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徹笑容突然淡了一點，神色有些冷：“你要辭職？”
他想過一千百萬種會發生這件事的結果，卻單單沒有想過她辭職了會怎麽樣。一想到她辭職，他就難受的很，自己這是怎麽了？
林芊芊看見他的表情，突然有些發怵：“我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這不是我心血**。”
“是嗎？”陸徹輕輕的問。
還沒等她回答，又換了個問題：“那這樣，我不攔著你辭職，那如果你辭職了之後，我們還是朋友嗎？”
林芊芊鬆了一口氣：“當然是啊，我這個人對朋友很好的。”
“朋友，再進一步呢？”
林芊芊：“我……”
陸徹笑了一聲：“我不著急現在的回答，我隻希望你為我以後留一個位置。關於辭職呢，確實不是你主管想要為難你。”
“那是怎麽回事？”
“是因為……”陸徹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頓了頓，“是因為最近人事部門十分嚴厲，所以總裁才讓別人把辭職報告都交給他，不過最近辭職的人有點多，你小心。”
林芊芊想問問為什麽辭職的人有點多，隻是她想了想這件事情跟她也沒什麽太大的關係，於是就閉上了嘴。
末了，她還謝了謝陸徹，然後才去了總裁辦公室。
“啪嗒”一聲，辦公室的人好像在發什麽脾氣，把什麽東西直接摔碎了，甚至還撞到了門上。
什麽事情惹得他發這麽大的脾氣？林芊芊心想。
隻是左右跟自己沒什麽關係。
她麵無表情地敲了敲門。
裏麵傳出來顧夜寒冷冰冰又壓抑著怒火的聲音：“滾。”
林芊芊：“……是我。”
裏麵的人沉默了兩三秒之後，又冷冷地說道：“進來。”
林芊芊從諫如流的推門進去，看見辦公室原來的煙灰缸碎成了碎片，旁邊有個瑟瑟發抖的小職員，看見她就像看見了救星一樣。
“怎麽了？”她還是沒忍住多嘴問了一嘴。
小職員想說話，卻被顧夜寒一眼瞪回了肚子裏，他慌亂的搖了搖頭，然後一邊鞠躬一邊道歉：“顧總，對不起，你可千萬要原諒，我這份工作，我要養家糊口。”
難道是顧夜寒要把他開除？可是開除顧夜寒也不會發這麽大的火。林芊芊心裏嘀咕，麵上卻不顯山不露水。
也難怪顧夜寒生氣，這已經是這一上午第十一個來辭職的了，其中還不乏某個部門的高管。
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也好辭職？
正好又有個小職員撞到了槍口上，顧夜寒這才徹底爆發了。
他冷冷的對小職員道：“滾吧，你現在可以離開公司了。”
小職員又後悔又害怕，差點要哭出來了，可是一想到旁邊還有一個女人看著自己，就是能憋著淚，點頭哈腰的離開了。
林芊芊雖然看著有些不忍，可是這多少也不關她的事，她就是個小助理，什麽事情也輪不到她去說。
顧夜寒似乎是心情緩和了一點，和顏悅色的對她說：“你來有什麽事。對了昨天怎麽沒來上班？打你電話也不接。”
林芊芊被他來了的這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態度弄的有些懵，她怎麽都想不通剛才還像厲鬼一樣的顧夜寒怎麽說變臉就變臉了？
“我的手機被摔碎了。”她麵無表情。
顧夜寒皺眉，似乎是也已經看出來了她好像沒從那天的事情中緩和過來，也沒再逼問她。
隻是問：“說吧，什麽事兒？”
林芊芊咬著嘴唇，慢慢的把辭職報告放在他的桌子上推給他。
顧夜寒的臉色有些不好：“這是什麽？”
林芊芊心裏發怵，可是她現在甚至是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悲壯了，別看她能跑能跳能說能笑的，可是她心裏就是濃濃的一團化不開的結。
於是她硬著頭皮回答道：“是……辭職信。”
顧夜寒瞬間從剛才的和顏悅色變成了九天冰窟。
他不相信一般的笑了一聲：“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來辭職，我不想在這個公司呆了。”
顧夜寒的臉色瞬間就從九重冰窟變成了十八層地獄。
他臉色冷的嚇人：“你要辭職？”
林芊芊點頭：“我要辭職。”
話音隻是剛落下，顧夜寒就抓住她的辭職報告，狠狠地扔到她的腳底下，同時扔過去的，還有一支鋼筆。
鋼筆掉在地上又重重地反彈回來，筆蓋被砸開了，墨水飛的到處都是。
她還沒見過顧夜寒發這麽大的火，尤其是沒見過他對自己發火。
“你也要辭職？！”顧夜寒冷哼一聲，“我看你就是個捕風捉影，牆頭草兩邊倒的小人。怎麽？公司養不起你，你現在就想著去別家公司了？”
她辭職自然不是因為公司福利不好，也不是因為她是牆頭草，她為什麽辭職，顧夜寒應該心裏有數才對。
而不是轉過頭來翻臉罵她。
如果說她之前去辭職的時候，心情哀莫大於心死，心如死灰，那她現在就像是被點燃的炸藥桶，不發泄出來就會炸死她自己。
“我要辭職，怎麽就成小人了？”林芊芊也學著她的樣子冷笑，“顧總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為什麽辭職，你心裏應該有點數。”
這就是兩個人交流不在一個維度的問題了，顧夜寒以為她是從哪裏聽來的這些捕風捉影的傳聞，懷疑自己要被裁員。
他隻是生氣她不相信自己。
“是你自己牆頭草，你還怨不得別人。”顧夜寒冷道，“你就當我是一直以來看錯了人，眼瞎。”
“什麽我牆頭草兩邊倒，你難道不是腳踏兩隻船嗎？”林芊芊冷笑。
顧夜寒皺眉：“你在胡說些什麽？”
林芊芊：“我是不是在胡說，你自己心裏應該有數。不要仗著你是總裁就可以為所欲為，壓榨員工了，我今天還就要辭職了，你能把我怎麽樣？！”
確實是她今天也有那麽一點私心希望顧夜寒可以跟自己說兩句軟話，自己再順著台階下，問問他那天的事情。
可是現在她一點私心都沒有了，她現在巴不得離他離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