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思最終還是沒能說服沈凜逍。
她離開景園的時候,剛好碰上了何聲和沈凜逍的心理醫生。
何聲叫住司思,臉上洋溢著笑容,在他看來,司思能主動來找沈凜逍兩人肯定是有和好的跡象。
“夫人,你怎麽這麽快就走了?不多呆會兒?”
“我還有事。”
“沈爺最近身體情況一直都不好,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就多陪陪他吧。”
司思看了一眼何聲身旁的醫生,接著問:“他的抑鬱症好些了嗎?”
何聲搖頭:“還是那樣,我現在幾乎都不敢離開他,怕他一犯病就做一些偏激的事。”
司思臉上掛著擔憂:“不是一直治療嗎?為什麽還是沒好轉?”
何聲心事重重,焦慮道。
“治療什麽啊!沈爺藥也不吃,心理治療也不做,醫生每次來家裏都被他趕走,你要是不信,你待會兒可以看看,今天我請來的這位心理醫生沈爺絕對不會見。”
司思哽著喉嚨,眼睛猛然發酸。
沈凜逍身體也不好,說白了他也是個病人,她還有什麽臉去求他救陸雲錚。
他救陸雲錚,可誰又來救贖他?
司思內心無比撕扯,她不想讓何聲看出異樣,迅速離開了景園。
她不知道去哪裏,回醫院陸淼肯定會過問,她也不忍看到陸雲錚奄奄一息的病態模樣。
可是,她更不知道該如何再次去央求沈凜逍。
她實在沒辦法麵對他們任何一個人。
晃晃悠悠一天,傍晚時司思打車來到了景優優上次帶她來的那家烤肉店。
她現在隻想一個人喝點酒解解悶。
剛進店裏,司思卻意外的碰到了景優優。
景優優一個人坐一桌正喝著悶酒,看著桌上空空的酒瓶,司思猜測她已經喝了不少了。
司思上前坐在她對麵:“優優。”
景優優抬頭一愣,放下了手中酒杯:“司思姐姐,你怎麽來了?”
司思沒解釋:“太悶了,出來轉轉。”
景優優拿了一個杯子給她倒上酒:“既然都偶遇了,那就陪我喝點吧。”
司思心情也煩,索性答應:“行。”
兩人連幹三杯酒後,景優優還是沒忍住開始詢問陸雲錚的近況。
“司思姐姐,陸雲錚怎麽樣了?他好點了嗎?”
司思不想讓景優優擔心:“好些了。”
“那就行……”景優優抿了口酒,繼續說:“運純姐姐去看他了嗎?”
司思點頭:“去了。”
“陸雲錚見到她應該很開心吧?”
“嗯,優優,謝謝你。”
景優優咧嘴一笑,掩飾自己內心的酸楚。
“謝什麽呀,人在生病脆弱的時候肯定是最想見到自己心裏麵的那個人,我去找運純姐姐也是為了陸雲錚的病。”
景優優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不懂事,其實內心是一個非常細膩善良的女孩兒。
司思心裏早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
“優優,以後少喝點酒,有什麽不開心可以隨時來找我。”
“嗯!”景優優忽然認真地望向司思:“司思姐姐,恐怕以後很難再見到你了。”
“為什麽?”
“我們全家準備移居國外了。”
司思得知這個消息有些失落:“還回來嗎?”
“不知道呢,我哥哥不是之前出車禍嘛,他最近可以自己站起來了,但是醫生說他腿部神經受損嚴重,想要完全恢複的話幾乎不可能。”
“我爸爸在國外聯係了專門治腿的專家,正好移居到國外可以慢慢治我哥哥的腿。”
司思:“優優,你哥哥的腿一定會好起來,我也會想你的,你出國後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們可以隨時保持聯係。”
景優優撇嘴:“司思姐姐,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呀!我怎麽會嫌棄你呢!”
司思抿唇一笑,拿起酒杯往喉嚨裏灌了半杯酒:“那就祝優優出國後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遇到良人,幸福快樂。”
“司思姐姐,你也是!”
司思和景優優喝酒喝到了將近十一點,這次,是景優優先喝醉。
畢竟她比司思多喝了好多酒。
司思幸好去過她家,知道景優優的處所。
她打車把景優優送回家,一路上,景優優都在不停的哭,嘴裏一直嚷嚷著一句話。
“陸雲錚……你一定要好起來……一定會好起來……”
司思無聲抱著她,跟著她一起落淚。
很快,景優優的家到了。
司思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她扶下車,搖搖晃晃走到別墅門口,司思按了幾聲門鈴。
門打開,是管家開的門。
上次司思和景優優來過家裏,所以一眼就認出了她。
“司小姐?”
“您好,優優她喝醉了,麻煩您扶她上樓休息。”
管家接過司思懷中的景優優,聞到了刺鼻的酒氣。
“小姐怎麽喝這麽多酒?”
“估計她最近心情不好吧。”
“謝謝你啊!司小姐。”
“不客氣,那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管家很熱情:“司小姐,你進屋喝杯茶再走吧。”
司思婉拒:“不用了,已經很晚了,我得回家了。”
“行吧,司小姐有空再來家裏做客。”
司思剛轉身準備離開,身後響起了一道異常熟悉又久遠的聲音。
司思整個人像被電擊般,全身麻痹,腳步頓時使不上勁兒。
連轉身的力氣都沒有。
耳旁隻聽到他和管家的對話聲。
“怎麽回事?優優又喝多了?”
“少爺,小姐最近應該是遇到什麽事了,感覺她不開心。”
“你先扶她上樓休息吧,明天我和這家夥好好聊聊。”
隨著聲音落下,管家順手將還留著一絲縫隙的門完全關上。
司思瞬間回過神兒來,轉身怔怔的盯著這道緊閉的門發呆。
剛才她聽到了溫銘的聲音!
絕對不是幻聽,絕對沒聽錯!
司思神智已經完全亂了。
她現在隻想知道剛剛那個說話的男人是誰。
再次抬手準備按響門鈴,又一道聲音從她身後傳了過來。
“你是誰?”
司思下意識轉身,原來是景優優的父親,景馳。
兩人一對視,景馳便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司思?你怎麽來了?”
司思滿腦子都是溫銘的聲音,全然沒心思回答景馳的問題。
她焦急的望著景馳,語調十分緊迫。
“景叔叔,您是不是還有一個兒子?”
景馳想了想:“嗯,也算是我的兒子,怎麽了?”
司思捏了捏衣角,問:“方便問一下……他叫什麽名字嗎?”
“他和你一樣,姓司。”景馳繼續說:“他叫司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