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溫度悄然在攀升。
溫寧耳根瞬間被染紅, 水漉漉的眸子瞪了眼人,紅唇無措地動了動,不知道回什麽, 但什麽都不說她覺得輸了氣場。
於是, 一聲開場白的“嗯”從她喉嚨滑了出來。
綿長的,有點嗲。
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平板傳出一聲局促而深長的咳嗽。
溫寧驀地呆住, 如遭五雷轟頂。
剛剛……她好像碰了他平板, 不小心幫他把電話會議的麥打開了!
一路上,溫寧都渾渾噩噩,回到水悅淺灣, 她的羞恥感才稍稍壓下些許。
陸彥誠上樓換衣服,原圓穿了身粉藍女仆裝, 端著熱氣騰騰杯子送到她麵前, 淚眼汪汪地朝她彎腰鞠躬。
“主人,歡迎回家, 這是我特定為您煮的生薑紅茶, 溫度四十二度, 入嘴正好,希望主人您喜歡。”
溫寧別扭喝了小口, “別這樣。”
她竟然有點懷念之前當二等公民的清淨日子。
原圓又深深鞠躬,笑得清純甜美,“好的主人, 您是對稱呼不滿意嗎?您希望我喊您什麽呢?是太太還是少奶奶?”
溫寧嗆了一口茶, 火辣辣的生薑味直衝鼻端, 眼睛瞬間紅成一隻兔子。她正要逃, 陸彥誠從樓上下來, 換了身家居服, 整個人的氣場柔和了些,朝她看過來,“談談?”
溫寧明知故問,“談什麽呀?”
陸彥誠笑,接過原圓送到手邊的咖啡,在她身旁坐下,“談談你要怎麽樣才不離家出走。”
溫寧鼓著臉頰,很記仇,“書房我都進不去,這不是我的家。”
陸彥誠桃花眼微斂,“你要進書房幹什麽?”
溫寧心想,看吧看吧,又露出真麵目了。
小金絲雀就得認清身份,連圈養的籠子都不能隨便跑。
陸彥誠側身,眼眸清明地注視著她,“書房是工作的地方,哥哥和你同處一室,還怎麽有心思做事?”
溫寧:“……”
他怎麽還倒打一耙。
沉默兩秒,溫寧神色忿忿,語氣卻很慫,輕輕地呢喃,“壞人。”
陸彥誠看著小姑娘顫動的睫毛,“又生氣了?”
溫寧不語。
陸彥誠笑笑,語氣多了分縱容,“溫寧,看我。”
溫寧還是不理他。
沒人說話,客廳安靜地掉針都聽得見,原圓不知道去哪了。他清淺的呼吸聲,像軟絨羽毛一下下掃過她耳畔,激起一陣陣微小的電流。
她難耐不已,很沒骨氣地轉過頭。
陸彥誠看了她好一會,“我剛才沒說謊,書房你想進就進,我以後盡量不把工作帶回家。還要哥哥做什麽才肯留下?”
午後陽光正酣,斜斜傾灑進屋,落到他黑發上,發色像加了淡化的濾鏡,整個人多了分少年氣,像千年道行被收回,隻剩一副好看皮囊的男妖精,純良又養眼。
溫寧有點恍然,聽到自己仿佛從遠處傳來的飄忽的叛變聲音,“幫我找個心肺外科的專家,不會白白麻煩你,我給你錢行嗎?”
陸彥誠眼底劃過一絲荒唐。
緊接著,她嗓音又輕又軟,給人補了一記靈魂暴擊,“不過我這個月沒錢了,先給你借條。”
陸彥誠:“……您客氣了。”陸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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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語臨時搬了新家,是跟人合租的小間,隻能容下一張床,比原來的公寓還要小得多,溫寧陪她簡單收拾好,一起跑到樓下奶茶店喘口氣。
溫寧剛坐下,就推給錢語一張紙條,“簽字。”
錢語遲疑,“欠條?”
溫寧看著她,“嗯,阿姨的病房都安排好了,費用預付過了,你隻要把她接過來。”
錢語五官大氣,膚白腿長走路帶風,是很張揚的禦姐範。如果錢語想走捷徑籌錢,自然是有路子的。
但錢語選擇一邊賣房子,一邊玩命兼職。
溫寧知道她,表現得好像很見錢眼開,其實因為經曆過家裏破產,見過很多白眼,心裏很敏感,不輕易低頭求人,也不輕易接受別人的好意。
溫寧怕她不要,小心翼翼補充道,“工作室不是我們一起的嗎,我接到工作就有進賬啦,你到時候再還我呀,又不是直接給你。”
錢語不太是滋味,這不僅僅是錢能解決的問題,戳戳溫寧腦門,“你不會是為了這事回去吧?”
溫寧杏眸眨了眨,“不是呀。”
錢語探究打量她,“那為什麽?”
