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盛夏的果實— 第1228章 登機（第一更）
朱棣從未見過比眼前的龐然大物更加奇形怪狀的東西，這一切讓他感到陌生。
難道從天上飛回京師不是踩著五彩祥雲麽？神仙們不都是騰雲駕霧的麽？這一點在之前的草原會盟大典上不是已經做過演示了麽？怎麽……怎麽現在卻……嗯，怎麽會這樣？
相比於之前所踩過的五彩祥雲朵而言，眼前這個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銀色光芒的鋼鐵怪物究竟又是什麽？難道說，這就是神仙們有時候會用來代步的坐騎？
就算是神仙的坐騎，為什麽看上去也和那些傳聞之中的消息完全不一樣呢？而且國師大人剛才似乎是讓自己鑽進這個怪物的肚子裏麵去……噝……這個感覺，怎麽說呢，實在是有些太過於特殊了。
朱棣拚命的的發動回憶，可是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到底有哪位神仙的坐騎是通過腹部——確切來說是腹腔來充當運載工具的。
雖然眼前這一切看上去和馬車差不太多——國師唐上仙也嚴格保證它的舒適程度絕對是馬車所無法比擬的，據說這是天庭目前最好的飛行坐騎。
根據唐上仙的介紹來看，這東西大約相當於可以飛上天的馬車——天界現在全用這個。至於以前騰雲駕霧之類的事情，從這種機關傀儡出現後就幾乎沒有誰再喜歡了。
不過對於這一點，此時的朱棣是充滿了懷疑的——不光是他，兩位內閣大學士和身後一連串的宮女太監們也都在心中有些不太相信。
在他們看來，騰雲駕霧才能算得上是在天空中飛行，神仙們怎麽會選擇待在這個機關傀儡的肚子裏麵——那該多悶得慌啊！
何況就在前幾天，在場諸人全都見識過了那次盛大的典禮——那些漫天飛舞的神靈和仙女們，不正是踩在五彩祥雲上才顯得異常光彩奪目麽？假如當時你藏在這麽個巨大機關傀儡的肚子裏麵，誰還看得見你是誰呀？
朱棣再次回首看了一眼站在那裏風輕雲淡的國師大人，他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別人不喜歡這個機關傀儡，尤其是還要鑽進它的肚子裏麵去。
永樂大帝雖然豪氣幹雲，也十分期待此次與唐上仙一同飛回京師的旅程。不過，對於返回的手段卻有著其他的想法——至少現在的模式完全是他所無法接受的。
當滿心期待在血淋淋現實麵前撞成粉碎的時候，任何人都無法保持心平氣和的態度。
朱棣也是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又反複提醒自己要謹記唐上仙的身份和地位，這才保證了他沒有當場甩出難看的臉色。但是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國師大人說破了天他也不進去——鑽進機關傀儡獸的肚子裏麵飛回京師，他會成為有史以來最丟臉的皇帝。
無論之前的草原會盟大典能給他加分多少，這次丟臉也會毀掉他所有的英明神武。
評價一位帝王的功業，除了文成和武功之外還有德行與名聲。此時的朱棣已然完成了開疆拓土的偉業——大明的疆域範圍之遼闊，即便是盛唐時期也無法比擬。
而《永樂大典》的編撰，足以讓朱棣成為曆史中文化成就最偉大的皇帝之一；草原會盟大典的成功舉辦，又標誌著大明王朝再也不會麵臨遊牧民族的軍事威脅。
甚至還有人提出了在草原上改土歸流，設立郡縣並派遣官吏和移民像治理中原般治理大草原——雖然這個建議被國師大人第一時間否決了，可這畢竟意味著無限的可能性存在。
完成了如此之多的偉大功業，朱棣對於身後事異常的敏感起來——特別是國師大人已經對他明言此時修仙已然太晚了。既然不能修真求仙長生不老，那至少要在曆史上成為一個千古永垂不朽的帝王！類似鑽進機關傀儡的肚子裏麵飛回京師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國師大人，假如當真隻有這個辦法的話，朕……嗯，朕……朕就不參與了吧！突然想起來，出征亦裏巴裏可不隻是軍事問題，其中還涉及到很嚴肅的政治問題。”
最初朱棣還有點結巴，但是很快就恢複了自然，說起理由來也算是條理清楚、頭頭是道：“至此關鍵時刻，朕思來想去還是留在這裏好了。解決了心腹之患，再行返京也不遲！”
唐少哲真心感到哭笑不得，怎麽做飛機回去京師就那麽可怕麽？甚至已經到了需要皇帝說謊才能逃避過去的程度？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飛機？
