留下,離開這麽久,也從來沒有來過他的夢中。

但妻子離去時,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應該是了卻一切遺憾了的。

裴以卿看著自己父親離去的滄桑背影,心髒處一陣陣的抽疼。

現在這個家變成這幅支離破碎的樣子,都是因為他。

他做錯了好多好多事兒。

即將用餘生的孤寂去償還那些罪孽。

.

越到結婚的那天,溫硯就越不著急,反觀楚淵,雖在溫硯麵前,麵色如常。

實則在背地裏,擔心的要命,生怕婚禮那天出岔子,留下畢生的遺憾。

現在的溫硯不算是人類了,他是帝國僅存的三條鮫人之一的銀鮫。

赫裏斯和格瑞斯就應該算是他的族人,族人怎麽著也要出席的。

知道溫硯要結婚的消息,格瑞斯提前一個周就來到將軍府中。

之前赫裏斯給溫硯訓練的那個池子,便是最好的休息場所。

婚禮的事宜楚淵十分操心,經常一天都見不到人影。

這也讓溫硯落得個清閑,省得楚淵黏在他身上一會兒就想幹壞事兒。

兩隻銀尾鮫人在陽光下並排躺著,鱗片閃閃發光。

對岸的岸邊上,一隻黑尾鮫人正緊緊盯在格瑞斯身上。

他也不是沒有試圖下水悄**湊近格瑞斯,但隻要他的尾巴一碰到水,格瑞斯威脅的眼神就過來了。

溫硯總覺得格瑞斯對待赫裏斯的態度有些微妙,就像是訓狗一樣。

“光說我了,你呢?”

格瑞斯疑惑:“我怎麽了?”

溫硯示意格瑞斯看向赫裏斯的方向:“和他之間準備怎麽辦?總不可能就這麽不明不白過一輩子吧。”

兩人說話的聲音雖然小聲,但耐不住赫裏斯耳朵尖啊。

這個問題正好問到赫裏斯心坎上去了。

他也想知道答案。

格瑞斯用尾巴撩撥了一下海水,坦白道:“我不知道。”

自己所受的苦難全部拜赫裏斯所賜。

如果上天能給他選擇的機會,格瑞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不複活。

“活著,感覺挺沒意思的。”海水被格瑞斯尾巴攪和出一個小漩渦:“還不如死了自在。”

溫硯瞥了一眼受傷的赫裏斯,繼續追問道:“你恨赫裏斯嗎?”

“不恨。”格瑞斯直截了當地回答。

曾經的溫硯也是和格瑞斯現在的想法一模一樣的。

“格瑞斯,不要否定你心中對赫裏斯的恨意。”

“如果你真的放下了,就不會這麽回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