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俱樂部回來,溫寧心跳依舊很快,心情有點微妙,和錢語發了微信。

【寧:我被陸彥誠吃定了。】

錢語很快回了。

【小錢錢:寧兒,我有多八卦你知道的吧,分分鍾砸爛狗仔飯碗的那種,業務範圍包括但不限於娛樂圈時尚圈,要不是怕小命不保,我早出本豪門秘史大撈一筆了。】

【寧:?】

【小錢錢:你是真的是被藏得嚴嚴實實見不得人,你懂我意思吧。】

【小錢錢:你願意一輩子見不得光嗎,他以後會結婚會生子,而你始終見不得光。】

溫寧沒回。

這種事她不是沒見過,她家的家境在容城算不錯,小時候的同學多是她們那的富家小姐或少爺,時不時聽到誰家爸爸或媽媽暗裏搞出私生子。長大之後,她讀的表演係,漂亮的女孩子很多,接觸到世家子弟的機會比普通的專業多得多,這種事在這個圈子裏,似乎很平常一樣。

有人能忍很久,有人以為自己能忍結果中途崩潰,所以才有了各大豪門和娛樂圈千絲萬縷精彩紛呈的瓜。

從壁球館回來後,溫寧本來隻是有點不甘心,覺得狗男人太狡猾太難搞,倒不至於心情不好。

聽完錢語的話,她情緒懨懨的。

是不是她失憶前太本分,看起來不愛名分不愛鬧事能忍一輩子,陸彥誠舍不得她這優質金絲雀,一時半會還能忍她作一作。

她越想越睡不著。

第二天,她頂著黑眼圈下樓,陸彥誠已經穿戴整齊,襯衫扣子扣到最上一顆,模樣明豔而禁欲,優雅地吃早餐。

他接了個電話,淡淡說了句,“把今天其他行程推了,報告帶過來”。

聽起來似乎有很重要的需要他靜心處理的公事。

溫寧坐到對麵,等他放下電話,開門見山說,“我前段時間去拍公益廣告失憶了。”

陸彥誠“嗯”了一聲。

溫寧眼睛放大,難以置信盯著他看。

陸彥誠抬眸,“需要哥哥做自我介紹?”

溫寧:“……”

她有點氣,表演欲一下被激發了,柔柔弱弱垂眸,“你心裏沒有我。”

陸彥誠往後靠了靠椅背,饒有興致問,“你要哥哥怎麽做?”

溫寧雪腮鼓起,“這還要教嗎,當然是多陪陪我,多去一起去過的地方,多做些經常一起做的事,讓我回憶起來呀。”

陸彥誠唇角彎了下,“可以,但現在不行。”

溫寧心裏小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嘴上又甜又軟,“不,就要現在,現在就帶我去好不好?我們最經常見麵的地方是哪裏呀?遠不遠呢?”

陸彥誠連她失憶都能當無事發生,怎麽可能把工作扔一旁忍她作。

溫寧撥了下耳邊碎發,別到耳朵後,小紅唇弧度淺淺,心情愉悅地等他發作。

“我們最經常見麵的地方……”陸彥誠重複了遍她的話,桃花眼微勾,溫柔而玩味的笑意漾了出來,“**?”

溫寧柔白的小臉哄地一下,浮出朵朵火燒雲。

陸彥誠看了眼窗外清透的陽光,拖著腔調說,“這青天白日的,待會程溪要過來,進門找不人,反而聽到不該聽的動靜,不太好吧。”

溫寧耳朵都要炸了。

陸彥誠眉梢微抬,看了看腕表,“要不……”

溫寧咬了咬唇,又羞又氣,“你去忙吧。”

男人長睫微揚,眸底碎芒瀾動,像賞心悅目的男妖精,“那怎麽行,哥哥先哄好你,除了陪你做以前經常做的事,還要哥哥做什麽?”

溫寧臉再次爆紅,“你不準幹涉我的工作。”

