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連連追問,讓頗有耐心的高凡也有些不悅起來,收起臉上的笑容,看著她沉聲說道:“Jan,我認為你在升職這件事上,太著急了些。”

“高總,您剛才說到的幾個問題,我確實有不同的看法。領導力問題,人力部的每個員工都認可我這個上級;資源整合能力,公司的員工援助計劃是我整合的外部高校資源;您說的各部門黏合劑功能,現在各部門溝通沒有過去那種各自為陣,爭吵不休的情況。所以我認為我能勝任公司人力資源總監的職位。

這和我急不急沒有關係,隻和我的客觀表現與您的主觀評價有關係。”任佳爾再次列出自己的工作績效,一臉篤定而堅持的看著高凡。

“你來公司三年,從主管到經理再到高級經理,這種職業發展路徑已經是前所未有的快了,我倒勸你要紮實做好基礎工作,不要總搞些成果展、入職儀式之類花裏胡哨的東西。”高凡一臉不悅的說道:“還有各部門每個月的月末聯宜,也一年多沒有繼續了,範總以前的好傳統,你還是要重新學起來。”

“……我知道了,謝謝高總的提醒。”任佳爾心裏失望到極點,對自己在絲珀的發展再不報半點兒信心。

在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一時間也沒有了工作的情緒。

重新調出艾倫的郵件,怎麽看都覺得比現在要好。

“現在的工資是一個月1.8萬,加上年終雙薪也24萬不到,範毅離開的時候年薪是35萬。艾倫給的薪酬是40萬,傻子都知道該怎麽選了吧。”

任佳爾當即在心裏做了決定。

至於香港,她早已經不考慮了。她和費淩南現在的情況,她認為不適合結婚,更適合沒有牽掛的各自發展,不被牽絆。

*

“艾倫,謝謝你的邀請,我很高興能加入由你一手打造出來的團隊,它將會是我職業生涯裏重要的一站。附件有我這三年在絲珀工作的完整履曆說明,包括實操項目與成果得失分析,希望助於你和你的團隊能更全麵的了解我。祝我們再次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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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總,我因個人原因需要離職,感謝您一直以來對我的認可。祝絲珀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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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淩南,我有了新的工作安排。我的身份證的複印件、合同更新授權書、和新房子的鑰匙給你寄過去了。售樓處說合同更名手續,用身份證複印件和授權書就可以了。”

“老房子的鑰匙我放在物管處,你回來的時候直接去取就行了。”

“我和爸爸媽媽說我去香港工作了,希望你不要去打擾他們。京城你父母這邊,你要怎麽去說、需要我怎麽配合,你給我寫郵件就行,我會配合。”

“至於我們......現在的我們更適合獨自飛翔。或許我們會再遇到更好的那個他、也或許我們能重新遇到更好的對方,誰知道呢。”

“祝一切安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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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時間,任佳爾處理完手頭所有的事情,訂好機票準備出發去瑞士。隻是她以為自己會很幹脆、很果斷。但在給費淩南寫完郵件後,心裏又湧起一陣莫明的難過,就連窗外一直下著的雨,似也在應和著她的難過,纏綿著不肯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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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最後看了一眼這個與費淩南同住了三年的家,壯士斷腕般的拖著行李就往外走去。

“佳爾!”

拉開門,費淩南正氣喘噓噓的站在門口,被雨淋濕的頭發淩亂的貼在額前,一如初見時的他:性感而有魅力。

“你回來了。”任佳爾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看著費淩南小聲打著招呼--如若初見,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如今職場得意的他,早與初見時不同。他身上的那份篤定與沉穩,讓他越來越有魅力。而她,卻被猜疑、憂慮和憤怒消磨了曾經的光采。

“你這是幹什麽?”

“連吵架都覺得不痛快了是嗎?”

“你多大了,隻會用離開、用逃避來解決問題嗎?”

費淩南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後,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拖進了屋子。

“你也知道我是大人了,所以不是所有的問題都要按你的方式去解決。”任佳爾看著他輕聲說道:“費淩南,我討厭現在的自己,我想改變。”

“可以,但是改變不一定需要離開,對不對?”費淩南用力的掰開她抓著行李箱的手指,扯著她回到屋裏,看著她沉聲說道:“你要我怎麽做?將業務重心轉移到申市?還是幹脆放棄現在的業務重回職場算了?你說,隻要你說,我就去做。”

“對你的職業或者事業,我從來都沒有過意見。”任佳爾看著他,嘴角一絲輕諷的笑意--他若肯回來,又何須問她。

到最後,都成了她的不懂事。

“佳爾,別和我賭氣好嗎?對不起我最近真是太忙了,所以對你有些忽略。我向你保證,這個案子談下來後,我休年假,我們出去旅遊,好不好?”費淩南用力的將她擁進懷裏,疲倦的將下巴輕閣在她的頭頂。

說實話,最近工作的事、加上她的任性,他真是有些心力憔悴。

但他也知道她的脾氣,決定的事情從不回頭。所以他在收到她的郵件,又一連幾天打不通她的電話時,心裏一邊埋怨她的任性、一邊為她可能真的會離開而心慌,急急的放下一大堆工作,乘了最近的航班飛了回來。

還好--

剛剛好將要離開的她給截住。

“不管你怎麽想、怎麽決定,我都不會讓你離開。你不信任我也好、我們相看兩厭也罷,我都要把你綁在身邊。”

費淩南用力的擁著她、低頭尋著她的唇沉沉的吻住……

*

狂亂的**過後,費淩南看著任佳爾傷感的說:“佳爾,我愛你。”

躺在費淩南的懷裏,任佳爾纖長的手指在他的手臂上輕輕劃著十字,聲音低低的說道:“費淩南,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那時候的我,是個因為要失業而慌亂不已的小菜鳥;而你是一個步步為營,謀劃將來的大總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