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暈倒後,蘇溪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
采衣衣不解帶地守在她跟前,可她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
采衣沒法了,她去書房前跪著,求王爺去看看自家小姐。
“王爺,在絕景穀,小姐為了救您身中七刀,小傷口數不勝數,最嚴重的那一刀離心髒僅有毫厘,她為了您差點死了啊!您難道連看都不願再看她一眼嗎?”
采衣聲嘶力竭,書房內卻依舊頻頻地傳出沈墨塵和蘇妍的歡聲笑語。
真是刺耳!
她不過一個外人都聽不下去,采衣完全無法想象那一夜她家小姐究竟是如何在這院子裏聽著深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調情歡愉。
小姐怎麽熬得住?
王爺和側妃郎情妾意你儂我儂,她家小姐獨自一人臥榻忍受著重傷的折磨。
憑什麽?
采衣大喊道:“王爺,我們小姐是忠勇侯府的大小姐,您和小姐是陛下賜婚,若是陛下知曉您如此苛待我們小姐,您……”
砰——
書房的門被打開。
沈墨塵滿臉怒容,吩咐道:“蘇溪連個下人都管不住!本王就替他管管!來人啊,將采衣拖下去杖責二十大板!”
“墨塵哥哥,這樣不好吧!采衣畢竟是姐姐的人,她不過是一個下人,若沒有姐姐授意,她哪敢說這些話?”蘇妍在婢女春桃的攙扶下也走了出來,她抬手撫了撫鬢角,在沈墨塵看不到的地方衝采衣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采衣氣得直接衝上前,吼著:“蘇妍,我要撕了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沒有小姐,你能有今天?你不感恩圖報也就罷了!你居然和我們小姐搶男人!你…”
啪——
沈墨塵一腳將采衣踹飛了,他氣得渾身都在抖,揚聲道:“采衣以下犯上,對側妃不敬,重責三十大板後將人扔到柴房!”
蘇妍聳肩,俯身勾起采衣的下顎,低聲用隻有她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采衣,別急!你是第一個,下一個才輪到你家小姐!放心,我和蘇溪這麽多年姐妹,我會好好善待她,絕不會叫她像你這樣,死得…死得這麽快!”
“你,啊——,蘇妍,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采衣扼住蘇妍的脖子。
蘇妍猛拍采衣的手,哭得梨花帶雨。
沈墨塵將她解救出來,輕拍著她的背,細細安撫著。
蘇妍哭著,俏鼻一聳一聳,淚水一滴滴砸在男人心口,嗚咽著:“墨塵哥哥,姐姐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采衣和姐姐自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她一向都唯姐姐是從。我真的不敢相信姐姐竟然想殺我!”
沈墨塵捏拳,讓春桃帶蘇妍下去好生休息,自己則大步走向溪月苑。
他一腳踹開了蘇溪的房門,繞過屏風走到她床前。
在看到**麵色蒼白、唇瓣幹裂,就連昏睡中都皺著眉的女人時,他的怒氣不知道怎麽就……泄了。
他黑著臉召來府醫,詢問了一番蘇溪的情況。
府醫連聲歎氣,道:“最凶險的便是王妃胸前這一劍,若是再偏一點點就回天乏術了。好不容易醒來,王妃又在雪地裏待了一夜,元氣大傷。王爺,您好好照顧王妃吧!”
沈墨塵胸口鬱結,煩悶道:“這都是她自找的!”
自導自演的英雄救美沒用,她就開始用苦肉計了!
誰讓她站在他和妍兒的新房門口了?
“王爺,王妃不是那樣的人。”
“夠了!你隻需要竭盡全力治好她即可!”
“是。”
府醫走後,沈墨塵坐在蘇溪的榻前,不知怎地就伸出手去碰了碰她的臉。
一片冰涼。
他下令讓人搬來暖爐,圍著她房間擺了一整圈。
如此一番後,蘇溪仍是渾身冰冷。
沈墨塵心裏發堵,鬼使神差地上了床,掀開被子,將小小的女人撈進了懷抱。
許是他身體太暖,他一靠近蘇溪就無意識地朝他懷裏鑽,那雙總持刀握劍的手此刻緊緊地抱著他的腰。
這樣子,倒是比她醒著的時候看著順眼許多,有了幾分兒時那惹人疼惜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天都快黑了。
蘇溪的體溫回暖,沈墨塵便輕手輕腳地下了床,離開了溪月苑。
……
前去為蘇妍打聽消息的春桃回來後眼神閃爍。
蘇妍給了她一巴掌,不耐道:“說話!啞巴了?蘇溪那個賤人怎麽樣了?有沒有被墨塵哥哥折磨死啊!?”
春桃捂著臉道:“回側妃娘娘的話,王爺抱著王妃娘娘睡了一覺,方才剛出。”
“你說什麽?”蘇妍將手中茶杯重重地砸到地上,她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五官都因為過度的憤怒皺成了一團,咆哮道:“不會的,墨塵哥哥連我都沒有碰,他怎麽會抱著蘇溪睡覺?一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