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恢複情況,我會向複健師了解。”

歐陽澈淡漠地應了聲,走向韓思諾,雙手握住她的肩膀,輕聲安撫,“回房間吧。”

“你信不信我?”

“或許是你做噩夢了。”

“不是夢。”

是真實發生的。

“很晚了,這件事情明天再說。”

他帶著韓思諾上樓,大廳的傭人很快散開,各回各的房間。

“門鎖沒修嗎?”

韓思諾走在樓梯上,不安地問。

“我出差剛回來,還沒問過管家。”

將韓思諾送到次臥門口,歐陽澈檢查一下門鎖,的確是壞的。

門隻能關上,無法上鎖。

擔心再出什麽問題,他把韓思諾帶到主臥室,“今晚你跟我睡。”

“我不想。”

“自己睡不害怕?”

“……”

她是怕的。

糾結片刻她硬著頭皮上了床。

看著她乖乖鑽進被子裏,歐陽澈躺在她旁邊,想把她抱懷裏睡,又擔心她不願意,索性和她保持了距離。

然而早晨醒來時,他的懷裏趴著個人。

是韓思諾。

她習慣性的在熟睡後靠近他,小臉貼在他胸膛上,一條胳膊摟著他的腰,腿也纏在他的小腿上。

同床共枕兩年,他其實早習慣她這樣了。

基本上都是他先醒,今天亦是如此。

他輕輕將她的手臂和腿拿開,掀開被子下床。

洗漱換完衣服,他將韓思諾叫醒。

她昨晚哭過,這會眼睛有點腫。

用冷水反複拍臉,消了消腫,她化了個淡妝,換好衣服跟著歐陽澈下樓。

好幾天沒在餐廳看見王如煙了,誰知今早王如煙已經在裏麵等著他們。

女人眼睛通紅,頂著一張發白的臉,說話有氣無力,“阿澈,早上好。”

她故意無視了韓思諾。

“沒休息好?”

歐陽澈看她臉色不對,隨口問了句。

在她聽來,這是他的關心。

“被人汙蔑,我怎麽可能休息得好。”

她委屈的眼淚快要掉下來。

韓思諾見她又演上了,冷著臉拉開一把椅子坐下。

沉默地吃完早飯,跟著歐陽澈坐上車,趕到全盛集團,韓思諾趁著空閑時間,給夏黎發了消息,說了昨晚發生的事。

夏黎和她的感覺一樣,認為王如煙的身體很大概率已經恢複,為了賴在楓林苑,有意裝出極度虛弱的樣子。

“那女人為了得到歐陽澈真是居心叵測,你和她住在一起,以後要當心。”

夏黎對她千叮萬囑。

她心裏何嚐不慌,若是歐陽澈對她足夠信任,王如煙不會那麽囂張。

想起歐陽澈昨晚說過的話,她正準備給歐陽澈發微信,問問他王如煙的複健情況到底如何,手機上突然收到一條新消息。

是金蓮發來的。

她感到意外,點開信息,內容言簡意賅——我在咖啡廳等你。

後麵補發了詳細位置,距離全盛集團不遠。

她在上班,走不開,禮貌回複:“我在工作。”

“沒關係,我等你。”

“有事情在微信上講吧。”

“不行,我必須見到你,當麵說。”

韓思諾內心惶恐,她知道去見金蓮,對方不會說什麽好聽的話,到了午休時間,她思索再三,還是決定不去了。

她給金蓮發了消息,讓對方不要等。

金蓮卻是直接找到公司,趁著午休人不多,自稱是韓思諾的母親,成功進入電梯,來到設計部。

韓思諾坐在工位上嗦著一碗麵,看到金蓮,手裏的筷子馬上放下,從椅子上起了身。

她差點又喊出一聲‘媽’,及時改了口,“韓太太,你怎麽來了?”

“你不來,我隻好跑一趟。”

金蓮衣著華貴,手裏拎著一款限量包,氣質高冷,她走到韓思諾麵前,下巴微仰,姿態十分傲慢,“景華的事情我們暫且不提,聽說你和崇文私下裏一直保持聯係。”

“我和哥隻是偶爾見。”

“偶爾也不行,你已經不是我們韓家的人。”

金蓮冷著臉,一想到自己的親生女兒過去二十年跟著一個酒鬼,過著窮困潦倒的生活,而被她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是那個酒鬼的孩子,她心口便抑製不住的痛。

“你的好日子過得夠多了,從今往後,不要再跟我們家的任何一個人來往,我隻要看到你這張臉,就會想起景華受的那些罪,你那個不務正業整天隻知道喝酒的爹,曾經喝醉酒,大發脾氣,用皮帶把景華抽得一身傷,那本該是你的生活,可你對景華沒有半點愧疚,享受了她二十年人生,還對她抱有極大惡意。”

“是景華對我有惡意。”

自從兩年前她和韓景華的身份糾正過來,她從來沒有對韓景華不敬過。

如果不是韓景華對她做了惡劣的事,歐陽澈昨天不會那麽氣憤。

“小時候抱錯,我也是不知情的,你們不能總是對我道德綁架。”

她已經把身份還給韓景華,忍受過很多次韓景華的打罵和侮辱,還要她怎樣?

“那你至少要保證,以後不再見崇文。”

“不要逼我。”

那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有感情的。

那個家裏唯一還對她有親情的隻有韓崇文了。

“你就是自私,崇文不是你哥,他是景華的哥哥,與你沒有半點關係,我不希望你和他再見,還有,你是已婚人士,不要和崇文糾纏不清,對他影響不好。”

這話聽著似乎是在說她和韓崇文有著見不得人的關係。

她一顆心緊緊揪著,不敢相信金蓮會這麽想。

“我把他當哥哥而已。”

“我再說一遍,他不是你哥。”

韓思諾喉間一陣哽咽,一時說不出話來。

其實金蓮的話也沒錯,她和韓崇文不是兄妹……

她不該再對哥哥有什麽執念。

“別再見他了,他有了相親對象,不出意外,他們會訂婚。”

金蓮語氣稍軟了些。

韓思諾倍感無奈,妥協地點了點頭,“他的相親對象怎麽樣?”

“秦家的千金。”

“秦家?”

“秦玥,你應該不認識。”

韓思諾眼睛微微亮了下,她認識秦玥,對方還從韓景華的手裏把她救了。

既然是那麽好的一個人,和韓崇文自然般配。

她心裏不禁替哥哥感到高興。

“你和崇文沒有血緣關係,讓秦家的小姐知道你們還在見麵,免不了惹人懷疑。”

金蓮的話說得句句在理,讓她無法反駁。

“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不會再見他。”

為了哥哥的幸福,她願意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