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洵!

真的是她哥哥!

司思眼眸猛縮,靈魂像被抽離般不可置信地盯著前方。

那震驚的模樣,讓景馳都不由蹙眉。

“司思?”景馳試著叫她的名字。

司思毫無反應,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聽不到外界的一丁點聲音。

景馳實屬疑惑,伸手拍了拍司思的肩膀,提高音量再次喊了她一聲。

“司思,你怎麽了?”

司思逐漸緩過神,再次看向景馳時,眼中閃著激動的眸光,她開始有些語無倫次。

“景叔叔,我……那個……司洵……他是不是溫銘?他……是不是司輝騰的兒子?他……是不是還有個妹妹,叫司幼卿?”

一連三問,把景馳問得倒是懵了。

他不可思議地望著司思,心想著司思一個外人怎麽會知道這些?

直到看到司思眼眶中的淚水滑落,景馳才遲遲反應過來。

他瞪大眼睛,試著問:“司思……你……你到底是誰?”

司思望著他,努力從記憶中搜尋景馳這個人,始終想不起他是誰,司思隻能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

“景叔叔,我是司幼卿,我是司洵的妹妹!”

景馳驚訝連連,全然沒想到這個長得像司幼卿的女孩兒就是他的外甥女!

景馳紅了眼眶,粗狂的聲音變得抖動起來。

“幼卿,你真的是幼卿!你兩年前不是在大火中……你沒有死?”

“我沒死,我還活著……”司思此刻隻想知道剛剛那個人是不是溫銘:“哥哥呢?剛剛我聽到的那個聲音是不是他?”

景馳老淚縱橫,嘴角拉出一抹慶幸的笑,他想伸手抱司思,卻又怕嚇到她。

克製之下,景馳才把一切告訴了司思。

“幼卿,我是你舅舅,你可能從來都沒聽說過我,也沒見過我……當年你媽媽為了和司輝騰在一起,不顧家裏人的反對和他結婚,於是和我們斷絕了關係。”

“自此就再也沒有和她有過聯係,再得知消息,就是她被司輝騰所傷投江自殺。”

“那年我去參加她的葬禮,看見小小的你躲在司洵的懷裏哭……我現在真後悔,那時候就應該把你和司洵接回景家。”

“我以為司輝騰會盡好一個父親的責任,沒想到他再婚後對你們不管不顧!後來,我再去司家看你們,才得知你墜崖失蹤,司洵離家出走。”

“多年後,司洵改名換姓變成了大明星溫銘,我去找過他,但他不願意跟我回景家……我知道,他那時候心裏麵其實對我也是有怨氣的,我這個舅舅確實當得很失敗。”

司思聽完一切,並沒有一絲責怪景馳的意思。

反而慶幸,她還有個親人,還有個舅舅。

司思心裏默念了好多遍,才開口試著喊出那個她從未喊過的稱呼:“舅舅……”

司思這一聲舅舅道出,景馳熱淚盈眶。

“好孩子,回來就好!你回來就好!以後我們一家人可以好好在一起了!司洵要是知道你還活著,他一定會很高興!”

“舅舅,我哥到底是怎麽回事?兩年前他不是出車禍了?”司思疑惑重重:“我明明親眼看著他進了手術室,而且醫生告訴我他……他死了……”

景馳回想起當年的事情,緩緩道出緣由。

“是我故意讓醫生告訴你們他的死訊。我是醫院的院長,有絕對的話語權,當年司洵在醫院大門口出車禍,醫院目睹一切的同事紛紛都說是有人故意撞倒司洵,想置他於死地。”

“我不知道他得罪了什麽人,這種情況下,我隻能想著保護他,於是才出此下策讓他假死。”

司思這才回想起來,她最後並未親眼見到司洵的遺體。

但是想了想,她依然覺得這件事很蹊蹺。

“可是,司輝騰他們還來醫院把哥哥的遺體接走了,還火化了,這又是怎麽回事?”

景馳:“我找了一具麵目全非且無人認領的屍體頂了過去……司輝騰自從再婚後哪還關心過司洵,如我所料,給他一具假屍體,他也認不出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他兒子。”

司思聽完景馳的話,心像翻騰的大海,久久不能平靜。

她的心興奮地跳動著,她雖哭著,但是嘴上卻笑著,心裏卻喜著。

就連聲音也夾帶著明顯的雀躍:“舅舅,太好了……我哥還活著!太好了!”

“孩子,趕緊進去看看司洵吧!他這兩年過得一點都不好……”

司思忽然沉眸:“是因為他的腿嗎?”

“他的腿是一回事。”景馳哀歎:“主要還是因為你……他一直都在後悔,當初術後清醒過來沒有第一時間去找你。”

“那時候他雖撿回來一條命,但是因為雙腿受傷嚴重,被判定半身殘疾,他不想以這樣的樣子出現在你的麵前,他怕你擔心,怕你難過,所以一直都沒有去找你……”

“結果,沒過多久,就得知了你在大火中喪生的消息,從那以後他整個人都變得沉默,對任何事也提不起興趣,就連這次司輝騰去世,司洵的情緒都完全沒有受到特別大的波動。”

“幼卿,司洵是個好哥哥,他真的很疼愛你。”

司思的心情就像是坐了過山車,方才還雀躍高興的心瞬間又跌落到了穀底。

“我知道……我哥一直都很疼我……”

“快進屋看看他吧。”

再次進屋,管家告訴他們溫銘已經回了二樓的房間。

景馳不打擾他們兄妹倆的重逢,於是司思獨自一人上了樓。

來到溫銘的房間門口,房門沒有關,依舊像上次她來景家一樣,房門半敞著。

原來那次她沒有認錯,他就是溫銘……

視線掃了進去,隻是一個背影,就惹得司思眼淚決堤。

隻見溫銘坐在輪椅上,一動不動地望著窗外。

這麽晚了,他還沒睡,此刻的他在想些什麽?

司思輕輕推開門,放慢腳步向他走去。

溫銘耳朵很敏銳,聽到了腳步聲。

“舅舅,你回來了?”

司思喉嚨犯疼,哽咽地喊出一個字:“哥……”

溫銘腦子一懵,身體渾然發緊。

正準備搖動輪椅轉身時,司思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

溫銘先是看到了司思的腳尖,隨即視線慢慢往上抬。

對上了司思那雙早已哭腫的雙眼。

“幼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