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殺害屠迎月的凶手應該就是柳鈺秋。”江一舟根據推理得出這一結論。

喻桐點頭,但是好像還有一點說不通,那就是為什麽整個村都遭受詛咒?

柳鈺秋和楊家小姐的暴斃可以聯想到是屠迎月死後對他們的報複。

那為什麽是整個村呢?

喻桐和江一舟冥思苦想,仍不得其解。

詛咒整個村,那不是在禍害無辜嗎?

最終喻桐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向麵前的黑衣女討要線索:“好姐姐,能不能再給一點線索。”

黑衣女子無奈地歎口氣:“最後一條線索,若是兩分鍾內你們無法還原整個故事,那你們就失敗了。你和你的同伴們都會受到同樣的詛咒。希望玩家能夠發揮聰明才智,順利通關。”

雖然知道這是遊戲,但是聽著還是怪嚇人的。

“第三條線索就是,”黑衣女子聲音停頓,整個房間多了一絲詭異,“凶手絕不是一個人。“

凶手絕不是一個人!

喻桐將這句話在心中來來回回默念了幾遍,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場景。

一個女人像牲畜一般被裝在豬籠裏麵,她的手腳被綁在挑豬籠的橫杠上,前後兩個村民將她挑著到湖中淺水處。

喻桐之前在影視中看過浸豬籠的場景,或許,這劇本裏的屠迎月的境遇也差不多。

柳鈺秋是凶手,村民又何嚐不是?

這裏大多數的村民不關心事實真相,隻是覺得熱鬧罷了。

好像這樣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喻桐理清思緒,開始講述這個悲慘的故事。

屠迎月出生在屠家,幼年喪母,隻留下與柳家的一紙婚約。幼年時期過得淒苦,但好在有柳鈺秋相伴。

本來二人應按照婚約成婚,沒曾想柳家認為屠迎月出生低微,對柳家無助益,於是隻允屠迎月妾室之位。屠迎月一心想脫離屠家嫁給心愛之人,況且柳鈺秋允諾‘此生不娶妻’,屠迎月還是歡喜嫁與他。

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柳鈺秋結識了縣丞楊家小姐,柳家自然是不願放棄這個攀高枝的機會,在一番努力操作之下,終於能夠迎娶楊家小姐,其中最大的阻礙就是屠迎月。

柳家人設局陷害屠迎月,汙蔑她通奸,最後浸豬籠而死。

在浸豬籠的時候,村民們指責她、羞辱她。他們罵她“娼婦”“破鞋”,甚至是比這難聽千百倍的詞語從他們嘴裏接連蹦出,隻怕是漏掉任何一個能罵她的詞語。

屠迎月溺水而死,沉在了“東莊湖”的湖底。

柳鈺秋如願娶上了楊家小姐,乘龍快婿的美夢就要成真了。

但是,屠迎月的怨氣回來了,柳鈺秋和楊小姐雙雙暴斃。

屠迎月還報複了村民,整個村莊無人生還。

喻桐講完故事之後,隻覺著無比淒涼。

屠迎月的一生飽受他人的迫害,甚至是曾經最愛的人將她推入深淵,不得生還。

不知道柳鈺秋在大婚之日有沒有看見屠迎月的怨念,有沒有過一瞬間的悔意。

黑衣女人拍手稱讚:“恭喜玩家順利通關!”

“我們通關了,桐桐你太棒了!”

身邊的江一舟歡呼雀躍,可是喻桐卻心情沉重。

屠迎月或許是那個時代悲慘女性的縮影,這個劇本是他的悲慘際遇,可是,曾經有千千萬萬個屠迎月。

隨著他們遊戲通關成功,房間的門打開,門外連接著走廊,像來時一樣的走廊。

離開之時,喻桐向黑衣女人問出了一直埋藏在心裏的問題。

“屠迎月怎麽死的?我是說,哪種浸豬籠的方式?”

黑衣女人明顯一愣,沒有想到還真的有玩家關心屠迎月的生死。

“他們沒有在籠子裏麵扔石頭,隻是把她放在能剛剛沒過身體的水裏,用力仰頭還能呼吸到空氣。每當她將頭露出水麵的時候,總會有人在岸上撿石頭扔她的頭,一邊扔石頭,一邊用惡毒的言語辱罵她。

起初是男人,後來女人逐漸加入進來,最後連孩子都要扔上幾塊石頭。他們都把扔石頭當作一場遊戲,沒人在乎她的生死。

長時間浸泡在湖水裏麵,再加上很長時間沒有吃東西,她開始體力不支,湖水一陣又一陣地灌進她的嘴裏、鼻子裏,最後溺死在水裏。“

喻桐心下明白,原來是第二種,雖然程度不算最重,但卻是最折磨人的那種。

“那為什麽屠迎月是在大婚之夜報複柳鈺秋和楊小姐,最開始沒有報複呢?“喻桐提出第二個疑問。

黑衣女人也沒有因為喻桐不斷提出問題而惱她,反倒是耐心解釋。

“因為啊,屠迎月是一個傻姑娘。”

說道這裏,黑衣女人不禁苦笑起來。

“她的怨念在死後第七天回到了岸上,那時候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她跑回柳家想和柳鈺秋解釋她沒有和別人通奸,這一切都是誤會。

但是她逐漸發現日光會灼傷她,其他所有人都看不見她,也觸摸不到她,她就一直在遊**。

她看著柳鈺秋對著她的畫像哭泣,她想安慰他,卻發現什麽都做不了,開始慢慢明白自己好像是死了,但是記不清是怎麽死的,又是死在了哪裏。

她後來知道柳鈺秋要娶妻了,她是為他歡喜的,她想看他幸福美滿。

可是,沒想到,大婚之夜她聽見楊家小姐對柳鈺秋說,幸虧想了一個法子除掉了他的妾室,然後他們夫妻就可以琴瑟和鳴,恩恩愛愛。

在那一瞬間,屠迎月想起了之前的所有事,原來,是他們一直想致自己於死地。心裏的怨氣在刹那間迸發,致使一對新人雙雙斃命。

她遊走在村莊裏麵,看見曾經熟悉的麵孔一次次從麵前走過,想起他們曾經向她扔石頭,辱罵她。

那大家一起入地獄吧!

於是,屠迎月對整個村莊下了詛咒,村裏的所有人都要死於非命,無一幸免。“

黑衣女人在講述的時候,情緒有些激動,在最後說到“無一幸免”時才有些舒緩。

“故事講完了,姑娘請離開。”黑衣女人轉過身背對她。

“好的,謝謝你給我講這麽多。”

喻桐聽她講故事有些失神,在她的提醒下才回過神來,快步走上門外的長廊。

門緩緩合上,黑衣女人輕聲說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