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隱藏在噴泉水池下的秘密
為了繼續製造對許三林的懷疑假象，王清華親自帶著陳風對環亞集團噴泉水池進行了二次現場調查。王清華並沒有通知任何人，而且把時間特意選在了早上六點鍾。
冬天的清晨，天色依然昏暗，馬路上隻有一些零星的匆匆忙忙的汽車和行人。站在環亞集團大門口，陳風上前在鐵柵欄門上砰砰砰地敲了一陣子。看門老頭就從裏麵傳出一句極不耐煩的詢問：“誰啊？大冷的天兒。”
“專案組的，快點開門！”陳風嚷了一嗓子。為了查案，這段時間，大家已經不止一次地走進這個鐵柵欄門，可惜的是，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看門的老頭哦哦地應了兩聲，半天才披了一件棉衣出來，開了門就問道：“這麽早，你們有什麽事兒嗎？”說著也不等王清華和陳風回答，轉身就往裏走，邊走便念叨：“我給你們說過多少遍了，這個無名女屍，跟我們環亞集團真沒關係，你們就是不信。要不然省警察廳早就查出來了。”
“老伯，那你說說這個無名女屍到底是怎麽回事呢？”王清華跟著問了一句，雖然知道從老頭嘴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但是還是希望整天守在這個噴泉旁邊，卻對噴泉裏的無名女屍毫不知情的老頭能夠提供一些別的信息。
“切——”老頭冷冷地笑了一聲，“我要是知道怎麽回事不早告訴你們了嗎。你以為我是知情不報啊。”也許是對王清華和陳風的打擾不高興，老頭的態度很不友好。
王清華也不跟他計較，接著問道：“老伯，你們大門口的這個噴泉水池是什麽時候修建的呢？”
老頭掀開棉門簾，道：“大概是東元120年吧，具體的我也記不大清楚了。”說完了，掀門簾的手停在那裏，回頭問道：“這跟案子有什麽關係嗎？”
王清華賠笑道：“沒什麽關係，我隻是隨便問問。”接著問道：“像你們環亞集團這個大一個公司，這個噴泉又修的這麽氣派，肯定花了不少錢吧。”
“嘿嘿”老頭笑了兩聲，道：“說起來你都不會相信，別說你不信了，就連我這個老頭子都不信，就這麽一個噴泉水池，竟然花了這個數。”老頭說著伸出了四個手指頭。
“四百萬？”陳風搶先問道。四百萬修一個噴泉，四百萬修建一個噴泉水池，應該是多的有些過分了，而且環亞集團門口的噴泉水池，單從麵積上來講，本身並不是很大，大概有二百多平米的樣子，連噴泉設備下來，撐死一百萬也出來了。竟然花了四百萬。
不想老頭卻道：“四百萬？四百萬連個零頭都不夠。是四千萬！”說完掀開門簾對接著問：“二位要不要先進去暖和緩和？”
四千萬？一個噴泉竟然花費四千萬，這個噴泉水池看上去也沒什麽特別的，怎麽能花費這麽多的錢呢？王清華和陳風不由對視了一眼，轉身對老頭笑了笑道：“那就謝謝你了，老伯。”隨跟老頭進了門房。
門房裏陳設非常簡單，一床一桌一椅一電視，再無別的家具。
進去後，王清華四處看了看，疑惑問道：“我看你們這裏是有監控的，怎麽不見你們的設備呢？”
老頭笑了笑道：“監控設備怎麽能放在我這個老頭子這兒呢。門房往北有一個保安部，監控設備都在那兒呢，而且一天二十四小時值班。喝水嗎？”老頭說著將一個油乎乎的水杯推到了王清華的麵前。王清華說了聲謝謝，卻沒有端那個茶杯。茶杯實在有些太髒了，讓人不敢恭維。
王清華跟老頭說著話，就給陳風使了眼色，陳風借故出去了，不一會又進來，附耳對王清華道：“天氣太冷了，噴泉水池全部被冰封了，怎麽辦呢？”
老頭坐在床頭，一邊喝水一邊道：“你們是不是想查那噴泉水池啊？我告訴你們，不用查了。案子剛剛發生的時候，警察廳的人都查過了，什麽也沒有查出來。就撈上來一塊石頭和一根麻繩。再說了，已經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還能有什麽線索呢。”說著似有疑惑道：“你們說這一個女娃，怎麽會一絲不掛漂在水池裏呢。就算被人暗害了，也不應該不穿一件衣服啊。她的衣服都去哪兒了呢？”
在門房坐了一會，王清華就帶著陳風出來在噴泉水池旁邊轉悠了一圈。向老頭說的保安房走去。
保安房裏的保安正坐在監控錄像前麵呼呼大睡，對王清華和陳風的進來，毫無知覺。陳風在那保安的身上拍了拍，保安馬上一激靈坐了起來，道：“你們是幹什麽的？”
陳風說明了來由，接著道：“你把案發時的錄像調出來，我們想看看。”
那保安為難道：“這個恐怕不行。要調以前的錄像，必須經過我們卞總同意。再說了，那段時間的錄像，我們已經給省警察廳交了一份了。你們可以直接去警察廳查看。”
