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事不過三
宇文承淵似早有所料，也不惱，幽幽一笑道：“知道嗎？這是你第二次拒絕我了，希望事不過三。”
“不會有第三次了。”雲書也笑。
“我的意思是——下一次，你定會答應我，心甘情願地。”
“你就如此肯定？憑什麽？”
“無他，就憑我是宇文承淵。”
雲書望著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瞳，心中一陣悸動。
之後無數個孤寂的漫漫長夜，宇文承淵都會想起這個雨夜，恍然驚覺，那些不經意的點點滴滴竟是生命裏最美好的年華。
他喜歡雲書的笑容，總讓他想起自己的長兄，不是容貌的相像，而是一種氣質、神/韻上的類似，都是那樣的清雅溫潤、灑脫睿智，讓人如沐春風。
當然，雲公子更有一張精致如畫的臉，叫人賞心悅目。
在死氣沉沉的深宮中，如果有他相伴，那日子一定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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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宮中，就有宮人向宇文承淵稟報：“殿下，禁軍中郎將程雪衣將軍求見。”
“程雪衣？”宇文承淵有些愕然，驀然想起那個狩獵場上白衣飄飄的禦林軍統領。年紀輕輕能爬到這個位置，實不簡單，那麽他又有什麽目的呢？
“好，傳。”
宇文承淵端坐殿中，稍頃，程雪衣邁著迅捷而不失穩健的步子進來了。
宇文承淵仔細打量著他，今天當值，他穿的是禦林軍的玄黑鎧甲，銀白戰袍，黑白相映，身姿頎俊，皎如玉樹，倒沒有枉了這風流迤邐的名字。
程雪衣恭敬跪拜，向四皇子問安。
宇文承淵和藹道：“程將軍不必多禮，你我是一回生兩回熟，不知今日找本殿何事？”
程雪衣道：“殿下，卑職有一事相求，望殿下應允。”
“何事？”
“卑職請求歸入殿下的鐵鷹衛之列，望殿下成全！”
宇文承淵一驚，鐵鷹衛是自己的一手創建的私人護衛隊伍，怕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對皇帝交代時隻是宣稱自己好武，想找幾個年輕人陪練切磋。鐵鷹衛從來沒有對外公開過，隻有皇族內的人略知一二，這個程雪衣又是如何得知的？
他深蹙雙目，半晌默不作聲，他要等程雪衣主動開口。
程雪衣果然緊張了，臉色微變，語氣卻絲毫不顯慌亂，道：“殿下，雪衣自知不才，未有資格保護殿下，但雪衣仰慕殿下多年，這是唯一的心願，如蒙殿下不棄，雪衣定忠心護主，萬死不辭！”
“你抬起頭來。”四皇子忽然道。
程雪衣依言，抬眸望向四皇子。
宇文承淵審視了他好一會兒，從那雙眼睛裏看到了希望與失落輪番交織的激動——一雙誠摯的眼睛。他淡然一笑，道：“程將軍，你太謙虛了，禦林軍統領的位置不是任何人都能勝任，而你做得相當好。既是如此，本殿又怎能讓將軍成為我的私兵，這不是耽誤了將軍大好前程嗎？再者，將軍是朝廷命官，皇上那邊我更是難以交代，不行不行，絕對不可！”
頓時，程雪衣眸光黯淡下去，一臉頹然，他自嘲一笑，再次跪拜：“是卑職不自量力，考慮不周，煩擾殿下了，請殿下不要見怪。”
“不不，將軍言重了，是本殿辜負了將軍一番心意。”
兩人互相客氣幾句，程雪衣便拜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