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寒頓住,沒接話。

很多時候人生就是一念之間的事情,一念之間,錯過了很多東西,於是導致了更多矛盾的發生。

顧夜寒在打電話和不打電話之間猶豫了,於是他沒有打。

他隻是矜貴的點了點手機,然後道:“算了,明天再說。”

如果他那天打了這個電話,可能就不會有這麽多悲傷的事情發生,在之後的顧夜寒一道回憶起這個晚上都會十分的懊惱,怨恨。

怨恨自己當時沒放下架子,怨恨自己把麵子看的比天大,隻是這都是後話了。

……

林芊芊一直到哭的顫抖,自己連氣都喘不過來了,這才抖著腿開燈。

等燈把屋子裏的每個黑暗的角落都照亮的那一刻,她徹底的崩潰了。

她又掏出手機,可是手機在此刻卻仿佛有千斤重,重的她甚至都不知道拿起手機。

手機剛剛打開的頁麵就是那個匿名短信。

有人給她發了一封彩信。

彩信的內容是一張簡簡單單的照片,讓她感到難過的是照片裏的人。

照片裏是一個男人的側臉,沒穿衣服,睡著了一樣的躺在**,旁邊躺著一個同樣睡著的女人,被頭發蓋住臉,看不清楚。

**一片狼藉。

更令她崩潰的是,那張照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顯示了那個男人的臉,那個男人是……

顧夜寒。

原來他所說喜歡自己,所說的關心自己,從來都是逢場作戲,可能至始至終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回事兒。

可能他隻是覺得自己是個難追的,有挑戰性的小物件,追到就是爭光,追不到就算了。

不然他怎麽能在自己這裏受了氣的時候,轉身就跟別人上床了呢?

他怎麽能這樣呢?這就是他嘴裏所說的,我喜歡你,我著急要答案,你慢慢的想清楚了再告訴我?

她的人生從來沒有像這幾天一樣灰暗過。她為什麽還要對這個男人傷心呢?為什麽還要糾結自己是不是對他太冷淡了?

自己對他冷淡,他或許現在就會躺在另一個女人的溫柔鄉裏吧?

照片其實沒有太曖昧,隻是最曖昧的是林芊芊的想象,她的想象一旦開始,就越發的收不住。

她甚至能想象到,顧夜寒那個時候是一種什麽樣的表情,對那個女人說“我愛你”的。

他跟那個女人說些什麽的時候,誰管過她是不是在房間裏哭得天昏地暗?肝腸寸斷呢?

仿佛是刺激到了她,她突然就不哭了,抓著手機猛地砸到門板上,手機屏幕在掉下來的一瞬間四分五裂。

林芊芊搞出這麽大的動靜,住在隔壁的楊雨欣就算是睡得再死也早早的被她驚醒過來了。

她瘋狂的敲林芊芊的房門,簡直是差點要踹開了:“林芊芊!在裏麵發什麽瘋你快開門,你怎麽了啊!你別想不開,你快點給我開門,你什麽不開心的,你就跟我聊聊,你別拿手機發脾氣。”

回答她的是猛烈的一聲踹門聲。

林芊芊有些無力的,慢慢的靠著門滑下來,她不該對楊雨欣發脾氣,隻是她忍不住。

……

安瀾笑得一臉開心地把手機屏幕熄滅了,然後把一台嶄新的手機浸到了水裏,水杯裏的水立馬溢出來了。

助理一臉疑惑的擦桌子:“姐,你讓我費勁巴拉的找了個新手機,又找了個黑卡,為的就是發一張照片,然後扔掉啊?”

安瀾輕笑了一聲:“你懂什麽啊,這樣就被人查出來我是誰了,不然被查出來我是誰了,之後我又要出一檔子事兒,不還是有你忙的嗎?”

助理笑了一聲,沒敢接話。

助理走了之後,安瀾對著鏡子摸著自己的臉,笑著說:“還是數你長的最好看,其他的小助理算什麽?不還都是你的手下敗將嗎?”

沒有了外人看著的時候,她笑的格外的陰險,看著笑容十分甜美,可偏偏就在裏麵,透出幾分惡毒出來。

如果是助理看見了她的笑容肯定會被嚇得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想跟我鬥你還嫩了點兒。”安瀾自言自語道,盯著鏡子不知道跟誰說話,“他遲早是我的,以前是以後也會是。攔住了我的路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

不知道過了多久。

林芊芊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下坐了多久,隻是好像能感受到楊雨欣突然之間安靜了下來,忙著在外麵找什麽東西。

楊雨欣其實是在找房間反鎖的鑰匙。

她找了一圈又一圈一圈,最後終於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裏麵找到了鑰匙。

她一鼓作氣的擰開了門,然後一推,沒推開。

林芊芊:“你幹什麽?”

她哭過的聲音都是啞的。

楊雨欣又把門往裏推了一點,聲音著急:“哎呀,你讓我進去,你跟我隔著一個門說什麽話?!你快點挪一挪,你太重了。”

林芊芊現在情緒已經平靜了很多,聽到她說的話,於是挪了挪,把門的位置挪開,讓門可以開一條縫讓人進去。

楊雨欣十分快速地像一條泥鰍一樣擠進去。

一進去她就呆住了。

房間裏麵亂糟糟的,衣服被子全都散成一片,地上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麽的碎片,剛才撞到門上重重地反彈到地上的手機四分五裂。

就好像剛剛遭過小偷的洗劫一樣。

她艱難的開口:“你……發生什麽事了?”

林芊芊從地上撿起來四分五裂的手機,用力的拍了拍,屏幕上的碎玻璃紮進了她的手指。

楊雨欣突然哎呀了一聲,急忙把手機扔開:“你直接跟我講就行,你拿什麽手機?”

仿佛沒有感覺到自己流血了一樣,林芊芊又低著頭撿起了手機,然後按了開機鍵。

手機像一個垂暮的老年人,掙紮著開了機,一打開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刺目的照片。

林芊芊啞著嗓子:“你看。”

楊雨欣希望自己此時此刻眼睛失明,她多希望自己現在什麽也看不見,這樣她就可以什麽也不說。這樣她就可以忍住不罵人了,這樣她就可以忍住,不跟別人打架了。

最後她還是沒有忍住,惡狠狠的罵了一聲:“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