溫寧眼神虛了一瞬。
她也說不清怎麽就答應回水悅淺灣了。
陸彥誠挺妖孽的。
跟他共處一室,明明保持距離,可她就是臉紅心跳到快要爆炸。
但要是她稍稍不高興,他會變得很紳士很耐心,純良得讓她沉溺。
溫寧想了好一會,才慢吞吞說,“怕被他封殺雪藏呀。”
躍景主業不是娛樂,進圈算晚的,但一進來就重新改寫遊戲規則,陸彥誠真要為難一個十八線小明星,太易如反掌了。
嗯,就是這樣,溫寧暗暗想。
她手機嘟嘟震了震。
溫寧唇角不自知地彎了彎,“他說讓人來接我。”
錢語嗤了一聲,覺得有必要敲打敲打她,“寧兒,你記不記得解約那天在公司電梯見到的二世主?”
溫寧抬眸,“嗯,怎麽了?”
她太記得了,那個渾身光鮮但形容枯槁男人,在電梯地居然被她嚇!尿!了!
她明明走的是軟妹風,一點都不凶。
“那二世主就是蘇家少爺,被你的陸哥哥羞辱,導致家道中落的那個蘇少,”錢語戰略性頓了頓,狠下心提醒溫寧,“這一切僅僅是因為蘇少冒犯了一女孩,你知道那女孩什麽來頭嗎?”
溫寧紅唇微張,半晌說不出話。
她忽地想起陸老太太生日宴上被剪輯過的視頻,那個她一會很投入,一會很抗拒的試鏡視頻。
難怪她覺得電梯裏碰到的那個人麵熟。
前前後後信息糅雜一起,她腦子快要爆炸。
錢語覺得戳到點子上了,話糙理不糙勸,“寧兒,你睡他可以,陷進去就完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女孩是林家大小姐,他們一定會結婚……”
溫寧木木地捧著奶茶,像個精致柔美的人偶,杏眼茫然,“那女孩好像是我。”
錢語的震驚迅速擴散到臉上的每個角落。
溫寧垂眸,漂亮的長睫輕輕掃過眼瞼,搖搖頭,“可我什麽都想不起了。”
溫寧把宴會的事講了一遍,兩人再把蘇家二世主對溫寧的態度串了串,然後都默然了。
她們在奶茶店坐到月亮隱隱露麵。
溫寧還是什麽都沒能想起。
陸彥誠身上仿佛有層輕緲的濾鏡,好看得讓人恍然,也讓人看不透。
說他狗吧,他會因為她而把別人逼到絕境,會不顧安危跑進火場找她。說他不狗吧,偷偷養小情兒這種事他幹得明明白白,也會因為她不經意碰了他書房的紙飛機而說翻臉就翻臉。
說不清是怕被封殺雪藏、好奇還是別的什麽,溫寧陪錢語安頓好,乖乖回了水悅淺灣。
接下來幾天,錢語家的人才公寓失火的新聞持續是社會爆點。
海城畢竟是國際大都市,套流量的話,海城一定是所有城市中的頂流。
平時屁大點事都上幾個熱搜,這回離奇失火,還是在繁華鬧市中的居民區,幾十戶人家無家可回。
雖然有人不幸離開,有人躺在醫院生死未卜,但依舊有很多溫馨而感人的事。
溫寧難得營業一次,雖然是被動的,粉絲們跳得一個比一個高。
大概是娛樂圈太浮躁了,官媒們像發現寶一樣,發聲都帶了溫寧,她一下就成了雖然平凡但善良堅強自立的小可愛。
溫寧因此輕輕鬆鬆衝上微博明星榜前三十,沒啥作品,但也沒啥人敢出來杠。
錢語跟她視頻談工作,一邊讀網上熱評一邊笑到岔氣,“我女鵝那麽漂亮那麽善良,怎麽能當貧民窟少女,我要努力搬磚把女鵝養成小公主。”
“哈哈哈,她們要是知道你是陸大資本家的金絲雀……嗯會瘋狂回踩。”
“哦還有,你把官媒們的臉摁到地上摩擦,嘖嘖,到時候封殺肯定比現在還有牌麵。”
溫寧眉頭蹙成一小團,“你還笑得出來。”
錢語:“那怎麽辦呢,要麽自爆我是陸家大少的小情人,我每月零花錢五千萬?”