他答應了,溫寧飛快上了樓。

溫寧花了好久才漸漸平複。

平複之後,想想也合理,金絲雀嘛,不上床難道能幹嘛。

但他怎麽那麽不要臉呀。

哪有人用說“你吃飯嗎”一樣稀鬆平常的語氣直接說出來。

溫寧想著想著又上頭了。

不過,她沒糾結這事太久,因為,她馬上就沒空在家摳腳了。

錢語拉來的資源十個有九個無疾而終,還剩下一個居然真被溫寧撞上了——一個挺窮的仙俠劇,名字叫《千塵》。

為什麽窮呢,因為錢全花在請正當紅的流量男星當男主,結果劇組終究是錯付了。定檔前,男主在法製欄目二次出道,劇組火速找了個小咖重拍。

剛重拍好,女二出事了。

好家夥,瞧瞧這運氣。

圈裏都是講究人,還真沒哪個女勇士拿自己的運勢去給這流年不利的破劇組擋災,於是這個大餅,偶不,這燙手山芋就砸到溫寧頭上。

溫寧接這戲更多抱著試水的目的。

失憶後她還會演戲嗎?這問題她壓心底有段時間了。

她很快知道了答案。記憶沒了戲感居然還在,兩個禮拜她就火速補完了女二的戲。

然後,然後沒有然後了。

《千塵》這小黴劇黴得圈內聞名,電視台不要,還被網播平台退貨。拍完之後,毫無加成的溫寧,隻好重啟在家摳腳,偶爾被陸老太太請去吃便飯的金絲雀日常。

周末,她從陸家回水悅淺灣,在停車場碰到出差回來的陸彥誠。

一起回到家,青春靚麗的女傭迎上來,深深一鞠躬:“歡迎少爺回家,少爺路上辛苦了,家裏溫度二十五度,濕度百分之四十,是少爺最喜歡的體感溫濕度,我為少爺準備了法國菜當晚餐,希望少爺喜歡。”

溫寧紅唇微張:“……”

女傭身著黑色連衣裙,係了荷葉邊圍裙,栗色雙馬尾辮,頭上還帶著和圍裙同色係的發箍。

很朝氣蓬勃,很二次元。

緩了好幾秒,溫寧想起來了。

陸家老宅的女仆play。

二次元熟諳地幫陸彥誠接過外套,陸彥誠似乎不太意外,漫不經心問,“你來幹什麽?”

二次元頷首,笑容元氣滿滿,“我十分想念少爺,擔心少爺吃不好睡不好,我寢食難安所以過來照顧少爺,從今天開始我會不辭辛苦二十四小時悉心照顧少爺。”

陸彥誠眉頭微蹙,“說人話。”

二次元垂頭,跟做錯事的小孩似的,含糊說:“老太太派我過來當間諜監視你的私生活。”

溫寧額角跳了跳:“……”你倒是掙紮一下再跳反呀。

難怪老太太會邀請她去陸家家宴,之後還隔三差五請她上門吃飯,還喜歡聊她的狗,還特愛聊著聊著歪到陸彥誠。

原來老太太早就懷疑她了。

陸彥誠看了眼二次元,“老實等著。”

他上樓先忙公事,偌大的客廳隻剩心口已經炸開鍋的溫寧,還有眼神飛速溜轉的二次元。

半小時後。

陸彥誠從書房下來,溫寧正側身躺著,單手撐腮靠在沙發靠手上。

“既然彥誠哥哥是老太太最疼愛最寄予厚望的孫子,你就更不能當牆頭草了,讓老太太知道他私生活不檢點,那老太太得多難受呀。”

原圓站在溫寧麵前,不滿地瞪眼,“胡說什麽,我家少爺怎麽就不檢點了。”

陸彥誠停下腳步。

溫寧慵懶翻身,雙手撐腮,嬌俏小臉被擠得圓圓潤潤,定定地看著對方,“你知道我是誰嗎?”

戰略性停頓了一瞬,她得意揚起嘴角,像隻乖巧動人的小白兔突然露出爪牙。

“我是他偷偷養的小情人。”

陸彥誠眉梢微挑:“……”

黑化的小白兔還在繼續,“你想想啊,檢點的人為什麽要偷偷養小情人,你跟老太太告密,我就上微博自爆,說你們陸家仗勢欺人,陸彥誠誘騙單純小姑娘,還不願負責。”

原圓沒遇到過這麽囂張的,不知所措,“你你你……”

抬頭見到陸彥誠,她眼睛一亮,得救似的欣喜跑開,結結巴巴說,“啊啊啊少爺,我我我去熱熱晚飯少爺。”

溫寧撐腮的手抖了抖,下巴直直跌到沙發靠手上。

好疼。

她坐起來,緊緊抿唇,眼睛水漉漉的,餘光煎熬地看著男人閑散漫步走過來。

明明她說的是實話,可莫名有種公開處刑的羞恥感。

陸彥誠坐到她身旁,舒展地往後枕了枕頭,漂亮的喉結微滾,修長白淨的手指勾著溫莎結,不緊不慢地鬆了鬆領帶。

畫麵很養眼,帶著欲的味道。

溫寧卻倍感折磨,頰邊暈染了緋色,眸子泫然欲滴,像極了受驚後的兔子,純良無助地看著人。

陸彥誠偏過頭,舉手,眸色暗昧而溫柔,“發誓,哥哥願意負責到底。”

溫寧訝然,紅唇微微張了張。

陸彥誠刮了下她鼻尖,“放心了?”

溫寧眸色訥訥的,過了兩秒,幅度很小地點點頭。

他側過身,手搭在她背後的沙發上,淡淡的冷杉香不動聲色裹著她。

“既然放心了,對哥哥做一遍小情人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