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韓思諾臉上帶著尷尬不失禮貌的笑。
惹的楊鑫也忍不住想笑。
這還是他頭一回聽到有人敢說歐陽澈蠢的。
“我明白警方辦案靠的是證據,知道你們認為我嫌疑很大,但目前為止出現的證據,都不足以證明什麽。”
楊鑫眉頭微微皺了下,感覺韓思諾的話多少帶了點挑釁的意思。
韓思諾覺察出楊警官神情不對,馬上提醒:“大概三個月前我在外麵租過房子,收到過兩次死老鼠,還報過警,城南派出所有記錄,當時警察查過小區的監控,確定送恐嚇包裹的是一名男子,那人其實就是司城,雖然沒有拍到臉,但從身形各方麵應該可以判斷出是同一個人。”
“韓小姐什麽意思?”
“給我送死老鼠的人,我和他能是一夥的麽?我最怕老鼠了。”
“……”
楊鑫沉默不語,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韓思諾趁機接著往下說:“你們在司城住的地方發現的信,我認為是偽造的,韓誌明不是我的親生父親,這一點可以進行DNA鑒定,他和我關係不親,而且是個認錢不認人的主,建議你們查一下他的賬戶,看看他最近有沒有發橫財,不要隻查網上交易,買通他的人可能用的是現金。”
“還有,司城的匿名資助人不可能是我母親,她已經死了二十多年,普通人不好查,但警方權利大,不可能一點信息都查不出來……”韓思諾正說著話,被楊鑫急切打斷。
“韓小姐這是幹什麽?”
“糾正你們的調查方向。”
“什麽?”
“你們的調查方向錯了,我不是凶手,司城和王如煙才是一路人,我很確定,所以才敢這麽說。”
楊鑫壓根沒料到,他來對韓思諾例行詢問,問題沒問幾個,對方卻是叭叭講個不停。
“怎麽查案是我們的事。”
韓思諾點了點頭,保持著臉上的笑容,“楊警官說得對,我沒資格對警方查案指手畫腳。”
她語氣一軟,楊鑫的態度亦變得好了些。
“你說的那些我會好好調查。”
“謝謝楊警官,讓楊警官費心了。”
韓思諾說完,並沒有要走開的意思。
見楊警官還杵在門外,同樣沒有離開,她猶豫再三,又開了口:“楊警察應該知道王如煙救過歐陽澈的命,兩次?”
“歐陽先生提過。”
“那兩次意外都是王如煙的自導自演,當然我現在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楊警官也可能不信。”
話落,韓思諾在自己頭上拔了根頭發,遞給楊鑫,“做DNA鑒定用。”
楊鑫說了句稍等,轉身走到車旁,向同事要了一個透明證物袋,然後返回來,接過韓思諾遞上的頭發放進袋子裏。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韓小姐再見。”
“楊警官再見。”
韓思諾站在大門內,目送楊鑫坐上車,神情變得有些凝重。
不曉得她說了那麽多,楊鑫會不會真的好好調查。
車子開走許久,韓思諾還呆站在原地。
大雪後的氣溫有些低,陶西擔心她身體吃不消,勸道:“夫人,回去吧。”
她點了下頭,裹緊身上的外套,轉身沿著傭人已經清掃出來的小路回到屋內。
剛在玄關換了拖鞋,手機上收到一條新消息。
是秦玥發來的。
此時的秦玥已經帶著人到了阮秋林的家。
秦玥身手不錯,平時不怎麽帶人在身邊,但今天為了表現得有點威懾力,她特意帶了父親最得力的保鏢商洛,以及另外三名身材高大的保鏢。
五個人氣勢洶洶進入到屋子裏,胡娟頓時白了臉。
她意識到這些不是莫臣的人,昨天也有兩個女人來過,但到這會她都沒收到莫臣的回電,早就感覺到不對勁。
“你們想幹什麽?”她驚慌地看著秦玥,盡可能地保持鎮定。
“阮太太,莫臣教唆你老公幹的事,我都知道了。”
“什麽事?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不承認沒關係,你提到的兩百萬補償,莫臣不會給的。”
秦玥拉了把椅子坐下,點了根女士煙,“教唆犯的量刑標準沒有一個統一標準,要根據具體情況來定罪,兩年前的車禍本就是莫臣和一個女人自導自演,所以他很大可能輕判。”
胡娟認真聽著,不明白秦玥想表達什麽。
“你老公因交通肇事要坐三年牢,但他也拿到了該拿的錢,我們不打算把事情鬧大,隻要你跟我見一個人,告訴他,兩年前莫臣讓你老公幹的事兒就行。”
“事不鬧大是什麽意思?”
“就是不報警,不公開,莫臣不會知道,這樣他便不會找你們的麻煩。”
胡娟心裏很慌,她還記得莫臣當初的警告,兩年前的事情要是被她抖出去,她全家以後都沒好日子過。
“昨天來的那兩個女人,是你的人?”
她很警惕地問。
秦玥嗯了一聲,“莫臣如果想管你,不會拿忙做借口,據我所知,他現在連正式工作都還沒著落。”
“……”
所以兩百萬補償是真的沒戲了?
猜到她在擔心什麽,秦玥直言:“錢你就不要想了,兩年前的事本來就是一錘子買賣,就算你向莫臣開口,他也不會給。”
一旦給了,阮家就成了一個無底洞,莫臣不會讓自己犯這種錯誤。
“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秦玥留下一張便條,上麵寫有她的聯係方式。
胡娟盯著便條上的一串手機號碼,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她隻想要錢,其他的事情與她無關。
兩個孩子以後要用錢的地方太多太多了,阮秋林出獄以後能不能找到好工作還不好說,而她是全職主婦,根本沒有工作經驗,思來想去,她都覺得三百萬太少。
莫臣害她老公成了一個坐過牢的人,理應給更多的補償。
等秦玥一行人離開,她將手裏的便條撕爛,丟進垃圾桶,硬著頭皮撥通莫臣的電話。
對方接得很快,“正好我有事要找你。”
她心裏‘咯噔’一下,不由地緊張起來,“莫少找我什麽事?”
“有沒有人去找過你?”
“如果有呢?”
“亂講話了嗎?”
“那要看莫少給多少封口費了。”
聽筒中沉默片刻,傳來莫臣冷厲的聲音:“我看你是日子過得太舒坦,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