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布布撿起掉在地上的療傷神丹,放回單瓶中,轉身:“對,你們主脈的弟子都很高貴。享受著我們這些支脈歲歲供奉,豈會知曉我們被你們奴役的有多慘。”

“你們整日高高在上,可有看過我們這些被你們不斷壓榨的支脈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一塊神石在你們眼裏不算什麽,可在我們眼裏恨不得掰成十塊八塊來花。”

“知道為何西悅城會成為一座空城嗎?知道為何那些生活在西悅城的神靈願意跟著我們背井離鄉來到八方域嗎?你們什麽都不知道,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吼!”

“是,我們的確背叛了一生域。那又如何!一生域有什麽值得我們留念的!在別人眼裏,公羊家是尊貴的,可到底什麽情況你們自己不清楚嗎?”公羊布布的質問響徹整個醫療館。

公羊琦琦之所以從翩翩公子變成了摳門大叔,不也是被主脈逼迫的。

他們不願傷害奴役西悅城的神靈,那就隻有自己承擔。

這樣日子,第七支脈早就受夠了!

“說我們背叛公羊家,那你們主脈可還記得公羊家的祖訓是什麽!你們才是真背叛了先祖!”公羊布布指著被燒焦了皮的公羊主脈弟子大罵。

“我們第七支脈一直牢牢記著祖訓,不敢有半點違背。你們主脈想的什麽,真以為一生域那高高在上的聖王大人不知道?以為,那個心狠手辣的子目不曉得?”公羊布布不屑一笑。

“他們是巴不得你們動手!這樣才好徹底清理了公羊家,誰都沒話說!”

第七支脈就是看清了這個才會選擇脫身。

主脈要帶著其餘支脈找死,他們攔不住,也沒必要攔著。

若要真追究起來,到底他們這一脈才是公羊七情嫡係血脈。

如今的主脈不過是一群竊取者。

他們才是真的背叛了公羊家老祖們的叛徒。

“你們委屈什麽,該委屈的是我們這些支脈!”

“我們到了八方域,你們還要來滅殺我們。到底是誰的錯?你們有什麽理由來責怪?想死,誰都不會攔著。”

“藥就放在這裏,誰想活著,自己拿來吃。都走!讓他們自己在這裏待著。”公羊布布拉著醫療館內的所有弟子離開。

一把抱起在地上爬著玩的弟弟,公羊梅梅歎了一聲氣跟著離開。

被罵了一頓的公羊主脈弟子懵了,還沒有這麽被支脈罵過。

回想起以往的種種,他們主脈好像的確是過分了。

公羊家的祖訓,不得傷害弱小,不得奴役他人,同族相親相愛不可內鬥。

好像全都沒有遵守,是他們背棄了祖訓。

望著留下來的丹瓶,艱難爬了過去顫抖著燒焦的皮膚,齜牙咧嘴倒出一粒吞下。

藥力瞬間激發,不過兩息他們身體外燒焦的死皮脫落,露出散發著寶光的新膚。

體內神力充沛,沒有任何不適和疼痛,他們被治好了,隻用了一粒丹藥。

望著倒空的丹瓶久久不能回神。

走出醫療館,他們看到了在街上玩樂嬉戲的孩童。

大人們臉上的笑容是在公羊城都沒見過的,那是散發自內心真實的幸福笑容。

他們曾經也有過,卻隨著年歲長大,已經快忘記該如何笑。

抹掉眼角的淚,撿起掉落在自己腳下的小球遞給跑過來的小布點。

得到了真心感謝。

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那個早已經病死了的小丫頭,也是這麽有禮貌而可愛。

公羊潞河征征望著奔跑在大街上的孩童,出神。

曾經,他也有過偉大的夢想,卻折在現實麵前。

為了出頭,拋棄以往的一切,成了最討厭的樣子,才留在主脈中。

時間久了,漸漸忘記了自己當初為何要拋棄一切進入主脈,漸漸融入到他們當中,同流合汙。

蹲下,忍不住哭了起來。

“哥哥,吃糖。吃了糖就不苦了,也就不痛了。”一個抱著糖罐的小奶娃從台階上慢慢蹣跚走下來,遞給公羊潞河。

糖放在公羊潞河手裏,小奶娃屁顛屁顛回家吃飯去。

“看到了吧,這就是新生的八方域,我們這裏一切都是公平的。誰也不是特殊的,哪怕是域主也一樣。”

“你們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心去聽,我們到底誰對誰錯。”公羊梅梅抱著弟弟留下這樣一句話往自家走去。

域主府內,直播到了尾聲階段。

神甲殼獸手裏的骨鞭所向無敵,直接纏住了公羊家的中位神王,讓他失去了戰鬥力。

“還要繼續?”以絕對壓倒性勝利的神甲殼獸卷起被打的渾身是傷的公羊家神王挑眉問。

“我還沒怎麽過癮,要不給你點恢複丹藥再來一回?”這是侮辱呀,任誰也無法忍受這樣的羞辱。

直接被氣吐了血暈倒。

“嘖”沒意思,這麽經不起打擊不好玩。

不過是個玩笑話也當了真,他要找神打架那也要找個上位神王去撩呀,這樣才能在戰鬥中直接突破晉升到上位神王。

誰稀罕一個打不過他的神王。

卷起俘虜瞬移回域主府,一把丟掉,拿起桌上的悟道茶牛飲。

“我回去了,打架記得一定要喊我!”神甲殼獸還有百畝藥田管理。

沒空在八方域多留。

公羊豈容兄弟看著被當垃圾一樣丟在地上的主脈神王,表情很是詭異。

想不到還有這樣一天。

要是哪天能讓他們看到公羊主脈那位家主也這般狼狽就不枉此生。

“交給你了!”兄弟二人穩重拍了拍兒子(侄兒)的肩,這是域主的責任。

哈哈!退休的老頭可管不了哦。

拿著茶被退到角落裏看戲。

一杯水從潑在昏倒的神王臉上,瞬間滋醒了他。

渾身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四肢麻痹。

隻能靠在一截木樁前麵,望著滿廳看戲的神獸和公羊第七支脈。

哪怕公羊豈容躲到角落裏去,也被第一時間發現。

公羊豈容這四個字在主脈神王嘴裏發爛發臭。

“公羊豈容”咬牙切齒喊出名字,嘴角的血也跟著噴湧下來。

公羊琦琦帶著滿身怨念飄到他的麵前冷森森道:“喲,醒來啦,你隻認得公羊豈容,那認得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