王清華笑了笑道：“那段時間的監控錄像我們已經看過了，我們想看一下比這個更早的監控錄像。”說完馬上把電話給卞得擁撥了過去。
卞德擁估計也沒有料到王清華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哦哦地應了兩聲，道：“是王書記啊，可以啊。你把電話給保安。我給他說。”
王清華將手機遞給保安。保安應了兩聲，掛斷電話，打開另外一台電腦，馬上調出了去年案發時的錄像。王清華坐在電腦旁，調試了一會，畫麵上馬上出現一個女屍漂浮在水麵上的場景。接著是一些過路員工的驚呼，馬上就有人報了案。接著來了一輛警車，將女屍從水池中打撈了上來。王清華看了一下錄像上麵顯示的時間，是東元123年8月15日。這也是把這個案子成為815無名女屍案的原因。
坐在電腦旁，王清華和陳風一直看了大半個早上，這段時間，卞德擁來了一次，沒說幾句話就離開了。接著是嚴誌學和楊澤勇也來了一趟，一聽說王清華早上六點鍾就過來了，叮囑王清華一定要注意身體。
王清華把案發當天前一個月和後一個月的錄像，全部翻看了一遍，也沒有發現有人往噴泉水池中拋屍的跡象。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王清華之所以調動這麽長時間的監控錄像目的當然並不是查看無名女屍是否是被人拋入水池的，而是查看錄像是否有被人剪裁掉的跡象。如果有被人裁剪掉的痕跡，那就說明，這個案子肯定跟環亞集團有關。
然而查看的結果，還是讓王清華有些失望，整個監控錄像，自己沒有找到一個被裁剪的地方。王清華讓看監控的保安給自己拷貝了一份，帶上離開了環亞集團。
“陳風，你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路上，王清華問了一句。
陳風想了想道：“別的倒沒有什麽。我也是一直懷疑女屍怎麽會平白無辜從噴泉水池中翻出來呢？這似乎有點不合邏輯啊。”
王清華笑了笑道：“其實往往看似不合邏輯的事情，才是最合乎邏輯的。你想象一下，花四千萬元修建的噴泉水池將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噴泉水池呢？”
陳風搖了搖頭道：“這個真不敢想象，一般一些大型的廣場的噴泉修建大麵積的噴泉估計也花不了這麽多的錢。而我們看到的環亞集團的噴泉水池也不過二百多平米的樣子，怎麽也花不了那麽多的錢。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些人把錢貪汙了。”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王清華道，“不過，我感覺並不是這樣的。你剛才有沒有發現，環亞集團的這個噴泉水池的牆體都是用鋼筋混泥土做成的。一般噴泉水池建的都不是特別深，也不需要太注重防水，所以為了節約資金，大多數會采用磚混牆體，頂多也就是在噴泉水池的底部打一層鋼筋混泥土。而環亞集團的噴泉水池，竟然連牆體都是用鋼筋混泥土做成的，且厚度之厚，也是不多見的。”
陳風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環亞集團的噴泉水池有問題？”
王清華點了點頭反問道：“你不覺得嗎？”
陳風低頭凝思良久道：“可是這跟無名女屍案有什麽關係呢？”
王清華並沒有回答陳風的問題，而是問道：“你剛才看監控錄像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女屍從水池下麵漂浮上來的時候並不是直接漂上來的，而是翻動的漂上來的。這就說明，無名女屍漂上來的時候，水池中的水並不是平靜的，而是在上下的翻動。你想象一下，在何種情況下，水才會出現上下翻動的情況。”
陳風是檢察院調查處處長，王清華一點，馬上明白，道：“如果要讓一個容器中的水出現上下翻滾，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容器出現了漏洞，水往下漏；二是容器下麵往上冒水。”
“完全正確！”王清華笑道，“而無名女屍從水池中翻出來的時候，噴泉水池裏的噴泉裝置明顯是關閉的。那麽水怎麽會出現翻動呢？唯一的解釋就是，在女屍往上漂浮的時候，噴泉水池正在往下麵漏水。”
陳風顯得異常震驚道：“王書記，你說的這個也有點太匪夷所思了吧。即便是噴泉水池出現漏水，也不可能產生如此大的推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