溫寧一陣頭皮發麻,“倒也不用這麽實誠。”
騙粉絲她還是很不安,雖然是個巧合,她挑了些家裏的照片,湊齊九宮格發了條微博。
【溫寧:謝謝大家關心,那天我隻是恰好在朋友家。不嫌棄的話,歡迎來我家做客呀。】
轉評數很快就漲起來,溫寧眉頭卻皺得越來越深。
熱評第一:【這照片是容城的保護建築吧,種草了。女鵝太讓人心疼了,難得營業一次還不忘給家鄉引流。】
溫寧回了網友說這真是我家,網友附和說我們知道了,過年放假就去看她。容城文旅局緊跟熱點轉發了她的微博歡迎全國網友。
溫寧:“……”
錢語笑得眼淚都出來,安慰她說,“你這人設別人羨慕慘了好吧,幾大官媒給你站台,隻要你不作死,穩打穩紮下來,沒多久基本就能在圈裏橫著走。說正事了,看看我接到的通告,兩個綜藝,一個是女團選秀,一個是老牌的綜藝挑戰家族。”
溫寧來了神,“哪個錢多?”
錢語揶揄,“陸大資本家的小情人提錢多掉份啊,不過女團有一點辛苦費,挑戰隻報銷車費。”
挑戰家族是檔室內對抗綜藝,兩個主咖大佬超有梗,火了好多年地位穩固,是刷國民度的好機會。
對溫寧這種十八線來說,挑戰家族是塊好餅。
溫寧不假思索,“去女團。”
錢語震驚臉,“你會唱歌跳舞?”
溫寧答得理所當然:“你知道的,我唱跳廢物。”
一陣沉默後,錢語冷冷拒絕,“作為你經紀人,我絕不允許你自毀前程,合同擬好通知你,掛了。”
“小語,”溫寧撐著腮看鏡頭,“你多陪陪阿姨吧,別去兼職了。”
錢語看著她清澈的杏眸,鼻頭酸了酸。
她沒說什麽煽情的話,似乎也不需要,錢語就輕鬆地被小白花顏擊中,然後感動得不行,失了理智一樣想順著她哄下去。
錢語好像有點明白網友的反應了。
女團就女團吧,可以多苟幾期攢人氣,挑戰就隻有一期。
幾天後,溫寧收到《閃閃練習生》的合約,錄製定在年後。
馬上年三十,海城連續雨夾雪,到處都冰冰冷冷的,各大社交媒體似乎也被傳染得冷清了些,仿佛在蓄勢衝過年那波流量高峰。
年二十九,平和的社交媒體提前炸了起來。
躍景員工“不小心”泄露了段電話會議錄音,熱搜前排一下就多了幾個深紅色的“爆”。
“哥哥,你也在別的女生麵前說這種話嗎?不怕被人報警嗎?”
“別人又聽不見,哥哥隻在你麵前說這種話。”
“你隻會說說。”
“你的意思是,你不僅喜歡哥哥說,還喜歡哥哥做?”
最後是一聲嬌嬌的嗯,軟軟的,還帶了點顫音。
錄音看不見,更方便了想象。
溫寧聽完,羞恥得原地爆炸。炸完之後,她躺平了,心如死灰打開評論。
她聲音不難辨,那些女鵝長女鵝短,刷了她的《千塵》幾十遍的親媽們,認不出來才怪。
嗚嗚嗚,她還沒來得及在圈裏橫著走了,就要被回踩封殺了。
溫寧顫顫地點了幾次,終於打開評論。
高讚第一:【我去這是我不花錢就能聽的嗎!麻煩把付費鏈接扔過來,我要後麵的!】
溫寧問號臉:?
【我室友網課沒關麥,和男朋友……嗯已經休學了。嘖嘖嘖我來聽聽哪個小妖精又要休學了,哎喲我去男主是陸家大少,沒事了。】
【我秒懂我男神為什麽是高嶺之花了,是我隻配他高冷不配他下凡了。大哭.jpg】
【來看大型社死現場,被暗搓搓秀了一臉,母胎solo罵罵咧咧走了。】
【靠,和曖昧對象騷了一把被拉黑了,奉勸廣大男同胞沒有顏值加持慎用。】
【話說,陸少很帥嗎,躍景那麽高調,他本人好低調啊連張照片都沒有。】
【回樓上,神顏,臉很臭但還是好看得讓人腿軟——躍景總裁辦卑微打工人小聲嗶嗶。】
【求求大家別傳了,都怪我吃狗糧吃飽了撐的放到親友群……我不會因為泄露商業機密罪進去吧嗚嗚嗚。】
……
溫寧茫然眨眨眼,前排熱評沒有提到她啊。
她不死心往下找找,在很後麵的樓中樓,極其不顯眼得飄過一兩條。
【陸少的小妖精聲音好像我女鵝,但這是不可能滴,女鵝那個廢物,連個資源都撕不到,指望她搞到陸少,嗬嗬。】
【同聲不同命啊,可憐的女鵝,隻能靠上社會新聞續命。】
溫寧:“……”
她正要打電話給錢語,錢語先打過來了,捏著嗓子學她說話,“我們可以趁機回一波蹭熱度:哎呀都是誤會你們不要亂想啦,哥哥人很純啦,不是你們想的那麽狗的啦,另外借此機會感謝哥哥一家在生活上給我的關心,我會加油的麽麽噠。”
“瞧瞧,姑奶奶我多天才,順便還能把你身份美化一下,到時候你們關係被曝,你人設也不至於完全崩壞。”
溫寧雞皮疙瘩驟起,“太茶了吧。”
錢語攤手,“那到嘴邊的頂流就不蹭了?”
