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少爺隻是一時糊塗。”

喬喬不忍看她難過,安慰道。

她紅了眼,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兒,“什麽糊塗不糊塗的,他不愛我罷了。”

若是足夠愛足夠在乎,他不會這樣一次次傷她的心。

她的心不是鐵打的,會疼的。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將喬喬打發走,她抹了一把眼淚,用了很長時間都沒能平複好情緒。

洗漱過後,她躺在**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直到窗外的天都亮了,她仍然沒有絲毫睡意,大腦混混沌沌的,眼睛異常疲勞,想睡又怎麽都睡不著。

鬧鍾響起,她爬起來,照常洗漱換衣,然後下樓。

餐廳裏不見王如煙的身影,僅歐陽澈在。

她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安靜吃著早餐。

男人同樣沉默,繃著一張冷臉,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餐廳內的氣壓低到令人窒息。

韓思諾大氣都沒敢喘,吃完飯,見歐陽澈起身往外走,她快步跟上。

坐上車,趕到全盛集團,他們一前一後進入電梯,一路無言。

上午的時間韓思諾心不在焉,趴在桌上精神萎靡。

她其實想睡一會的,可她思緒很亂,心也很亂,右眼皮莫名突突地跳。

挨到午休,想起約好和宋曄見麵,她馬上起身拎著包往外走。

打了輛車抵達約見地點,是一家西餐咖啡廳。

一樓靠窗的位置已經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年紀與唐靜差不多,她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宋曄,掏出手機撥通宋曄的號碼。

看到對方接聽電話,確認是她要找的人,她馬上抬起手臂打了聲招呼,掛斷電話走了過去。

“你好。”

她在宋曄對麵坐下來。

男人盯著她眼睛下的兩片烏青,很自來熟地問了句:“韓小姐昨晚沒睡好嗎?”

“有點失眠。”

“因為你婆婆的事?”

她搖了搖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問道:“司城的資料帶了嗎?”

“帶了。”

男人把一個文件袋遞給她,她接過打開,裏麵是關於司城非常詳細的資料。

除了司城在孤兒院的記錄,還有他與匿名資助人的往來書信。

信上的內容她大致過了一遍,讓她無比震驚。

因為資助人是她的母親江玲。

這怎麽可能?

江玲生她的時候就死了……

“這些信件你從哪裏弄來的?”

她抬起頭,一臉的不可思議。

宋曄實話實說,“在司城住的地方發現的。”

他趁司城外出的時候,偷偷潛入進去,拍下了司城與資助人的往來書信。

“江玲是我母親,她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一個死人怎麽可能和活人通信?

宋曄一怔,“你母親?”

“對。”

宋曄把資料拿回,認真翻看,最早的一封是十年前,也就是司城十八歲的時候,那個時候江玲已經不在人世。

兩人大眼瞪小眼,都懵了。

“這些信件八成是偽造的,不可能是真的!”

韓思諾十分篤定。

宋曄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這件事情我會繼續調查,韓小姐放心。”

他把資料裝進文件袋,起身要走。

韓思諾納悶地看著他,“中午了,你不吃飯嗎?”

“我要去醫院看看唐靜,韓小姐自己吃吧,這裏的主廚特色套餐不錯,推薦你嚐嚐。”

“好吧。”

目送宋曄出了餐廳,她叫來服務生,點下一份主廚特色套餐。

等餐的功夫,她趴在桌上,半邊身子被溫煦的陽光曬著,忽然有些犯困。

她閉著眼睛小憩,沒睡沉,隱約聽到腳步聲靠近,以為服務生來送餐,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卻發現對麵坐下一個人。

是個年輕男人,穿著一身黑衣,健康的小麥膚色,鼻梁高挺,有著一雙狹長的眼。

她心裏‘咯噔’一下,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

是司城!

她在資料上看到過司城的照片,正是坐在她麵前的人。

“你……”

她驚慌到不知所措。

男人反倒一臉淡定,“我是鬼嗎?把你嚇成這樣。”

“你怎麽敢……”

“你不是看過資料了?你母親就是資助我的人。”

“你胡說。”

司城淺淺勾唇,“我說錯了,糾正一下,你母親確實是資助過我的人,隻不過她去世以後,是你父親韓誌明,以你母親的名義和我通信。”

“一派胡言。”

他的話韓思諾一個字都不信。

就她對韓誌明的了解,那家夥不務正業整天喝酒,能把韓景華供上大學已經相當不容易,怎麽可能再資助一個司城?

“王家才是背後資助你的人吧?你們想幹什麽?是不是想設計我,把髒水潑我身上?”

她頭腦從未有過的清醒。

一定是司城發現有人在調查自己,和王如煙通過信,為了找人背鍋,所以要陷害她。

“歐陽澈生日那晚的事,是你和王如煙一手策劃的,對不對?”

她瞪著眼睛逼問。

司城嘴角撇了下,“是又怎樣?”

“你們果然是一夥的。”

“錯,現在你才是和我一夥的。”

韓思諾本能地想摸兜裏的手機進行錄音,司城發現她的小動作,好意提醒了聲:“我勸你不要亂來。”

他邊說邊站起身,走到她旁邊坐下,一條胳膊很自然地抬起,摟在她肩膀上。

男人的力氣很大,手掌捏著她的肩骨,恨不得將她的骨頭捏碎。

她痛得咬牙,越是掙紮,司城手上的力道越大。

與此同時,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悄無聲息抵在她腰側,男人臉頰逼近,在她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老實點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服務生恰好過來送餐。

匕首匿於韓思諾的大衣內,在服務生看來,韓思諾和司城更像是一對在鬧別扭的小情侶。

餐放下,服務生便去忙別的事兒,壓根沒在意他們。

韓思諾想要呼救,司城迅速收了匕首,一把將她按在懷裏,一條胳膊緊緊圈住她的身體,用盡全力禁錮著她。

她的臉埋在男人胸膛,後腦被他的一隻大手按住,呼吸都不順暢,更別提喊救命。

餐廳外,路邊停著一輛黑色商務。

駕駛位上的男人舉著相機,透過玻璃窗,將韓思諾與司城‘親密’的行為用相機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