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俱樂部喝到微熏,他叫了個代駕,回雲尚公寓。

剛出電梯,他就發現自家門外坐著個人。

女人後背靠著牆,雙手抱膝,頭埋得很低,盡管看不到臉,但他一眼便認出是許雅。

她居然又來了。

他腳步停了下,遲疑幾秒又繼續朝前走。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許雅抬起頭,對上男人沉冷的目光,她立刻起身迎上去。

“聽我哥說,你又去俱樂部了?”

還叫了很多女人到包廂裏陪喝陪玩……

莫臣沒有理會她,走到門前,掏出鑰匙開門。

他換了鎖,連密碼都改了,許雅好幾次來都被他拒之門外。

這一次,她看準時機想跟進去,男人眼疾手快,開了門迅速閃進屋,不等許雅有任何動作,‘砰’的一下甩上了門。

她又被關在了外麵。

“我們好好聊聊行嗎?”

她隔著門板,心平氣和與裏麵的人溝通。

流產過後,莫臣開始莫名其妙躲著她。

他不接她的電話,不回她的信息,她主動找來,他卻避而不見。

她哥說莫臣最近總到俱樂部,每次都會叫很多女人作陪,有時他自己,有時帶些狐朋狗友,總之,他不會一個人在包廂……

她不知道莫臣突然怎麽了。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嫌棄她流過產,以後很可能無法再懷孕麽?

莫臣站在門內,通過可視門禁,可以清晰看到許雅臉上失落的表情。

他抬起手,握在門把上,有一絲想要開門的衝動。

“我身體已經恢複了,醫生說養得挺好,之後繼續調理,不會影響以後再孕……”

許雅的聲音越顯無力。

她甚至都不確定自己的話莫臣有沒有聽到。

“你把門打開,如果你想和我分手,至少當麵跟我說清楚。”

話音落下,門‘嘎噠’一聲響。

莫臣開了門,與她隔了一步距離,冷冷看著她。

“你哥沒告訴你,我最近在他的俱樂部玩得很開心?”

男人說出來的話沒有絲毫溫度,“你覺得我會為了一個你,放棄整片森林?”

“莫臣,你別這樣,我知道你對那些女人沒興趣。”

他不過是故意選在夜宴俱樂部花天酒地,裝樣子給她哥看的,知道他哥會把一切都告訴她。

“你不該來。”

男人的目光越過她,看向走廊兩側,確認莫離安插在他身邊的人不在,他伸出手,一把抓住許雅的手腕,將她拽了進去。

門一關,男人把她按在門板上,居高臨下瞪著她,“你一直這麽纏著我,不考慮後果嗎?”

“什麽後果?”

莫離派了人暗中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那女人說過,他若再與許雅糾纏不清,她會讓人打斷許雅的腿,還要毀了許雅的臉。

“和我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以後別再來了。”

“莫臣……”

男人拽開門,“你給我滾。”

見她站著沒動,他抬手握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身體轉過去,手在她背後輕輕一推。

她被迫往前邁了一步,剛跨過門檻,身後的門又關上了。

站在幽靜的走廊上,她呆愣許久,不但沒走,還在門邊坐了下來。

莫臣以為她會離開,沒再關注。

翌日出門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蜷縮在牆邊的許雅。

她似是一夜沒睡,模樣憔悴,眼睛裏布滿紅血絲。

“你……”

他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許雅扶著牆站起身,衝他擠出一絲笑來,剛要開口說話,莫臣心一橫,抬腳就走。

男人步伐穩健,頭都不回,直接進入電梯,將門關閉下樓了。

許雅站在原地,好一會才回過神。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夠卑微的,都這樣在門外等了一整晚了,莫臣居然還是冷著一張臉,話都不願與她多說幾句,走得那麽決絕。

大概他是真的不想再跟她好了。

她遊魂一樣晃出公寓樓,瞧見莫臣的車就停在路邊,男人倚靠在車旁,嘴裏咬著一根剛剛點燃的香煙。

暗沉的雙眸中忽然閃爍起了微光,她剛要走過去,一道瑰麗的身影扭著水蛇腰到了莫臣跟前,那女人穿著清涼,旗袍開叉到大腿根,臉上妝容精致,身材火爆。

許雅一臉錯愕,猛地停住步子,眼睜睜看著女人貼上莫臣,一隻手扯過莫臣的領帶,踮著腳尖在男人耳邊說著什麽。

那女人她見過,是莫臣的繼姐莫離。

大早上穿成那樣……不冷麽?

明明是姐弟關係,可畫麵怎麽看都摻雜著一絲曖昧。

“你說過不會再見許雅,你食言了。”

莫離保持著踮腳的姿勢,紅唇離男人的臉頰越來越近,幾乎要吻上去。

“是她纏著我,我沒理她。”

莫臣解釋了一句,手指夾住香煙,另一隻手抽回自己的領帶,整理一番,將莫離從自己身前推開了些。

眼角餘光能瞥見不遠處的許雅,男人眉心一緊,把手裏的煙掐了,拽開車門坐進駕駛位。

莫離的車就停在他的車子後頭,但她不上自己的車,反而走到一側,上了他的車,坐到副駕以後,女人衝他魅惑一笑,係好安全帶說:“送我去公司吧。”

“我要去趟玉城,送不了你。”

“看你媽媽?”

“她生日。”

“那我陪你一起去。”

莫離賴在副駕不肯下去。

男人在猶豫片刻後,將車啟動。

車子開出市區,快上高速的時候,莫臣發現許雅的車緊跟在後麵。

他一顆心狠狠揪了一下,心說許雅肯定是瘋了。

在他家門外等了一晚上,覺都沒睡,居然疲勞駕駛跟了上來。

他要去玉城,光車程就四個多小時……

“那位許小姐還真是臭皮膏藥,甩都甩不掉呢。”莫離陰陽怪氣地嘲諷了句。

她比莫臣更早注意到後麵的車,她還知道許雅昨晚找到雲尚公寓,隻不過莫臣沒有理會許雅,任許雅在走廊上坐了一整夜。

莫臣的反應她還算滿意,但一直由著許雅這樣糾纏不休,什麽時候是個頭?

趁車子還沒上高速,她讓莫臣靠邊停車。

“你想幹什麽?”

男人轉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中積鬱著怒火。

她嘴巴一嘟,故作乖巧可人,“人家好心好意,想幫你解決一下後麵的麻煩而已,幹嘛這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