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話語輕輕。

是落葉掀起浮萍。

對於“喜歡”這個詞,陸津城聽太多了。

在他的記憶中,那些說著喜歡的麵孔,大多模糊。

唯獨隻記得,生母在他十三歲生日的時候,對著他不理不睬的周盈說,【小周盈性子烈,同你相反,一靜一動,媽媽喜歡。】

在確診為情感障礙中期抗拒時,他選擇接受了周盈。

因為,那是媽媽的“喜歡”。

可偏偏在找到夏淺的時候,她的一切如侵略的光照般,直射入他晦暗的世界。

夏淺才是那個外來的掠奪者。

她帶著陸津城對嚴政的仇恨,又帶著陸津城對她情感的渴望,闖入了他的世界。

在澳洲那一周,陸津城每一天的心都在煎熬。

他設局引夏淺吃醋。

誰知她乖到無波無瀾,選擇靜待花開。

陸津城不喜歡她這般對自己的“放任”與“無視”。

他要她愛他,為他煎熬。

就同陸浩遠對周盈那樣。

百般嬌縱,又暗暗掌控。

【你同陸津城去澳洲,見嶽父,他是嗎?陸津城愛你了嗎?】

【陸浩遠,你別發瘋。】

【我要是發瘋,你那天晚上就是我的了。】

陸浩遠連夜飛澳洲,上了舅舅的門,追自己表哥的前女友。

陸津城思緒拉回,繃緊小臂,提夏淺腰窩。

頭顱傾軋,吮她唇。

腔調,似下了某種決定,沉甸甸的,“夏淺,把在酒店沒做完的事,做了吧。”

女孩神情微晃,來不及回應時,衣領落下。

海藻般的微卷長發,半遮半掩。

是雪白的,是冰清玉潔的。

隻是這一次,不是那晚的適可而止。

極致負數的親密,就在這張歐式大沙發裏。

夏淺的指骨深深陷入椅背,如風中柳絮,遙倚不止。

陸津城吻她下巴,氣息性感,動聽得令夏淺漲紅了耳根。

她趴他肩頭,低泣,“陸津城。”

男人喉間沙啞,戲謔,“不是親戚啦?”

因為“津城哥”,是她所謂的親戚尊稱。

從陌生的陸先生,到名字後的哥哥。

是夏淺不敢越界的表現。

今晚兩人破冰了,她的稱呼,直接了些。

夏淺披散著的發絲,因汗濕的緣故,貼在脊背上,聲調斷斷續續,“不...不是親戚。”

“那以後是什麽?”

陸津城撕磨著她。

掌她身上的手,酥酥麻麻,四處叫囂。

“是陸津城!”

是巔峰,是深淵。

.......

“疼了?”

陸津城抱她回了屋,屈指,擦她掛在眼尾的水花。

夏淺藏在厚厚的被單裏,搖頭。

整張小臉紅撲撲的,露在外的那一側的香肩也是。

紅紅粉粉的,全是徒留後的痕跡。

方才說不疼,是假的。

但,過後,是不可描述的……

陸津城他知道。

【小淺叫得真好聽!】

他愉悅喚她小名。

哄她,又叫了幾聲。

夏淺青澀而淪陷,他說什麽,是什麽。

回想剛剛沙發那一幕,她心尖又灼燙了起來。

“不舒服?”陸津城又問。

“津城哥~”

夏淺羞澀得想藏起來,陸津城不讓。

“嗯?”

他眸色尚未退去的欲,神色間,皆是逗弄夏淺的意味。

原來陸津城,並不是一貫的清冷不苟言笑。

那隻是他,還未撕開下麵具的偽裝。

那一麵,夏淺剛剛見識過了。

驚鴻,不忘。

“陸津城,不要問。”

她在努力與他平起平坐了,可是底氣,還很不足。

每次直呼名字,她眼神會不自覺閃躲。

陸津城懸她身側,鼻尖輕抵她,“我也是第一次,掌控不好,怕傷了你。”

“......”

夏淺懵過一瞬。

陸津城他竟然是......

“不信?”

他笑得蠱惑,撩人。

“可是周....”夏淺不是不信,是難以置信。

陸津城手上動作繼續。拉下籠在她身上的被子,貼她心口,“周盈,是前女友,但....你是第一個。”

“唔!”

這一夜的北城漫長,無眠。

..........

叮叮叮——

再醒來,臥室漆黑。

夏淺放置床頭的電話響了。

她迷迷瞪瞪,摸過手機接聽。

“小淺,你在哪?”

二姨的聲音貫穿而來。

夏淺一秒清醒。

猛然起身那會,渾身跟散架般,沉沉跌了回去。

她嗓音昨晚喊啞了些,“二姨,我剛醒,怎麽了?”

“都下午一點了,怎麽才醒,做豪門家小太太的生活安逸啊。”

二姨的話聽不出是恭維還是諷刺。

夏淺揉了揉太陽穴,不在意,“二姨,有事嗎?”

“吉人自有天相,阿延醒了。”

“真的?”

夏淺怕是聽錯。

她的哥哥,她的親人。

她哭腔,“二姨,你說哥哥....”

“醒了,醒了。”

“我這就回去。”

夏淺歸心似箭。

掛斷電話。

她再起身時,酸軟的腰肢,橫穿過來一隻**的手臂。

“急著要去哪?”

男人沉啞有力的聲音漫過耳蝸,夏淺思緒定住。

她興奮之餘給忘了,陸津城還睡著。

“哥哥醒了~”

女孩迫不及待,想與自己名副其實的未婚夫分享喜悅。

陸津城眼眸惺忪,定定望她。

那瞬,他長臂一收,女孩香軟的身子又一次伏他懷中。

“夏延醒了?”他冷冷的。

“是!哥哥醒了!”

夏淺眸中有淚,是得償所願的淚。

陸津城瞳色暗,臉上沒有陪同喜悅的情緒,“哥哥醒了,你的心就也飛走了?”

他口氣不溫不淡。

明晃晃的,有點酸意。

他,這是在吃醋嗎?

什麽叫心也飛走了?

夏淺收回興奮的樣子,佯裝乖巧窩他懷裏,手鑽在被子,攬他精壯的腰線。

“我不懂,什麽叫心也飛走了?”

“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陸津城沒讓她這麽好蒙騙過關。

挑她下巴,抬起,直白,“夏淺,我很小氣的。”

“嗯?”

女孩眨巴眼睫。

“你昨晚說喜歡我,心就得歸屬我。”

陸津城霸道強製起來,夏淺是無解的,“可是哥哥同你不一樣啊。”

不一樣。

是因為她同夏延之間,有不一樣的感情存在。

“夏淺,你說喜歡我,就得用盡一切喜歡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