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思諾全然不知自己被人偷拍。
她無法呼吸,身體又被司城控製著掙脫不了,有那麽一瞬間,她以為自己要窒息而亡,在她整個人陷入昏沉,幾乎軟在司城懷裏的時候,男人突然鬆開手臂。
她大口喘著氣,拚命想讓自己恢複清晰的意識。
司城早就發現外麵偷拍的人,趁韓思諾沒有完全緩過神,他抓住她的肩膀,臉頰湊上去,與她近距離對視,近到兩人的鼻尖都快碰到一起。
韓思諾背對著窗戶,眼前是司城放大的臉,這樣的角度拍攝進相機的鏡頭,兩人好似在接吻。
任務完美完成,司城笑著退開一些,看了眼桌上的西餐,一點不跟她客氣,拿起刀叉便吃起來。
韓思諾呼吸急促,驚魂未定地看著男人淡定吃著她的午餐,抓起包準備離開。
“要走可以,幫我把單買了。”
男人衝她勾唇一笑,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鉤子似的,盯在她臉上。
“你有病!”
吃了她的午餐,還要她幫忙買單?
重要的是這個男人聯合王如煙想要設計陷害她!
“我送過禮物給你的,你理應請我吃頓飯。”
韓思諾懵了。
這是她和司城第一次見麵,他什麽時候送過禮物給她?
“兩個包裹,還記得嗎?”
“是你?”
她心頭一沉,想起搬離楓林苑那段時間,她在外租房住,收到過兩次死老鼠……
原來送包裹的黑衣男子就是司城。
“聽說你怕老鼠,我特意選了兩隻大的,開膛破肚送給你。”
男人邊說邊嚼著嘴裏的牛肉。
韓思諾聽著咀嚼聲,胃裏一陣翻湧,捂住嘴幹嘔一聲,逃命般跑了出去。
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她趕回全盛集團,胃部的不適感一下午的時間都沒能緩解。
即將下班時,她收到歐陽澈發來的微信消息,內容言簡意賅:老楊會送你回去。
估計他還有工作要忙,她沒多想,關好電腦,整理一下桌麵,拎起包離開。
……
總裁辦公室。
歐陽澈麵向落地窗,雙手背在身後,身姿站得筆挺。
門開著,一陣腳步聲逼近。
他回頭,是陳默拿著一個文件袋進來。
“總裁,東西送來了。”
陳默把文件袋遞給他。
裏麵是一遝照片,他讓陳默派人盯著韓思諾,怕她真的背著他亂來。
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韓思諾中午便約了異性一起吃飯。
她還真是迫不及待呢。
他接過文件袋,取出裏麵的照片,一張接一張地看。
照片中的韓思諾坐在一家西餐咖啡廳內,分別見了兩個男人。
一個年紀稍大些,四五十歲,另一個非常年輕,模樣還挺俊俏。
好笑的是兩個男人他都見過,母親的朋友宋曄,經營著一家調查公司,雖然不熟,但認識。
年輕男子他就更不陌生了,曾在他二十歲生日那晚,意圖用刀行刺他,後被抓,判了五年。
開始的幾張照片還算正常,僅僅是韓思諾與兩個男人麵對麵坐著,越往後看,歐陽澈的眉頭皺得越深。
韓思諾居然和司城親密地抱在一起,甚至……接吻了?
“歐陽先生執意要留她住在這裏,我不介意在歐陽先生頭上抹點綠。”
“歐陽先生把白月光養在家中的行為,跟綠我沒什麽區別,既然如此,我們互相綠好了。”
韓思諾說過的話,在他耳邊縈繞不去。
她竟然真的敢!
他咬著後槽牙,下頜線條繃緊,手裏的幾張照片被他用力捏成一團。
他轉身看向外麵暗沉的天,極度隱忍地說:“你下班吧。”
“總裁,要不要讓老楊回來接你?”
“不必。”
陳默點了點頭,看出他心情不好了,沒敢多言,即刻退了出去。
辦公室內死一般的沉寂。
男人站在窗前陰沉著臉靜默許久,掏出手機撥了許晟的號碼。
不久,許晟開著車趕到全盛集團,把他接上。
他坐進車裏的時候,手裏拿著一個牛皮紙袋,那是陳默前些日子放到他桌上的資料。
關於莫臣的。
內容他已經看過。
他把袋子裏麵的資料取出來,拿給許晟,“看看吧。”
“這是什麽?”
許晟似笑非笑,把資料迅速過了一遍,是莫臣的個人信息,他沒有詳細看。
但那小子隱瞞了身份,不但不是普通人,還是莫家的小少爺。
“他不是莫家的親兒子。”歐陽澈直接說重點。
許晟愣了愣,詫異道:“不是親的?”
“他是繼子。”
“我記得莫家老爺子五年前病逝,現在莫家是他的大女兒掌權。”
“沒錯,掌權的人是莫臣的繼姐。”
許晟一臉不解:“你沒事調查他幹什麽?”
“他有意接近我,而且你不覺得他和我長得很像?”
許晟臉上的笑意收斂起來,嚴肅認真地看著他,“你該不會認為莫臣和你……”
“有這個可能。”
歐陽澈故作平靜,“我父親年輕的時候包養過一個情人,那女人的身份至今沒人知道,當年就連我母親都沒有查出來。”
那時他還小,隱約記得母親因為這事和父親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還鬧到要離婚的地步。
他不知道父親用了什麽方法挽留母親,大概是拿他這個兒子來要挾,總之他對父親的印象非常不好,從小就不好。
在外人眼中,他的父母般配恩愛,隻有他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你打算怎麽做?”許晟問。
歐陽澈也不確定要怎麽做,他隻是想到這些糟心事,有些心煩。
“資料裏關於莫臣母親的信息少得可憐,據說她現在住在療養院。”
莫老爺子是秘密再婚,消息對外完全封鎖,若不是他讓陳默細細調查一番,他都不知道莫臣還隱藏著這樣一重身份。
“你覺得莫臣是衝你來的?”
“應該是。”
要麽衝他,要麽衝歐陽旭。
否則無法解釋莫臣為什麽接近他,還想混進全盛集團。
“那小子該不會想和你爭奪繼承權吧?”許晟神情不安。
發現歐陽澈臉色泛著病態的白,情緒異常低落,他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安慰道:“或許是你多慮了,他隻是單純和你長得像而已。”
“希望如此。”
真正讓歐陽澈無比焦灼心煩意亂的人其實是韓思諾。
莫臣還不足以攪亂他的思緒。
即使他和許晟在聊莫臣的事,可他滿腦子都是韓思諾在餐廳內,與曾經想要行刺他的人抱在一起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