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於是沉眸看著他。
“民營企業過去投機式的發展是因為曆史原因。現在這批企業家讀書少、機會多，他們的個人性格與時代商業特點造就了民營企業的發展模式和企業基因。”
“但中國現在已經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全球貿易規則倒逼著國內企業去改變。我最近和好幾家企業的掌們人聊天，他們也都意識到了這一點。”
“應該說，他們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們送子女去國外讀書，接受全球視野的教育，這對他們的影響不小。加上他們的子女也差不多到了要接班的時候了。國家對外資也是持續開放的態度。國際資本持續進來，民營企業將會有讓人預想不到的發展。”
“所以你認為，未來的民營企業，需要什麽樣的人？”費淩南微斂下眸子，端起咖啡輕啜了一口，神情裏一片了然的篤定。
於是微蹙著眉頭，想了想說道：“有全球化視野、懂國際交易規則、了解國內市場。”
“沒錯。”費淩南點了點頭，正待繼續往下說，抬起頭時，看見玻璃窗窗外剛才那個蒂尼的HR正一路往回跑。
費淩南下意識的將目光轉向她剛才坐過的那一桌－－果然，桌上正放著一個不停震動的手機。
“現在的員工，還真是不靠譜……”於是順著費淩南的目光看過去， 看見桌上的手機和跑回來的任佳爾，不禁搖頭。
“新人不都是這樣，看起來很小呢。”費淩南微微笑了笑，目光並未在任佳爾的身上過多的停留。
*
任佳爾進門便直直的衝到自己剛才與候選人麵談的卡座間，看見自己的手機正躺在桌上震動著，好幾個未接來電的顯示，讓她的心裏越發慌張。
她急急的拿起手機，打開見是房東的電話，除了增加了些煩燥外，慌張的情緒倒是少了許多。她收好手機正待離開時，隱約聽到樓上懸空雅座的客人正談論外企業撤離的事情，隱約間似乎提到了蒂尼。她抬頭看了上去，與正看下來的費淩南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費淩南輕挑了下眉梢，眼神似笑非笑；任佳爾被他的笑弄得有些心慌，想起艾倫在電話裏說的事情，心裏有種噩耗被證實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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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任佳爾抱著資料衝進艾倫的辦公室，平時鎮定優雅的艾倫，這時候正忙得手腳並用著－－她一邊與總部通話、一邊翻看著文件資料、還一邊在電腦的表格裏快速的錄入一些數據，同時以一隻腳為支點穩住身體的重心，用另一隻腳將遠一些的檔案箱往身邊踢。
“我幫你。”任佳爾放下手中的資料，吃力的將地上的檔案箱推到艾倫的桌邊。
“OK。”艾倫連頭都沒回，直接從箱子裏找出一個文件夾邊打開邊對電話那邊說道：
“工廠工人、倉庫搬運是派遣合同，其它員工全部是合同製員工，報表我現在發給您。”
“中國國家勞動合同法規定是N＋1補償；高級管理人員，在國際慣例上，會有半年的工作休整補助。”
“Yes，我兩天後將具體的補償方案和總金額發給你。”
“Sorry，每個月的人事報表，都有大中華區的人員情況及薪酬數額，我不認為你們有理由不清楚大中華區的人力支出現狀......”
“預估的數字，我馬上就可以報給你，但是精確的......”
“我說NO！你們誰行誰來做好了！”
看著艾倫對著電話發怒，全沒了平時從容的風度，任佳爾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但她終究還是聽明白了一個事實－－中國公司確實要撤了。
可是、可是……她剛換了一套月租4000的公寓、還辦了一張一萬塊的健身卡.......因為、因為艾倫才和她談過話，完成手上主設計師的招聘後，她就可以漲薪了，可現在......
她隻覺得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