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不曾想過。
屬於戀人之間占有的話,會從陸津城口中說出。
回想兩人第一次見麵。
他刁侃她,戲謔她,說她欲拒還迎。
可現在,他擺明了自己的占有欲,說他小氣。
也難怪.....
每次她與孫世清同框的時候,他都會那麽情緒極端了起來。
還一次次誤會她是不是喜歡孫世清。
想到這些,夏淺心底是甜的。
她喜歡陸津城,陸津城也在喜歡著她。
是不是同自己一樣,他也對她一見鍾情?
夏淺雀躍,抿唇,水盈盈的眸子忽閃,主動貼近他側頸窩。
“我喜歡你陸津城,我會用盡一切去喜歡你!”
女孩對初戀,總是懵懂又莽撞。
夏淺慶幸,自己喜歡的,是與自己命中注定的。
陸津城撫她發絲,眸中風起雲湧。
......
為了讓陸津城不吃哥哥的醋,夏淺延遲一天才抵達杭城。
下飛機那刻,表姐陳寧來接她。
“北城陸小太太風光回歸。”
陳寧一向就看不慣她,尤其是聽見她真被北城那陸家姑爺看上,就更加陰陽怪氣。
夏淺坐上她的車,是一輛黑色的新款寶馬。
不知價格,但看上去,不便宜。
二姨家境一直不如意才是。
“看什麽?車子我媽給我買的。”
陳寧不知道在心虛什麽,夏淺沒開口,她不打自招了。
二姨那貪財的樣子,夏淺不用想也知道。
自從夏家敗落,二姨就是瓜分挪用家產,趕她去北城的頭號首領。
隻是夏延還需人照顧,她畢竟是養女,不敢太過反抗。
.......
正午的暖陽,照亮ICU冰冷的單人病房。
夏淺穿著她離開杭城的駝色大衣,重新出現在了夏延的病房前。
裏麵的男人麵容消瘦,倚在床邊休息的模樣冷清,寂寞。
微耷的劉海長了,半遮住那張因長期化療而皮膚愈顯發白的臉,還有那...被半年的氧氣罩禁錮住的唇邊,一周淤紅的印記。
“哥~”
女孩哽咽,清脆的聲音從門外湧來。
夏延遲鈍了不止兩秒,擱在被單上的手背骨微微顫動。
夏淺見他沒反應,心急地撲了過去,半蹲在他床邊。
“哥~我是小淺,小淺~”
女孩一瞬,便哭花了臉。
滾燙的淚水湧出,如掉線的珍珠,收不住。
一滴一滴,直落落砸到夏延被針頭紮花了的手背上。
夏延清澈的瞳眸染了紅,按捺住的情緒不斷衝擊湧入心頭。
他的女孩,他拚盡全力都要努力醒來見上一麵的女孩。
夏延清瘦的指骨撫上,女孩濕漉漉的麵龐。
淚水落下,他嘶啞地喚她,“是小淺。”
聞見這一聲失而複得的小名,夏淺緊緊環抱住了夏延,哭得更加失控,“哥~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她不要再失去他了。
他是她在這世界上僅剩的“親人”了。
“哥哥醒了,小淺,別哭,別哭。”
夏延剛醒,渾身沒什麽力氣。
他擁不緊窩在他懷裏的女孩,隻能用話語堅定地安撫,“哥哥再也不會同小淺分開,不哭,不哭。”
“風光歸來,哭什麽,又不是回來哭喪的。”
陳寧不情不願將門麵上帶來的水果拎了進來,“夏延昨天醒了,媽說給你電話的時候,你不是還說得等你那未婚夫給訂機票?”
“什麽未婚夫?”
夏延麵露怔色,鬆開抱著的女孩。
夏淺仰眸,素淨的小臉上掛著淚痕,眸底是喜悅的情愫。
她不止在歡喜夏延醒來,她還有著,另一份的牽掛。
“夏淺同北城陸家的姑爺訂婚了。”
陳寧口無遮攔,作踐她,“同居到北城,去換錢。”
“陳寧,你還要再繼續呆嗎?”夏淺口吻很是生硬,不好惹。
陳寧長夏淺兩歲,小夏延五歲。
她對他們這兄妹,自小沒有禮數,直接喊名,把自己的架子擺得特別大。
夏淺同樣看不慣她。
隻是夏家管教嚴,夏淺得聽話,得體。
可今天說她“哭喪”,“換錢”,夏淺是真到忍耐線了。
“有靠山,翻身要做主人啦?”陳寧環胸,眼睛到頭頂。
夏淺從夏延身上起開,脫了自己外麵的大衣,露出一條淺藍色的長裙。
那布料的質量,一瞧就是高檔貨色。
是陳寧望城莫及的漂亮衣服。
“我哥剛醒,需要清淨,你要是沒其他事,我謝謝你到機場接我,可以回去了。”
夏淺沒給她好臉色。
直徑走過去,從她帶來的水果,自顧自挑了個又圓又大的蘋果在手中。
陳寧臉鐵青青的,“你沒什麽了不起的。”
夏淺一個眼神也不給她。
甩完話,陳寧氣呼呼走人。
病房安靜了。
夏淺唇邊,重新浮上乖妹妹的笑意。
梨渦很甜很甜,“哥,吃個蘋果,我去給你削。”
“小淺,陳寧剛剛的話....”
夏延唇瓣幹,看起來沒有血色,剛才相聚的喜色,秒變濃濃的擔憂。
那個陳寧,從小就是個沒帶開關出門的嘴。
夏淺不想他擔心,“哥!陳寧的話你別太當真,她添油加醋的厲害勁,我們不是第一天領教過。”
女孩在言辭閃躲。
昨日醒來,夏延便聽二姨在說,【你醒了,小淺為你的付出就沒有白費。】
陸家,未婚妻,換錢?
夏延捆緊指骨,想起三年前陸津城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那一幕。
【夏淺,你妹妹?】
八月初的夏家。
夏淺參加新生入學禮,那一天,她沒回來。
陸津城第一次隨陸安國來杭城。
一樓內廳。
夏延聞見是來同夏淺訂親事的,推了新酒店連鎖的會議。
那是兩個男人,首次交鋒的時刻。
【小淺年齡尚小,恐怕入不來陸先生的眼。】
一個十九,一個二六。
如果不是自幼的相處,能親近?
陸津城幽幽一笑,【年齡是問題嗎?】
夏延不同他拐彎,【我聽陸先生常年在國外定居,早有女友相伴,這回與長輩來訪,逢場作戲就不必了。】
【看來你把我底細摸清了。】
陸津城轉著腕表,閑定自若。
【早有耳聞,我清楚的不止這些。】
夏延撩眸,保護欲很強。
他要保護夏淺。
陸家太太,十二年前墜樓事件人盡皆知。
知情人都清楚,嚴政是凶手。
但因是間接致死陸太太,現場搜不到實質證據,無法一命抵命。
陸家錢權在手,最後也隻能讓嚴政得了個無期徒刑。
可沒人清楚,嚴政還有一女兒,被前任相好丟去福利院。
是到外城出差的夏母,遇上受饑餓的夏淺。
陸家的恨,沒消。
陸津城上門討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