開玩笑，這可是我從星際位麵的費沙帶回來的最先進客機，整個地球都是頭一份的。更何況這架客機還是特別定製的，比其他普通型的星辰號都要豪華的多。
普通型的星辰號按照1級客艙布局能夠容納990名客人，而這家豪華商務型雖然也是1級客艙布局，可最大程度卻隻能容納不足400名客人——確切地說是356人。差不多隻有正常條件下的三分之一載客量，甚至比3級載客布局的625人還要少了幾乎一半容量。
所以其中的空間利用程度可想而知，增加很多“非正常”配置來提供客人享受旅行樂趣。
說起來，當初這艘星辰號特別訂購版足足多花了3倍的價格才最終訂購下來。這還是田景文內部有關係，否則不提前打招呼根本不可能很快拿到這架飛機。
但是現在朱棣卻對它毫不感冒，甚至還有些厭惡並唯恐避之而不及——至於麽！
“嗬嗬，陛下，你剛才說的話可是當真麽？”唐少哲也不多解釋什麽，隻是似笑非笑的望著朱棣，但其眼神之中的戲謔之情卻很是鮮明。
以至於朱棣都在看見他的眼神後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明智了，起碼已經產生了某種程度的猶疑。國師大人的眼神中分明看出了什麽，可是他卻沒有明說出來。這說明什麽？很明顯是國師大人覺得那些擔心全部是多餘的，甚至是可笑的。或許，偶爾坐一次也沒關係？
唐少哲的反應很明顯讓朱棣有點心動了起來，不經意間還扭過頭去看了看身後的楊士奇和金幼孜——兩位內閣大學士也要陪同他一起“飛”回京師去。
至於其他那些宮女太監們，都隻是負責在旅途中為大人物服務的侍者而已。
楊士奇和金幼孜已經在此次草原會盟大典後徹底對國師大人沒有了脾氣，可以說是心服口服了。麵對皇帝陛下的詢問眼神，兩人差不多同時都有了主意。
“陛下……”
“陛下！”
額，發覺有點碰頭之後楊士奇和金幼孜都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隨後在相互的眼神交流中，還是楊士奇擔當起了此次新聞發言人：“陛下，亦裏巴裏不過是彈丸小國，以吾皇萬乘之尊留在此處，委實有些不妥。臣認為，殺雞又豈能用牛刀？”
旁邊的金幼孜也點頭道：“楊大人所言甚是。正如此等土雞瓦狗之輩，大軍一到必然灰飛煙滅誒碾成齏粉。皇上離朝已然日久，還是盡快回朝為上。”
我說陛下你還磨蹭啥呀？難道唐上仙還能害您不成？至於什麽體統不體統的考慮，誰又知道不是杞人憂天？唐上仙既然讓咱門進去，那就進去唄！
兩個老狐狸看出來了皇帝的心思，可是勸諫起來卻全然不是那麽回事兒。反正聽在唐少哲的耳中完全是笑話，內閣大學士也太能忽悠了。
不過，就這麽演下去吧！好歹朱棣也是皇帝，總不能真的什麽情麵都不留吧？就這麽給他個梯子，看他怎麽順著梯子下來吧！
分明心中已然千肯萬肯了，可是表麵上朱棣還在猶豫，甚至是猶豫了好長一段時間後才最終勉強點了點頭：“也罷，朕也剛好有些放心不下太子是否操勞過度。億兆萬民的重擔壓在肩上，就怕他感到勞累有些頂不住啊。唉，朕可是深知天下事到底有多麽千頭萬緒、紛繁複雜你！既然如此，那便麻煩國師大人，領著我等行個方便吧！”
“嗬嗬，這個沒問題。來人，先選派16名宮女隨我進來安置一番，其後再請陛下正式登機進門。”說話間，唐少哲就領著選好的美貌宮女們魚貫進入了飛機裏麵。
望著這些尾隨身後踩著階梯登上星辰號的年輕女孩子們，唐少哲的心中突然冒出個念頭來：這應該就是地球上最早一批空中小姐了吧？
眼見唐上仙領著一隊戰戰兢兢的宮娥女侍們鑽進了機關傀儡的肚子裏麵去，朱棣還是感覺心中有些不踏實。那架銀光閃閃的巨大客機，在他眼中與吞人怪獸也相差無幾了。
星辰號長達67米，翼展長度21米，機身高達11米。通體由晶體合金打造而成，可為醒目異常。全身上下都帶著冰冷的鋼鐵氣息，讓明代人很有些不適應。
“兩位愛卿，這個東西，當真沒有問題麽？朕乘坐它回返京師，會不會不太莊重？”
楊士奇和金由此悄悄對視一眼後，齊齊躬身道：“陛下盡管放心便是，天界神物以為座駕，誰人又敢質疑不成？既是國師大人力薦，必然會讓陛下滿意。”
“唔，希望如此吧！”朱棣有些出神的盯著飛機，同時仔細側耳傾聽那些宮女進去後是否有驚叫聲傳來。結果片刻之後，隻等來了唐少哲帶著兩名宮女出來。
“陛下，這就進去吧！裏麵已經差不多準備好了，讓這些護衛們全都讓開點。待會兒飛機啟動，待在跟前可不是鬧著玩的！”
望著唐少哲滿是笑意的臉龐，朱棣提起一口氣來，向前行進道：“好，這就動身。幼孜，你下令護衛們按照國師的吩咐盡數退開，以免誤傷。朕，這便與國師大人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