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覺確實睡得很飽,把昨天沒睡的全補回來了。

見歐陽澈腕上帶著表,她將他的手抓起來,看了眼表上的時間,都快中午了。

“肚子好餓。”

歐陽澈沉沉一笑,滿眼的寵溺,“午飯馬上好了,跟我下樓。”

她笑著點點頭,雙手挽住他的手臂,隨他走向樓梯。

一樓餐廳內,不見王如煙的身影。

用餐途中,她看到雲朵用托盤端著一人份的餐走過,應該是給王如煙送去,她正納悶歐陽澈今天怎麽這麽懂事,他突然對她說:“下午司機會送如煙回家。”

她驚喜不已,“真的?”

“你不是讓我把態度放端正?”歐陽澈唇角勾起淺笑,“她家沒人,在這裏是雲朵照顧她,就讓雲朵暫時跟過去,直到她母親回國。”

“可以。”

這樣的安排她覺得沒問題,完全能接受。

應該是她昨晚的坦誠讓歐陽澈終於改變了主意。

她現在看他唇紅齒白,英俊得很,怎麽看怎麽順眼,連吃飯的胃口都變好了。

“一會我想約夏黎去商場逛逛,晚上和秦玥還有許雅在外麵吃飯。”

歐陽澈嗯了一聲,“下午我有事,不能送你,讓夏黎來接你。”

“好。”

韓思諾心情好,給夏黎發完消息,幹掉了一大碗飯。

吃完,她迫不及待走出餐廳,正好看到雲朵從王如煙住的那間客房出來,手裏還拎著一個行李箱。

速度夠快的,連王如煙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發現韓思諾在看自己,雲朵忙衝她笑笑,很恭敬地鞠了一躬,“少夫人好。”

“辛苦你了。”

“不辛苦,但是能不能安排別人去照看王小姐?”

雲朵故意表露出一絲委屈,“我不太想去,我更願意留在這裏照顧少夫人和少爺。”

“隻是暫時的,你很快就能回來。”

雲朵看著她,低聲喃喃:“什麽時候?”

“等王如煙的家人回國,她身邊有人照顧,你就回來。”

“好吧,聽少夫人的。”

雲朵把行李箱拎出去,放到院中停著的一輛黑色轎車裏,然後返回客房,推著王如煙往外走。

韓思諾沒急著上樓,她走到窗前,目送王如煙被送上車,車子開走,一顆心總算能踏實下來了。

“如煙走了,你什麽時候搬回主臥?”

歐陽澈悄無聲息靠近,從背後環抱住她的腰,下巴擱她肩頭,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脖頸間,她聞到熟悉的味道,臉頰微燙,“再觀察你兩天。”

“有這個必要?”

他吻在她耳垂上,輕咬,“乖,今晚就回主臥。”

她沒說話,算是默許了。

等到夏黎來接她,她有些不舍地從歐陽澈懷裏掙脫出來,“我要出門了。”

“晚上早點回來。”

“嗯。”

她跑回樓上的房間,換了身衣服,拎上包包匆匆出門,直接坐進夏黎的車裏。

車子掉頭往外行駛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開進來,與夏黎的車擦身而過。

韓思諾看見開車的人是陳默,副駕駛還坐著一個人,是昨天和她在餐廳見過麵的私家偵探宋曄。

歐陽澈到底還是要把宋曄找來,一問究竟?

也好,把事情問清楚,免得他對她還抱有什麽懷疑。

她和夏黎趕往商場的功夫,歐陽澈在書房,認真翻看了宋曄目前調查到的資料。

司城與資助人的往來書信引起他的注意。

“那些書信你老婆認為是偽造的。”宋曄說。

他挑眉看了宋曄一眼,若有所思地說:“的確不可能是真的,江玲已經死了二十多年。”

死人怎麽回複書信?

“話是這麽說,但……”

宋曄欲言又止。

他昨晚接到過一通電話,是司城打來的,對方警告他不要再繼續追查,他趁機問了寫信的人,司城告訴他,那些信都是韓誌明以江玲的口吻寫的。

江玲不在人世,可她的丈夫韓誌明還活得好好的。

他本想找到韓誌明詢問書信的事,哪知歐陽澈的助理突然聯係他,稱歐陽澈要見他。

於是他被接到了楓林苑。

“但什麽?”

歐陽澈眉頭微皺,最討厭別人說話大喘氣。

“司城親口說,與他通信的人是江玲的丈夫韓誌明,韓誌明知道江玲在資助他,收到他的信,便以江玲的口吻回複了。”

“韓誌明?”

歐陽澈覺得好笑,“不可能。”

韓誌明多麽精明能算計的一個人,在沒得到他的幫扶之前,韓誌明窮困潦倒,家具店經營不善,一直處於關門大吉的邊緣。

這樣的人根本沒有能力去資助一個孤兒。

昨晚他喝得很醉,但沒醉到頭腦不清的地步。

司城打的那通電話,有意挑撥他和韓思諾之間的關係。

如果司城真的和韓思諾認識,是一夥的,那些離間的話,不是在出賣韓思諾嗎?

思來想去,司城的行為都是不合理的。

他垂眸翻了翻手裏的書信,即使不信,還是決定對比一下筆跡,找韓誌明來當麵對峙,隻有這樣才能真正還韓思諾清白。

“找到韓誌明,把他帶來。”

他吩咐陳默一聲。

至於筆跡鑒定方麵,臨時找專家有點來不及。

他看向宋曄,“會鑒定筆跡嗎?”

“懂點。”

“那一會這件事情就麻煩你了。”

宋曄點頭一笑,“沒問題。”

下午四點鍾,韓誌明被帶到。

男人臉上的傷還未痊愈,青一塊紫一塊的。

打牌正在興頭上,突然又被歐陽澈的人拉走,韓誌明在路上罵罵咧咧發了頓脾氣,被帶到書房,見到歐陽澈的瞬間,他老實多了。

對上歐陽澈漆黑的眼眸,以及陰沉沉的俊臉,罵人的話全部哽在喉嚨,讓他不敢造次。

“認識這個嗎?”

歐陽澈隨手抽了一張回信遞到他麵前,他接過看了看,悶悶地嗯了一聲。

這一聲‘嗯’讓歐陽澈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這是你寫的?”

“是我寫的。”

“……”

歐陽澈不信,從書桌的抽屜裏拿了紙筆,讓他現場抄寫一遍信上的內容,由宋曄對照筆跡。

韓誌明十分配合,拉過一張椅子,認認真真把信抄寫下來。

宋曄把兩份內容仔細對照,發現筆跡一樣,確實出自同一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