躍景是數一數二的大財團,無數人生活在躍景編織的線上或線下世界裏,他的掌門人,自然是配得上頂流。
溫寧想了想前幾次自己賣弄茶藝的結局,耷著眼皮,“不蹭,會被反殺。”
誰知道他會說出什麽。
萬一他回一個:好好說話,別說謊,哥哥考慮罰你罰輕一點。
那……
她寧願之後崩人設崩得天塌地陷,也不陪他在幾億網友麵前騷。
-
陸家老宅。
陸家對外走的端莊高雅路線,陸老太太又是非常看重陸家顏麵的人,氣得年都不能安心過,提前把孫兒孫女們叫回家裏,一對一都教育了一遍。
程溪送陸彥誠回來,下車的時候遲疑問了句,“熱搜要撤嗎?”
躍景靠的實力說話,她家陸總即便來幾個黑料也不礙事,更何況這隻是無傷大雅的事,她家陸總還因此風評接地氣了點,還順便撩到了無數少女心。
隻是他向來低調,從不對外談私事。
陸彥誠雙手插兜,桃花眼微眯,心情似乎不錯,“公關部吃閑飯的?連遵紀守法都學不會?誰讓他們幹擾輿論正常傳播了?”
程溪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陸家佛堂,青燈古佛,木魚聲悠然。
陸彥誠坐到誦經念佛的老太太身旁,老太太眼一睜,“小混蛋,坐沒坐相,別對佛祖不敬。”
“你也挺忙,跳過流程,直接罵吧,”陸彥誠懶洋洋坐直了些,尾音拖長,“老佛爺。”
陸老太太被他陰陽怪氣,氣得放下木魚,陰陽怪氣回去,“知道你日理萬機了,我是不是得謝謝陸總,百忙之後抽空回來,看看我這閑得不幹正事的老太太。”
老太太惱他一眼,不跟他兜圈子,“離人小姑娘遠點,陸家沒有你這種風流小混蛋。”
陸彥誠翻了翻麵前佛經,悠悠說,“您講點道理行嗎,一會塞人到我麵前,一會讓我遠離小姑娘,您到底是想讓我風流還是讓我清心寡欲?”
“原圓是去照顧你,老太太我安排的,怎麽,不滿意?至於你的秘書團,”陸老太太狠狠剜他一眼,“你不都照單全收了。”
陸彥誠抬了抬眼簾,“還不允許我我尊重長輩了?”
老太太氣得扭過頭,敲木魚不理他。
過了會,她語氣平息了些,“錄音裏那小姑娘是不是……”
陸彥誠打斷她,“不是,你不認識。”
老太太氣一下又衝上頭,咬牙切齒,“小混蛋,老太太我眼沒瞎耳沒聾。”
陸彥誠眸色慵懶,“那委屈您了,麻煩您賣聾裝瞎一回。”
老太太噎住,又敲了會木魚才平複慍色,說了句軟話,“你跟人小姑娘都說了什麽混賬話?奶奶幫你背後說說好話圓回來。”
陸彥誠眼神指指麵前,語調吊兒郎當,“那不能說,對佛祖不敬。”
老太太徹底沒了脾氣,“趕緊滾。”
陸彥誠起身,老太太又鬧小孩脾氣,“站住,給個準話,人帶不帶回來?林家那邊你怎麽安排?”
陸彥誠重新坐下,斂了斂眉眼間的漫不經心,“再等等。”
老太太敲著木魚的槌子顫了顫。
他長睫動了下,像在自言自語說了句,“會等到的。”
從陸宅出來,回公司的路上,程溪看著身旁專心辦公的男人欲言又止。
輿論開始偏航。
網友都在好奇錄音中的小姑娘身份,斷斷續續有營銷號下場暗示小姑娘是林家大小姐,接著明示,再接著有鼻子有眼地放兩人青梅竹馬甜度爆表的通稿,最後CP橫空出世。
這節奏帶著非常專業。
程溪還是把事情講了一遍。
陸彥誠眉頭微蹙,桃花眼被鴉羽般長睫掩住,看不清神色,“所以?”
程溪越來越拿不準他心情:“我們不能幹涉輿論正常傳播?”
陸彥誠修長白皙的指尖在平板上敲了敲,眉心緊擰,眼底風雨欲來。
“法務部也是吃閑飯的?還要我來教他們做事?連正常輿論和造謠都分不清?律師函不會寫還是訴訟程序不會走?”