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莊湖”旁邊還放著一個豬籠。
喻桐猜想,或許這就是木板上所說對屠迎月實施的酷刑——浸豬籠。
浸豬籠是舊時代的一種刑罰,把他們所認定的有罪之人放進豬籠。他們常常用這等酷刑處罰女人,例如和他人通奸,沒有媒妁之言私自結合等等。
在她們被放入牢籠的那一刻,她們也不再被當做人,而是被當做動物,甚至還不如動物。
受刑輕的,會讓你腦袋露在水麵上,能夠正常呼吸,但是要忍受路過之人的指指點點。即便有些女人受刑之後活了下來,但大多數都無法忍受別人的目光而選擇自盡。
刑罰稍重的是讓受刑人躺在籠子裏麵,無法直立起身,竭盡全力能夠仰頭呼吸上一兩口空氣,但時間長了,她的脖頸再受不住,就落得活活淹死的下場。
最重的自然就是在籠子裏麵塞滿石頭,讓她沉河而死。
不知道屠迎月是怎樣死的?
喻桐心中升起幾分淒涼。
屠迎月生在舊時代,活著就是一場煉獄。
”你們看,這裏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張程安和喻桐聽見江一舟的聲音,過去查看。
黑暗的角落裏麵有一棵大樹,不仔細看還根本發現不了。
“樹上好像還有東西。”張程安走近之後發現有些東西是掛在樹上,但是看不清。
喻桐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上去。
“紅色的布?”江一舟看見幾塊紅色的破布歪歪斜斜地掛在樹上,這些破布四周有燒黑的痕跡,他嚐試著取下來,奈何夠不上。
“或許不是紅色的破布,是……婚服。”
喻桐提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張程安和江一舟聽到之後都很震驚,難以想象喻桐是怎樣將這兩者聯係在一起的。
喻桐看這兩人還將信將疑的樣子,於是向他們解釋自己的猜想。
“那木板上不是說柳鈺秋和楊家小姐在大婚之夜暴斃了,後柳家失火,因此紅布四周都被燒焦了。此外,我在新娘的婚服上也看到過這樣的紋路,所以我推測是他們大婚之夜的婚服。“
喻桐講述完自己的想法之後,江一舟拍手稱讚:“好厲害的推理,那可不可以推理一下下一關的入口在哪裏?”
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好半天,但是幾人並沒有發現太多線索,甚至也沒有觸發機關。
喻桐兩手一攤,表情無奈:”我也不知道在哪裏。“
突然間,傳來通道門打開的聲音,還伴有提示音。
“現在有村民進入,通往下一關的通道在十秒之後打開,被村民觸碰到的玩家進入淘汰。“
這一關難度陡升,不僅不給時間預先逃跑,甚至放出好幾個人NPC來抓他們。
喻桐看見之前的通道門開啟,進來三名穿著村民服飾的NPC。
他們臉上都帶著血淋淋的麵具,張牙舞爪向他們撲來。
喻桐和江一舟連連後退,而張程安擋在兩人麵前,不退半步。
“程安。”
喻桐隻是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這場遊戲的犧牲者。
三名村民蜂擁上前,張程安沒有懼怕,反倒是上前“擁抱”住他們。
在觸碰到他們的那一刻,張程安就已經被淘汰了。
他用雙手死死地困住他們,直到下一關的通道開啟。
通道是在“東莊湖”的對麵。
他們要涉水而過。
喻桐看著張程安的背影有些失神,最後是江一舟將她帶離。
他們來到最後一關。
最後一關,是一堆廢墟。
廢墟上堆著破爛的木門、房梁,好些地方都插著白幡。
燈光一閃,對麵出現身穿黑色衣服的人,他帶著兜帽,看不清臉。
“歡迎玩家來到最後一關。”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最後一關,不會有人來追殺你們,但是,你們要還原出整個故事才能成功通關。”她開始介紹最後一關的規則,“這一關的故事背景是,村裏的人逐漸暴斃,他們都說是這個村受到了詛咒,有條件的人家搬出村裏想躲過這一劫。但是……“
她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
“但是怎麽了?”江一舟迫切想知道後麵的故事。
“但是,搬出去的最後都死了。”喻桐補完了這個故事。
兜帽底下的女人露出一抹微笑:“姑娘好生厲害。”
果然是沉浸式體驗,說話都文縐縐的。
“現在請玩家還原整個故事。”
沒想到最後竟然是個劇本殺。
江一舟向喻桐遞了一個眼神,示意他先來說。
“結合各個關卡的劇情,我目前的推測是屠迎月幼年時期身世悲慘,好在後麵嫁給了柳鈺秋,卻沒想到最後屠迎月死了,柳鈺秋也在大婚之夜暴斃。落下個淒美的愛情故事。“
黑衣女人搖頭:“第一次還原故事失敗,玩家還有兩次機會。玩家可以參考以下幾點線索:第一,害死屠迎月的真正凶手是誰?第二,為什麽整個村都受到了詛咒?”
兩人得到線索之後又開始在大腦中不斷思索。
喻桐想起,他們是在“東莊湖”得知屠迎月浸豬籠而死,柳鈺秋違背誓言娶了楊家小姐。
雖然柳家在村裏是個小商戶有些家業,但是萬萬比不上縣丞楊家。
當時,即便是柳鈺秋想要娶楊家小姐,有個妾室是萬萬不說不通的。
楊家小姐是低嫁,可由不得柳家還留有一個妾室,這簡直是對楊家小姐的羞辱。
所以,這妾室,是留不得的。
於是,柳家做了一個局,汙蔑屠迎月與他人通奸,以此用看似合理的手段解決掉這個麻煩。
喻桐將自己的分析說與江一舟聽,大體上還覺得合情合理,但是心中仍是有個疑問:“那柳家休了屠迎月不就成了,何苦再像這般費勁?“
“因為啊,柳鈺秋不能做背信棄義之人。
柳家是商戶,商人最重承諾。柳鈺秋和屠迎月是青梅竹馬,當時他和屠迎月是有婚約的,在村子裏,幾乎是人人皆知的事。
後來柳家做商戶發達之後,瞧不上屠家,但是也不能不承認當時定下的婚約,於是想了個法子讓屠迎月做妾,打算後麵再通過娶妻攀權富貴。
這本來就會遭到村裏人詬病,要是再在這個節骨眼上休了她,那豈不是坐實了他們柳家背信棄義的名聲,不如想辦法讓世人認為是屠迎月負了他們柳家,也就自然沒人再說他們家的不是。”
經喻桐這般分析,這一切好像就說得通了,江一舟連連稱讚。
自古以來便是商人重利輕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